當着滿隆盛樓的伙伕和廚娘們大聲叫罵:“你們誰家會讓親戚當奴才跑堂?誰防備親戚像防賊?你們當我是親戚了嗎?”
“那你做親戚的事兒了嗎?”
蘇小七好不讓勁兒的怒喝。
“你娘從前勒索陷害我家,幾次三番想至我家人於死敵,你親手推我下河想淹死我,你不就是這麼做親戚的嗎?我照比你差遠了!”
“你——”
阿才被懟的半個屁都放不出來。
當衆實在沒話答言,臉紅脖子粗了老半天才又說:“我不管,反正我老婆被人睡了,我就要賠償費,不給我,咱們就衙門口見。”
蘇母一聽阿纔要報官,家醜就指定吵得滿城風雨,那時老臉都會丟盡,登時就怕了。
“好孩子,別鬧,別鬧。”
蘇母連忙下氣勸阿才:“咱們到底有些血脈,有什麼話好好說,賠償可以,酒樓裡有銀子,但千萬別經官府……”
“不行!”
蘇母沒說完時,蘇小七在旁沉聲靜氣道:“這件事就是要經官,他不報官,我報!”
“什麼?”
帳房裡衆人大吃一驚。
蘇母急的直給蘇小七使眼色,道:“你別說話了,咱們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但 ,蘇小七搖頭。
“娘,你每天見阿才一定要賠償嗎?而且大姐夫那邊還口口聲聲含冤呢!合着人家都冤枉,就咱傢什麼都沒做反而背了一身黑鍋還要掏錢?我蘇小七縱然再笨也絕不掏這冤大頭銀子。”
“就是呀!”
蘇小七此言一出,酒樓裡的人紛紛點頭。
“這家隆盛樓也不僅是你們蘇家的,也是蔡家和大夥的,你家出事憑什麼我們買單?”
“就是,再說那種事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真報了官還不一定什麼結果呢!”
阿才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原本是覺得蘇小七一介女流,聽說經官肯定會嚇的魂不附體,立馬掏錢,可不料蘇小七反要報官徹查,這下,他慌了神。
便瞬間又改了口:“哎呀那個……大伯母說的對,咱們畢竟還有幾分血脈親情,這官還是先不用報了。”
“哼!”
蘇小七萬分鄙夷瞪了阿才一眼。
“怎麼不報了呢?那豈不是便宜我不用掏補償費了?阿才表哥,我看你可從沒這麼仁慈過。”
“這個……”
阿才被蘇小七譏諷的滿臉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吃半天好不容易擠出一句。
“還是算了吧!我回頭揍香兒一頓,大不了我再換個老婆而已,就不勞大伯母和表妹費心了。”
說罷,阿才灰溜溜逃出賬房。
“呸!”
看着阿才如喪家之犬的背影,二葉狠狠啐了一大口。
……
蘇小七見事情擺平,便讓四丫跟娘先回家照看阿爹,酒樓裡的人自然也都散開各自去忙,蘇小七卻叫住二葉。
“二姐,你等等。”
“什麼事?”
蘇二葉回頭站住腳。
蘇小七喊了笑,先神神秘秘關上門,然後走到二葉跟前戲虐的看着她。
“實話招來,收到安白書信之後是什麼心情啊?”
“哎呀,你……”
二葉猝然紅了臉,扭過身子避開小七的目光,但臉上卻滿是幸福,溫暖的笑容。
蘇小七伸小指頭羞她。
“呦呦呦!我們霸王一樣的二丫頭居然也會臉紅?當真難得一見。”
“小七你少胡說。”
二葉終於轉過身來,帶着幾分憧憬的表情說:“小七,我把安大哥的信給爹孃看了,他們……都同意。”
“當然同意了。”
蘇小七故意用很無奈的口氣說:“他們再不同意你可就真當一輩子老姑娘,嫁不出去嘍!”
“小七!”
二葉羞答答笑着作勢欲打小妹子,蘇小七笑彎了腰,一邊躲一邊說:“你可別打我,傷了我的話可就看不到安白的信了。”
“什麼?”
二葉猛然收手,“安大哥又來信了?”
“是啊!”
蘇小七說着便從袖子裡抽出一封密函。
“喏!這是早上言公子派人送來的,我看了,字跡是安大哥的,也就是說收信人是我,而看信人應該是你呢!”
二葉紅着臉接過密函,打開細瞧一回。
“啊呀!安大哥說他明天要來咱家提親?”
蘇二葉一臉愕然和驚喜。
蘇小七嬉笑點頭:“是呀!所以我叫住你,趕緊回家好好收拾收拾,打扮打扮,明天你可就做人家未婚妻了。”
“可是……”
二葉雖然喜悅,但還是有些顧慮地說:“可大姐和大姐夫現在這種情況,安大哥上門提親是不是不太好呀?我怕大姐觸景傷心。”
“沒事。”
小七見二姐這般姐妹情深,心裡也很暖。
“相信我,大姐夫一定是被冤枉的,而且,這次安大哥來我倒是忽然有了個想法,我要借安大哥的手,撕開香兒和阿才的真面目。”
……
次日巳時,安白準時帶着花紅酒禮和庚帖上門提親,盧伯用男方長輩的身份一同前來,蘇家自然熱情歡迎。
雖說之前大花和齊阿冬的事讓蘇大田老兩口沒少上火,但二葉訂親也是大喜事,便熱熱鬧鬧的擺酒席,請盧伯上座說話。
席間,讓蘇大田有些意外的是蘇小七居然還請了阿福和阿才兩兄弟。
於是蘇大田揹着人曾問過大花:“小七不是最看不上他倆?怎的二葉喜事竟請他兄弟倆過來喝酒?”
“是啊!”
大花點頭說:“爹,小七說了,讓您生氣是她不對,所以決定以後對阿福和阿才更好一些,至於香兒那些亂事,我暫且也不想理會。”
“那最好,那最好。”
蘇大田被女兒們感動的老淚縱橫。
“還是女兒們貼心吶!今後若是阿才他們再敢生事端,爹也不會饒過他們。”
大花含笑。
“知道了,爹,今天是喜日子,您陪着盧伯多喝兩杯纔是。”
“對。”
蘇大田徹底高興了。
轉身就和盧伯熱熱鬧鬧商議兒女婚事了,而四丫和段少卿兩口子則陪着安白和二葉坐在下首席位上。
四丫給安白敬了酒,笑說:“天下緣分真是說不清,當年我們在江南郡匆匆一別,誰知你竟成了我姐夫呢!”
安白忙接了酒一口下肚,然後環視酒席一圈問:“誒?今天怎麼不見大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