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立場,你是這個身份,在這樣的環境,註定要爾虞我詐,這個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自己是裡面的跳樑小醜,是你的墊腳石,明白?”
“我開始確實有很不對的地方,但是我現在真的……真的喜歡你。”
“呵……那多謝你邵少擡愛了,我受寵若驚。”
“海伊,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我原來是不對,我道歉,但你也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啊!”
葉海伊懶得回答,直接把牀上的谷谷抱起來,“邵璟,你也裝的夠累了,我現在對你一點價值也沒有,就放過我吧,還是那句話,好聚好散。”
“海伊。”
“咿呀。”谷谷朝邵璟揮舞着手,“咿呀咿呀。”
“谷谷,叫媽媽不要走,爸爸想和你還有媽媽在一起。”
“咿呀咿呀。”
葉海伊抱着谷谷的手更緊了些,直接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谷谷哇一聲哭了出來,她和邵璟怎麼樣是他們大人的事,可谷谷還是很喜歡邵璟的,特別是她現在哭了,讓葉海伊相當無措。
許默熙拎着東西進來,“怎麼哭了?”
“我也不知道。”她看了眼病房,有些煩躁,許默熙秒懂,“醫院裡病菌多,我們先走吧。”
“嗯。”她邊走邊哄,邵璟正好聽完他們所有的對話,咣噹一聲,牀頭櫃的上東西撒了一地,葉海伊,你真的要這麼狠心嗎?我說了可以解釋的……
“要是難受就哭出來。”
葉海伊紅着眼看他,扯了扯嘴角,“我和谷谷一起哭,你一個人哄得過來嗎?”
谷谷睫毛上還掛着淚滴,那小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谷谷,媽媽和默熙叔叔對你也很好啊,媽媽好受傷的。”
“嗚嗚。”
“像只小狗一樣,”點了點她的鼻子,機場人不少,看了眼時間,離登基還有半個小時,放下包裡的手機突然想了,原以爲是邵璟的,就懶得搭理,可它一直響個不停。
葉海伊單手抱着谷谷,掏出手機想也想沒就問道:“邵璟你還想怎樣!”
“小伊,是我。”
“白白?”葉海伊皺眉朝許默熙看去,“你怎麼了?我們不是昨天才打了電話嗎?我和默熙今天回愛丁堡了,你和呂灝……”
“小伊,孩子沒了。”
“什麼!”葉海伊唰一聲站了起來,被嚇到的谷谷哇一聲哭了出來,許默熙看情況不對,也不管行李了,立馬接過谷谷哄着。
“白白你……”這叫她怎麼說呢?她都接受不了,難怪白晴的聲音聽起來死氣沉沉的,“白白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找你。”
“醫院。”
“好,白白我馬上就來,你千萬別做傻事,我求你,我馬上來……”她手忙腳亂地掛了電話,抓着許默熙的胳膊,帶着哭腔開口,“默熙,白白孩子沒了,我得去看她。你是帶谷谷一起回去,還是等我。”
白晴說到底也是他的朋友,因爲性格孤僻,他本來就朋友不多,“谷谷帶去更不好,這樣,我去找家酒店,等你那裡好了我們再回去。”
葉海伊不住地點頭,其實她也很亂,她甚至不敢想象此時的白晴會是多麼傷心,“那我先走了,谷谷就拜託了。”
把谷谷交給默熙葉海伊也放心,她匆匆忙忙朝出口跑去,許默熙親親谷谷的臉蛋,“唉,我們只能晚點回去了。”
他一手抱着谷谷,一手託着行李箱,機場裡爸爸抱着孩子的比較少,所以頻頻有人回頭,谷谷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一個勁的咿呀咿呀。
葉海伊一出門,正要攔車,一輛瑪莎拉蒂就在她前面停下,“大嬸上車。”
看清來人,葉海伊直接上了副駕駛,“你也知道了?”
“嗯,白伯父被氣出高血壓,現在也在醫院。”
“到底怎麼回事?”
張琛安臉色也相當難看,“他們出了車禍,白晴右腿骨折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但孩子是沒了,呂灝現在還在昏迷中。”
“什……什麼?”葉海伊雙手緊握着,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出事的都是彼此親近的人,現在誰也安慰不了誰,二十分鐘的路程,她卻如坐鍼氈,渾身都是冷汗。
白白,你可千萬要沒事啊!
一停車,她也顧不得張琛安,直接往裡面跑,一個小時前她才從這家醫院出來,沒想到還會回來,而且還是這樣的原因。
“大嬸!”張琛安一把拉住她,“大嬸,你冷靜點,不只是你一個人擔心他們,我們都一樣,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會給白晴添堵。”
葉海伊吞了吞口水,醫院大廳人來人往,張琛安帶着口罩,但依舊有人看向他們這兒。
“抱歉。”
張琛安嘆了口氣,“我們走吧。”
“大嬸我不是故意兇你的,現在情況已經夠亂了,大家都照顧好自己,別再讓彼此分心擔心對方了。”
這些道理葉海伊何嘗不懂?可是當出事的那人是你最親最親的人時,這些話聽得進去嗎?
她和白晴十多年的感情,葉海伊沒有親人,一直把白晴當成親姐妹,她出了這麼大的事,叫她如何冷靜?
張琛安拍拍她的肩膀,“大嬸,兩方老人都在,呂灝也在重病房,等下你千萬別哭。”
“我知道了。”
“大嬸,會好起來的,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葉海伊給了他一個擁抱,“謝謝。”
到了白晴的病房,走廊裡站了不少人,他們都認識葉海伊,也沒怎麼打招呼。她直接走到白伯母的身邊,摟住哭泣不止的白伯母,“伯母,白白一直很幸運,不會有事的。”
“小伊……”白伯母直接抱住了她,原本是多大的喜事啊,竟然會出了車禍,對雙方父母而言纔是最難接受的。葉海伊安撫地拍着她的背,“伯母,我在這裡守着,您先去休息,等晚點再來替我。”
“小伊。”白伯母擦了把臉,“謝謝你特地趕回來。”
“伯母您說什麼呢,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啊,白白現在心情肯定不好,您千萬不能倒下,不然連安慰她的人都沒有了。”
“恩恩。”白伯母一邊擦眼淚一邊起身,傭人立馬扶着她離開。
她的手停在離門兩釐米的地方。這個時候她竟不敢推門進去,微微閉眼,一開門只看到白晴躺在牀上,睜着空洞的眼,原本強撐的眼淚在看到她那副樣子的時候,再也控制不住了,順着指縫滑到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