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情緒變得比天氣快,圓鼓鼓的肚子早讓它忘了不愉快,幾個來回就攀到了斯坦貝爾的肩頭上,習慣的開始了捉蝨子的動作,不停的撥弄着斯坦貝爾長長的卷卷的頭髮。
“死猴子,你以爲我和你一樣不愛乾淨是吧,勞資身上哪裡來的蝨子,走走走!”
“師傅,你什麼時候教我你說的功夫?”伊芙蕾雅好奇的問。
“等到了暴風城,等我們都安定下來後,我再教你!”
......
天闕山西部有一條從赤金帝國通往暴風城的必經之路,那路上有一隊着輕甲的傭兵,他們是疾風傭兵團。這次他們接到了一個佣金非常高的任務,是一次護送任務。
被一幫傭兵護衛在中間的,是一個騎着馬的女扮男裝的少女。此刻,她正不滿的叫喧着:“要不是我實在沒得挑了,纔不會讓你們這些傢伙來保護我呢!”
一位頗爲豐腴的婦人有些不大會騎馬,歪歪扭扭的在少女側後擔憂的道:“大小姐,我們幹嘛不聽少爺的話單獨離開啊?這樣少爺會生氣的!”
扶額長嘆,她覺得這女人可真煩,不耐道:“貝拉,你不要這些好不好,我們單獨離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真讓我每天面對那張冷冰冰的臉,還不如讓我去死呢!”抱怨後,她眼冒星光的期待道:“我還沒有見過暴風城什麼模樣呢,這次啊,我要好好的玩個痛快,還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歡呼雀躍,她一高興就失控,忍不住夾了夾馬腹使那馬兒跑了起來。
疾風傭兵團的團長叫做喀布爾,曾是北方喀什國的軍官,早年和獸人打過交道,是個非常厲害的傢伙。雖然鬥魂才初階,但是他的作戰經驗卻非常豐富。
在接到任務見到僱主後,初次見面的他就因爲穿着習慣被那個大小姐調侃的體無完膚。他雖然通過高昂的佣金猜到這次的任務難度可能會比較高,但是一路下來,他發現這不是難度高,是活生生的折磨!
“瑞慈,快帶人追上去,別讓大小姐陷入危險!”他指揮手下跟了過去,自己則下了馬想要歇一歇腳。
其他人都還好,唯獨他,一路上都在承受那個少女的語言攻擊,他腦袋暈乎乎的,感覺不會再愛了。
她調侃他不懂風情,不懂浪漫。可是,眼看天快都快黑了那姑奶奶卻固執的要到山裡去捉什麼尾燈螢,這跟浪漫有什麼關係,在他看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於是他果斷阻止了少女的危險行爲。
由此,她又埋怨他不知道憐香惜玉,不懂女孩子的嬌貴。可是,荒郊野嶺的哪裡能給她找來......叫什麼來着,哦對了,茸茸兔的毛編織的墊子?
她諷刺他們都是些鄉巴佬,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時尚。可是,一幫大男人,怎麼能被逼着穿女人衣服,還名其曰隱藏身份?媽蛋,自己這幫大老爺們有什麼好隱藏的!想到各種折磨,喀布爾都想把那任性的姑奶奶扔到山溝裡去!
舉個栗子......不勝枚舉!
......
跑的離那些傻乎乎的傭兵越遠,卡特莉娜就越是開心,她就喜歡別人追不上她而無奈的感覺。
“可是整整的兩年啊,自己將有兩年的自由,這將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啊!”疾風中吶喊歡呼,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興奮過。
黃昏將近,明月染着銀白點綴着幽暗深空。
斯坦貝爾因爲伊芙蕾雅的芋頭而感到肚子不舒服。因爲有小猴子在,他倒不用擔心伊芙蕾雅,於是他一個人跑的遠遠的,想要解放鬧騰的腸胃。
正當他提着褲子從林子裡出來時,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轉眼看去,那黑影迅猛馳來。
“——聿聿”卡特莉娜的馬受了驚,高昂躍起的馬兒有一丈高!
“呀!”一聲尖銳的尖叫聲。
——完蛋了!
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摔死,她心裡後悔的同時還很不解,她不知道她到底撞到什麼鬼東西!
……佛說,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物理學家說,一剎那比真空漲落的時間快。
兩道黑影交錯,斯坦貝爾覺得那就是一剎那。生死之間的速度只有能用剎那來形容。
鬱悶歸鬱悶,但是不能見死不救。他使了一招“跬步千里”,恰恰接住了掉下馬的肇事“女司機”。
提腿側身,他抱着她躲過了驚亂的馬蹄。
他彎腰斜抱着她,那憂鬱的居高臨下的眼神,那強有力的臂彎搭配那性感的鬍渣子,他自信而緩緩的說道:“哥們,你欠我人情了。”
(女扮男裝一般都不會被輕易識破。這是依據“劇本”規律來的!)
卡特莉娜受了驚嚇後有些呆滯,反應過來便罵道:“誰是你哥們兒,快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被這麼一罵,斯坦貝爾狠狠捏着那個發出女人的嘴巴,湊過去就是一啜(嘴對嘴狠狠一啜的那個啜)。“既然是女人,就算是懲罰好了!”說完手一鬆。
“啪”一聲落了地,卡特莉娜捂着臀部委屈的望着他,看着那昏暗中模糊的臉,“哇”的哭了。
只哭了一小會兒,她便聲音抖落的一邊哭一邊威脅道:“流氓,我會讓人教訓你,你這個該死的傢伙,該死的流氓,該死......”當她看見斯坦貝爾的褲頭滑落腳踝,她不敢發聲了!
一點也不爲自己的行爲感到羞恥,他只覺得今天傍晚的風有些大,下身涼涼的。低頭一看,“哦,不好意思!”發現了窘狀後,他趕緊把褲子提上並手忙腳亂的拴好了褲腰帶。
傷心的少女和正穿着褲子的男人,這個場面容易讓人產生誤會。騎着馬追上來的傭兵就很不湊巧的瞧見了這一幕!
“旖旎”是斯坦貝爾認爲的修飾,“齷蹉”是卡特莉娜的想法,“快男”——則是那幫傭兵的猜測。
“疾風傭兵團的名聲從來都沒有收到過差評,這一次恐怕是要栽!”聽到手下的彙報後,匆忙趕到事發現場的喀布爾暗自想到。
“走開!”推開了一臉擔憂的女傭,卡特莉娜對着喀布爾喊道:“大塊頭,快幫我收拾他,他欺負我,他奪了......”她跺腳哭道:“他奪了人家的第一次!”
斯坦貝爾沒想過自己會又一次惹禍上身。感情這所謂的“雲間劫”就是不斷更的坑,是一路坑到底的斷。
“那個,你們千萬不要誤會,這個小妮子說的第一次不是你們想的那......第一次!”他看着聚衆圍來的男人,心虛的退了幾步,“你們到底還能不能聽人解釋了?”
傭兵們駐足聽他說......但斯坦貝爾跑了!
斯坦貝爾覺得,羣毆的情況他不擅長,還得靠猴子出手才行。
喀布爾沒有下命令,傭兵們義憤填膺的追那小子顯然是自發性的。他看了眼坐在地上正幸災樂禍的少女,不禁爲那個男人感到悲哀。
“哼哼,敢親本小姐,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我就不叫卡特莉娜!”她對着斯坦貝爾跑路的方向恨恨道。可一想起初吻就被那個無恥的流氓奪去了,她就咬着下脣委屈的不得了。“喂,不要把那傢伙打死了,我要親自揍他!等等我!”遠遠的喊了幾句,她心一橫決定騎馬追過去,教訓那個臭流氓。
狂妄、任性、沒心沒肺和脆弱,這四種“大小姐脾氣”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夠養成的。
跑一會兒便被傭兵追上了。
“媽蛋,四條腿怎麼能跑得過兩條腿!”他氣喘吁吁,“別以爲我是好欺負的!”回身一躍,他踢飛了一個馬背上的傭兵,如蜻蜓點水般落地又起,他敏銳的拳頭把另一個傢伙打的嘴歪眼斜且摔下了馬。
圍毆開始了,幾乎所有的攻擊都會差那麼一兩寸,刀劈過去差兩寸,劍刺過去差兩寸,連特麼吐口唾沫都能差兩寸!
有着巧妙身法的斯坦貝爾讓那幫傭兵一個個氣呼呼的。
騎着馬的喀布爾很快就趕上了斯坦貝爾,他提刀不是要砍向斯坦貝爾,而是用刀身向斯坦貝爾背上砸去。喀布爾希望在不殺掉對方的同時也能給給僱主一個交代。
可刀背順落只將將拂其衣襟。
“差兩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