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一天是葉海伊醒了,邵璟還在睡的,谷谷窩在邵璟的脖頸,也睡得香甜。
葉海伊看了眼時間,輕手輕腳地下牀了,她一出去,邵璟就睜開了眼。這樣不對,他們明明還住在一起,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睡在同一張牀上,卻不說話不交流,甚至連眼神交流都要躲開。
如果他拉下臉,主動道歉認錯,會不會好點?
反正他的尊嚴矜貴在葉海伊這兒早就不算什麼了。
“喂熊孩子你說什麼?”
“大嬸,我原來的助理回來了。”
葉海伊手裡的水杯差點握不住,昨天這廝還叫自己姐,說有什麼困難讓自己找他的,今天就炒她魷魚了,葉海伊放下水杯,呼了一口氣,“所以我失業咯?”
“不是,大嬸我得拍戲,可是我媽媽這幾天沒人照顧,你就換一個工作行嗎?”
“從助理到保姆?”
“大嬸別這樣啦,我媽很好相處的,至少比我好說話的,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家裡有保姆的,你只要帶谷谷陪我媽媽說說話就好了。”
又是谷谷,葉海伊咬了咬脣,“張琛安,你老是告訴我,你是不是想打穀谷的主意?”
“大嬸,我可以發誓,不會做任何對你們不利的事情,但具體的原因我暫時還不能和你說明白,反正我媽媽很喜歡小孩,尤其是漂亮的小女孩,你看我拍那麼多公益廣告全是和留守兒童有關的,這都是我媽媽要求的。”
葉海伊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人家有錢有權,真的要爲難自己,何必大費周章?再說,和張琛安認識這麼久,她對他有沒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的信任,“好吧,我等下就過去,你記得吃早飯,還有檔期的安排我等下發到你郵箱裡。”
掛了電話,葉海伊撓撓額頭,她總覺得着事情裡透着古怪,可又說不上是哪裡怪。
看到邵璟抱着谷谷下樓,葉海伊立馬放下手機,“張琛安說我不用去片場了,他媽媽在A市玩幾天,我的工作就是陪着他媽媽。”自從那事之後,這是她和邵璟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明明才冷戰了兩天,可她卻覺得都好久了一樣。
邵璟微不可查地動了動嘴,最後只是淡淡嗯了聲。
一桶冷水從頭頂潑了下來,葉海伊畢竟是女人,臉上的笑容都有點掛不住,“那……那吃早飯吧。”
邵璟見她這幅樣子早就後悔了,剛要說什麼,葉海伊已經走遠了,每次都差那麼一點,誰都沒有再堅持一下。
邵璟坐着車離開的時候,葉海伊並沒有抱着谷谷站門口和他道別,邵璟不死心地回頭,依舊連個人影都沒有,頓時沉了臉,司機縮了縮腦袋,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團。
邵璟放在座位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除了給葉海伊的號碼定了特殊的鈴聲,其餘的人全是震動,邵璟斜過身子看了眼,慢吞吞地接過,“什麼事?”
“邵璟,你讓顧允在查什麼,要我幫忙嗎?”
邵璟揉揉眉心,現在聽到任何人用歡快的語氣和他說話他都難受,“不用。”
“要是找人的話,我有幾個朋友比較在行,就當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這事以後咱們就和以前一樣了行嗎?”
邵璟自然明白這將功贖罪是什麼意思,上次他逼着葉海伊下跪的事還沒清消,劉開陽答應替他辦十件事,到現在爲止還剩三件。
“顧允沒和你說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允許,他哪敢說什麼。”
“那你去問他,幫得了就幫,幫不了……也就算了。上次那事海伊都說算了,我也不想抓着不放。”
劉開陽撐着打架的眼皮,開酒吧的一般都是夜貓子,要不是顧允讓他找人,他現在還在做夢呢,“一猜就知道是葉海伊的事,好了,我會幫着看的,顧允找我幫忙,我就知道是你的事,問他什麼都不說,現在還不照樣……”
嘟……嘟……
劉開陽拿開電話,有些不可思議,他剛纔說了很多話嗎?沒有吧?怎麼邵璟就這麼不耐煩了呢?
葉海伊抱着谷谷去張琛安哪兒的時候,別墅裡就剩白女士一個人了,她今天的氣色要比昨晚好多了,至少不是一副病容,見到她們似乎很高興,“小伊,過來坐,我煮了黑米粥,你早飯吃了嗎?”
白女士的熱情很容易感染人的,尤其是對着她那張慈善的臉,葉海伊笑着過去,“我吃過了阿姨,您怎麼還自己煮粥啊?”
“張琛安在這這麼多年,我都沒給他做過幾頓飯,反正我空得很,其它的做不了,煮粥還是會的。”她給自己盛了一碗,桌上水晶包和蝦餃,“你要不和我一起再吃點吧?”
“我很飽了。”葉海伊在她對面坐下,強制的扳過谷谷的頭,這麼小的孩子,明明什麼都不懂,卻能識別食物,還真是一個奇蹟。
白女士喝了一口粥,舉止優雅到賞心悅目,真不知遺傳到張琛安那兒怎麼就成那樣了,“小伊,等下我們去逛街行嗎?我想給張琛安買幾件衣服。”
葉海伊心道張琛安的衣服多得都要穿不下了,但還是乖巧地應好。
可白女士是什麼人,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張琛安的衣服是很多,但我這個做媽媽的,連他生日的時候都沒在,總想補個禮物。”
生日啊……葉海伊立馬想到後天就是邵璟和墨熙的生日了,要不等下她也選兩個禮物?其實邵璟的禮物她早就準備好了,不過還是再買個別的吧,免得他看不上早就備好的那個。
“小伊?”
“啊,阿姨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白女士輕笑出聲,“小伊你這麼可愛,以前追你的男生是不是很多?”
怎麼現在一個個人都這麼八卦了呢?葉海伊裝作不好意思垂下了頭,“沒有啦。”
“那就是有了。”白女士放下碗筷,優雅地擦拭着嘴,“小伊,你想不想聽我和張琛安爸爸的故事,我以前經常和張琛安講。”
和張琛安講的事情爲什麼要告訴她?葉海伊心裡疑惑,面色卻一絲不顯,“那個阿姨,我還是不要知道了吧?”
“爲什麼呢?你不好奇嗎?”
葉海伊心底越發奇怪了,雖然她也能感覺到對方沒有絲毫的惡意,但似乎有些熟稔過頭了。說白了,她只是白女士一個親戚的好朋友,她兒子的一個員工,用得着把自己的愛情故事都拿來分享嗎?而且白女士分明不是那種閒的蛋疼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