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不要啊!”
蘇小七和姐姐們見大花架勢不好忙衝過去死命攔住她,大花雖沒撞到磨盤石,但哭的氣絕聲幹,雙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女兒啊!我的敗家女兒啊,你害死娘了!”
蘇母氣恨交集,又心疼大花敗了清譽,不由得也氣息逆涌昏倒在地。
“娘——”
“大姐——”
蘇小七和姐姐們手忙腳亂扶救大花和蘇母,小七並沒多言,因爲她知道,這種局面絕不是一個外表只有七八歲的女孩兒能解決的。
待蘇家人走出籬笆院子老遠之後,仍能聽見身後不絕的譏笑聲。
……
深夜,蘇家。
蘇大花已經醒過來了,再兩次尋死未果後她只直挺挺躺在炕上,不說話也不動。
六妮和五妹小心翼翼陪在旁邊,生怕她一時又想不開。
其餘姐妹,二葉,三草,四丫還有小七都圍坐房前院子裡,蘇母蘇母哭的眼睛紅腫起老高,蘇大田則緊皺眉頭抽旱菸。
使勁吐出兩口煙氣,蘇大田重重嘆氣。
“村長說了,咱家要是繼續幹早餐攤,田產就要收回村裡,若是想留地,就必須撤了早餐攤,你們說咋辦?”
話是問大家,其實蘇大田多半是想看小七的意思,這半年來,他是真拿小七當主心骨了。
蘇小七還沒說話,暴躁二葉先吼起來。
“村長明擺欺負人,他們分明就是眼紅咱家掙錢。”
小七點頭。
“二姐這話說的對,田產是祖宗留下的,絕不能給村裡,另外早餐攤也是咱千辛萬苦支起來的,也絕不能撤。”
“那怎麼行呢?”
蘇母愁眉苦臉,“如今大花清白算是毀了,若不撤了早餐攤是根本留不住田地的。”
蘇小七卻搖搖頭凜然站起身。
“娘,我有辦法,我這就去求言公子,一定要保住田產和攤子,更要給大姐討回清白。”
……
日次天一亮,蘇小七就來到望雲府。
因爲和府上混得很熟了,她也沒用門房通報直接就進了院子。
爲了能讓言逸幫忙,蘇小七還特意用錦鯉大法在弄出幾株眠息草,濃濃熬了一碗湯藥放在竹籃裡拎過來。
可不料剛邁進後院垂花門,忽聽一女子冷聲嬌斥。
“何人擅入正殿?”
蘇小七一呆,忙回頭看過去,就見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身量的女孩兒沉着臉從廊檐柱子後走過來。
她小臉粉嫩如桃花瓣,眉眼倒也算漂亮,但卻蘊着一臉冷厲之氣。
反綰髻上簪着一看就是極貴重的珠釵,身着累珠茜紗羣,不管是衣衫還是裙子,都層層疊疊繡着海棠花,乍眼一看十分嬌豔美麗。
蘇小七在府裡從沒見過這女孩兒,不由遲疑問:“你,你是誰啊?”
“我?”
女孩兒冷冷一笑,然後盛氣凌人的睨着蘇小七。
“看樣你就是窮的連衣裳都沒有的村姑蘇小七了吧?怎麼,穿了我的衣裳還不認得主人?”
“你說什麼?”
蘇小七驟然一愣,但她隨即就反應過來。
對啊!前幾天盧伯是說過他小侄女要來,所以府裡特意做了些新衣服準備着,當時還因蘇小七沒衣裳換,特意給了她兩件。
如此看來,眼前這女孩兒就是盧伯侄女兒?
正當蘇小七疑惑時,遠處一個丫鬟捧着小茶盅過來給女孩兒施禮。
“苗姑娘,這是公子吩咐特給你熬的蔘湯,請姑娘趁熱喝呢!”
“行,先放屋裡吧!”
苗姑娘揮手趕走丫鬟,目光倨傲地將蘇小七上下打量一番,嘖嘖咂嘴。
“呦!看這又窮有醜的樣子,即便穿了我的衣裳也一副要飯相,怎麼?又做鄉村野味兒來勾引我表哥了?”
蘇小七登時大怒。
“你胡說什麼?我來府上是得言公子邀請的。”
府裡盧伯一向對她和顏悅色,言逸更是謙謙如玉連半句重話都沒對她說話,這死丫頭是哪裡冒出來?說話如此出言不遜?
“我胡說?”
苗姑娘不屑一笑。
“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天天做些粗鄙膳食來勾引我表哥,還使卑鄙手段暗害黃郎中,今天我就得好好治治你。”
蘇小七怒視她,按照以往脾氣她早兩拳打死這臭丫頭。
可眼下救大花和蘇家要緊,沒空跟苗姑娘計較,蘇小七便瞪她一眼轉頭就進殿去找言逸。
但苗姑娘忽更快一步攔住蘇小七,冷笑。
“呦,想搬出我表哥管我呀?你死了這條心吧!表哥剛纔已經說了,從今後你再來望雲府就用大棍給你打出去,所以,你還不快滾?”
“你說什麼?”
蘇小七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言逸真會這樣對自己。
她搖搖頭道:“我不信,你讓開我要見言公子。”
“我說過你不準去。”
苗姑娘嚷的聲音更大,並死命抓住蘇小七偏不讓她進殿,兩個人在殿前推搡起來。
這時忽聽“嘩啦”一聲,竟是蘇小七剛纔放在地上的竹籃被苗姑娘一腳踢翻了,裡面的蓋盅藥碗和湯藥淋濺了一地。
“這是什麼,湯藥?你給我表哥熬湯藥?”
苗姑娘不敢置信看着一地藥汁。
蘇小七心底卻轟一下炸響,她想起言逸曾說過他的病是絕密,萬萬不能被人知道。
眼下苗姑娘顯然不知道言逸正服用湯藥,一旦被她得知此藥是何物,言逸恐怕性命不保。
想到這裡,蘇小七也顧不上置氣了,忙跪地上用手將潑灑的湯藥全都攏捧到破碗裡,一邊辯解。
“不,這不是湯藥,這是我給公子熬的桂花湯。”
“桂花湯?”
苗姑娘仍不信,甚至親自蹲地上拈了一點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蘇小七緊張的看着她。
殊不知就在一瞬間前,小七已催動錦鯉之術將湯藥換成了桂花湯。
只見苗姑娘嗅過之後一臉嫌棄。
“這湯跟泔水一樣難聞,窮賤貨做的東西也一股餿味,誰要吃你這些爛東西,還不趕緊滾?”
蘇小七雙手沾了滿藥汁、泥土,跪在地上轉頭回望正殿大門,她多希望言逸能出現,能過來扶起她,能給她解圍。
可雕花門扇絲毫不動,完全沒有人要出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