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有些昏暗。
晨曦透過薄薄的雲層,讓周圍有了一絲黯淡的光線。
帳子朦朧一片,周圍浮沉着淡淡的暗香。
晏錦睜開眼暗暗地抽了一口氣,她的雙腿像是奔跑了長路似的痠疼。
現在,她埋首在他的脖頸處,聽着他安穩的呼吸聲,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這個人,是她的丈夫。
這個人,是世上和她最親密無間的人。
他會陪着她走完這短暫的一生。
晏錦想着,慢慢的支起手,看着身邊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他生的好,只是不想這樣近距離看着,更覺得這個人姿容雋秀,清冷的宛若山中玉石。
晏錦沒有說話,只是將垂落在自己脖頸的髮絲抓在手裡,他的髮髻不知何時已經散開,和她的青絲糾纏在一起,融成一色。
“沈夫人!”沈硯山沒有睜開眼,聲音還有些沙啞,“你喚醒我,可是還要再來一回?”
晏錦聞言,連連搖頭。
她身子往後一縮,而他卻攬住了在退縮的女子,手掌在她光滑的後背上來回的撫摸,像是在安慰她,不帶任何****,“疼的厲害?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晏錦繼續搖頭,“不用,不用!”
他的指尖像是帶了火似的,她此時哪能和他再有接觸。
晏錦想着,便將錦被扯過來,遮住自己。
沈硯山鬆開她,卻貼過來吻了吻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又緩慢。
他沒有任何****的樣子,讓晏錦終於放下心來,她伸出手又抓住了他的發,“晚些,我們去給三叔敬茶!”
沈硯山的父母已經不在,在世的長輩如今也只有沈三爺這個叔叔。其他的遠方親戚,因爲來往少的關係,自然不用她們去敬茶。等敬茶完畢,還要去祠堂裡拜祭已故的父母。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輕飄飄的,像是下一刻又會睡着。
沈硯山想了想說,“三叔身子不適,不用過去了,等你身子舒緩些。我們再去拜祭,不急!”
他曾人說過,女子第一次和丈夫同房後會渾身痠軟,而且昨夜他那樣霸道,晏錦自然也好受不到哪裡去。他的妻子身子嬌軟,不比他強健,能隨意的折騰。
沈硯山在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昏了頭了。
晏錦依在他的懷裡,不知何時又睡了過去。他卻苦笑了一下,這對他而言的確是一場較難的定力考驗。
世上的男子,無不喜歡權和金銀。
他也不例外。只是比起喜歡,他更怕麻煩。
一個人站的位子高了,擁有的權利太多,那麼身邊絡繹不絕的美人來往,自然會有需求。然而,他的眼光頗高,他想要不止是容貌傾城的妻子,更想要一個合自己心意的人。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卻因爲要顧及她的身子。要忍耐再忍耐。
這,的確是個揪心的事情。
晏錦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
沈硯山依舊微微合着眼,在她睜開眼的時候。問道,“醒了?”
“恩!”晏錦點了點頭,覺得身子比剛纔好一些,緩緩地準備起身。
結果,她還未坐穩就又被沈硯山抱住,“等會!”
晏錦伸出手輕輕的捶打沈硯山的胸口。“都什麼時辰了,該起身了!”
沈硯山笑着應了一句,“再陪我一會!”
他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腳步聲。
他身邊的人懂規矩不會來打擾,但是晏錦身邊的嬤嬤們,卻是準守禮儀的。沈硯山無奈,只好在她的額上吻了吻,起身開門。
竇嬤嬤和香復早早就在門外候着,等了許久見屋內沒有動靜,也不好打擾!只是天色漸明,怕新人誤了拜祭的時辰,想要敲門的時候,屋內已經從內打開了。
竇嬤嬤鬆了一口氣,領着丫鬟們魚貫而入。
香復看了一眼進了內室的沈硯山,又轉眼看了一眼帳子裡的自家小姐,頓時羞的低下了頭。
無論是沈硯山還是晏錦,此時一雙眼眸都像含着水似的溫柔。
這是香復第一次見沈硯山露出這樣的神態……
竇嬤嬤對這樣的場景視若無物,她熟練的伺候晏錦起身穿衣,又將晏錦的長髮盤起,梳了一個婦人頭。晏錦看着鏡中的自己,面若桃李,眼角含笑,頓時覺得陌生又熟悉。
等晏錦梳妝完畢,沈硯山也從內室走了出來。
新婚的翌日,新人依舊是穿着喜裝。
沈硯山穿着玄色的長袍,腰上繫着玄紋的玉帶,身姿宛若松柏,玉樹臨風,看好極了。
沈硯山見晏錦看了過來,不禁擡頭和她四目相對。
晏錦看着他眼裡的笑意,又想起昨夜這個人的霸道,立即轉移了目光。
“恩?”沈硯山語氣輕柔,“好了嗎?”
竇嬤嬤點頭,“回姑爺話,好了!”
沈硯山握住晏錦的手,“走吧!”
按照大燕朝的禮儀,新婚的第二日,是要給公婆敬茶,再同長輩們說會話。因爲沈硯山父母都不在了,而沈三爺又不想被人打擾,所以兩個人只是去了祠堂外,拜祭了沈家祖先。
等一切忙完,纔開始用早膳。
晏錦用的並不多,沈硯山又將火腿燉冬筍舀了一碗遞給晏錦。
對他而言,妻子應該多補補。
不然,他以後得多委屈自己!
晏錦不知道沈硯山心中的想法,只是乖巧的接過裝着湯的碗用了起來。
在一邊的竇嬤嬤看兩個人用膳都如此的濃情蜜意,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等晏錦回門的時候,她便不會再同晏錦回沈家。而在繼續晏錦身邊伺候的,便是其他的媽媽和丫鬟了。
不過,這樣她也算是放心了。
晏錦從前雖然來過幾次沈家,卻對沈家的人不太熟,沈家的兄妹之中,她也只和沈蒼蒼來往密切。所以,其他人來拜訪的時候,她只好退到書房裡去等沈硯山。
她剛坐下不久,書房的門便從外被推開了。
“素素!”沈蒼蒼從門外探出半個身子,笑着說,“沈硯山讓我來陪你說會話,怕你一個悶着!嘖嘖,他從前可從未這樣和顏悅色和我說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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