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 小心翼翼
虞方說完之後,才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沒用的話。
刑部如今管事的人,已經是蘇行容了。
晏錦和蘇行容之間的矛盾,他也曾聽沈蒼蒼粗略的提起過,若是他們此時去打聽消息,必定是一點風聲都得不到的。
這樣做,不過是浪費他們的精力。
晏錦聞言,只是搖頭,“去了也沒用!”
“爲何?”虞非以爲晏錦會同意虞方的提議,他皺着眉頭,有些疑惑,“怎麼會沒用?”
如果能從刑部那邊得到了消息,便也能知道晏季常的安危。
晏錦知道此時,多說刑部的事情,也是無益。所以,她立即轉了話題,“今兒一早我去了父親的書房,發現父親書房裡密封的盒子,並未打開!”
“盒子?”虞方有些不解,“什麼盒子?”
今兒一早,晏錦的確是去了晏季常的書房,不過她是取樹下冬日裡藏着的雪水,準備煮茶。所以,她也順路去看了一眼書房內的東西。
其實,晏綺寧離開後,她心裡也有些忐忑,她很怕晏綺寧會真的取走天池的圖紙。
在晏綺寧一離開後,她便親自去確認了幾次。
她和香復一共畫了兩套圖紙。
第一套,是寧州水庫的圖紙。
第二套,便是天池和寧州水庫結合在一起的圖紙,這張圖紙乍看上去,十分的精細,和天池的圖紙也是十分的相似,但是實際上,卻和真正的圖紙內容。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和香復爲了趕這些圖紙,也累的夠嗆。
晏綺寧很聰明,她故意在晏綺寧面前看的那一套圖紙,晏綺寧並沒有拿走。或許從一開始,晏綺寧就根本不相信晏錦,所以晏錦的什麼舉動,都會被晏綺寧懷疑。
明明彼此都在懷疑對方。卻依舊要假裝一切安穩。
晏錦緩緩地說。“工部的圖紙,一般都是用蠟,密封在盒子裡的!天池的那套圖紙。全套也被父親放在了書桌邊上!”
晏季常從未懷疑過家裡的人,會出賣他。
所以,這種很重要的東西,他也從未放的太隱蔽。
反而。晏綺寧自作聰明,根本沒有注意桌子上的東西。晏綺寧那會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多寶閣上翻找,找到了晏錦留給她的圖紙。
晏綺寧現在,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疑心很重。不相信父親,所以,最後拿走的那套圖紙。也並非是真的。
“那,若不是天池的圖紙?”小虞氏皺着眉頭。也問了一句,“皇上爲何會動怒?”
晏錦搖了搖頭,“我也想不明白,不過母親你看,洛大人也被關押了進去,我想皇上這樣做,一定有其他的用意!”
元定帝向來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帝王,連沈硯山說起元定帝的時候,神色都不似平日裡那般隨意。
她前世很少聽元定帝的事情,也從未和元定帝有過什麼接觸,元定帝現在心裡想什麼,她也捉摸不透。
今生見元定帝,還不過是在薄太后的壽宴上,那會的元定帝笑的眉目慈祥,雖然一臉滄桑,卻依舊威嚴。
她又去安撫好了小虞氏,才起身去了虞家。
顯然,她的小舅舅和表哥,也沒歇好。
要用一夜的時間,來讓一個不小的商戶垮下,其實也是很費力的。不止要花費幾倍的銀子,更要欠下不少的人情。但是,虞家這次是真的下了決心,那些給他們一點傷害的人,他們若不十倍奉還,那麼來日還會有人以爲他們是好欺負的。
王家徹底的垮了。
哪怕王掌櫃能安穩的從刑部出來,估計在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會氣的直接暈闕過去。
洛家,根本保不住王家。
因爲,薄相根本沒有插手的意思,他將一切都撇的乾乾淨淨,似乎他只是一個圍觀者,和這個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薄相做的很好,而且,也沒有人會想到洛家背後仰仗的人,其實是哪位賢良的薄相。
他們只會覺得洛羽是在爲洛家的嫡系復仇,所以纔會千萬百計的去找晏季常出錯的地方!不過,如今元定帝的想法,尚不明朗,爲了明哲保身的人,也沒有去趟這趟渾水,只是這麼靜靜的看着。
而刑部那邊,晏季常進去之後,根本沒有受什麼苦。反而是一向脾氣不太好的蘇行容一再叮囑侍衛們,一定要好好的對待晏季常,不能有半分壞了規矩。
晏季常沒吃什麼大苦,而洛大人和王掌櫃,便慘了……
蘇行容的手段,一向狠毒。
王掌櫃進去不到兩個時辰,便將一切招供的乾乾淨淨。他說出了這次是洛大人和他合作,如果成功了,那麼來日天池的供應的大米,便交給了他。
爲了利益,王掌櫃多少有些心動。後來洛羽又逼迫他,說他若是不同意,便讓王家全族消失在京城內。王掌櫃沒辦法了,這才答應了洛羽。
他其實心裡,也想佔這個便宜。
畢竟天下所有的生意,都要冒風險的。
洛羽是習武之人,也是個硬骨頭,足足撐了一夜快要斷氣,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蘇行容將他的母親和父親抓進來後,洛羽才哭着承認了,這次是自己要害晏季常。
每個人都有弱點,洛羽也不例外。
他渾身是血的看着蘇行容,“你會遭報應的,你這個惡毒的東西,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蘇行容冷冷的笑了笑,“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你送了她這樣的一份大禮,我也得送洛大人一份大禮!我記得洛大人是習武之人吧,若是一個習武之人,沒了着雙手,你說……還能習武嗎?”
蘇行容話音剛落,便擡起手對身邊站着的侍衛做了個動作。
下一刻,洛羽慘叫的聲音,便從大牢裡傳了出來,響徹了周圍的每一個角落。
洛羽叫的悽慘,而在另一間牢獄裡的晏季常,也聽到了洛羽的聲音。
比起洛羽的皮肉之苦,他其實也沒好受到哪裡去!晏季常此時的心,像是被人用鈍刀子一點點割開似的,疼,而且還漫長。
他在看見圖紙的時候,便知道,其實,偷走圖紙的人,是他的女兒晏綺寧。
他難受,並不是因爲晏綺寧的背叛,而是晏錦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