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喲。”
恰在此時,程採和十分紳士地爲慕君璃推開大門,輕輕抖落衣服上的雪花。
剛進門的雪山神女慕君璃那隻右腳還沒落地,便聽到了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聲。所有人彷彿陷入了魔障,瘋狂地呼喊着同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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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聖人!唐聖人!唐聖人!唐聖人!”
如山崩海嘯一般的呼喊,讓慕君璃微微一愣,顯然被眼前的場面震住了。
唐聖人?那是誰?爲何會讓這麼多人像是着了魔一般?
“這傢伙,沒想到居然還是這麼騷包。”
就在慕君璃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程採和咧嘴一笑,湊到後者身邊獻寶道:“慕姑娘,他們口中的這位唐聖人,其實就是我的好兄弟唐安——唐安你知道麼?”
慕君璃很誠實地搖搖頭。
普天之下,居然還有不認識唐安的人?
本想借借唐安貴氣的程採和不禁爲之一滯,旋即故作無所謂地一笑,道:“唐安乃是我大唐墨玉書院院長,當年以一己之力擊殺夏王趙無極的英雄人物。說出來你恐怕不相信,他曾經可是我的伴讀書童哦!不過我這人比較淡泊名利,‘聖人’、‘至尊’什麼的太俗氣,我便讓給他做了。”
慕君璃根本沒有理會程採和的自吹自擂,而是心中好奇,想要順着衆人的目光看一看這位“聖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唐安……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呢?
她舉目四望,還沒一睹“唐聖人”的廬山真面目,卻看到一個年輕人倉惶地向自己奔來。
那人面帶驚恐,懷裡捧着幾個錢袋,不時緊張地向後張望,似是想要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
饒是隔着老遠,站在飛雪悅蘭臺上的程採夕依舊捕捉到了那賊人的身影,她一隻手撐着大肚子,另一隻手指向大門口處,大喝道:“抓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這一指,又把衆人的目光帶到了大門口。
慕君璃聞言,黛眉微微一蹙。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年輕人,彷彿明白了什麼,有些淡漠地問道:“你是不是偷了東西?”
那人一臉狠色,揮拳怒喝道:“滾開!”
“慕姑娘別怕!有我程採和在此,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程採和大喝一聲,心中暗喜:沒想到老天爺如此厚愛我,竟給我創造瞭如此得天獨厚的英雄救美機會。不過——我若救了這姑娘,讓秋葉看到可怎麼辦?
唉,做男人好難!
就在程採和胡思亂想之際,慕君璃已經輕巧地避過那人一記重拳。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那白皙的小手便帶着一抹寒氣,扣住了那賊人的肩膀。
一瞬之間,那人入墜冰窖。哪怕慕君璃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尋常人也已然吃不消。
見這清純如雪的女子一招輕鬆制敵,看客們毫不吝惜自己的掌聲,紛紛又開始叫好。
而看到這個女子,身在二樓的慕絨臉帶驚喜,招呼道:“君璃?”
“師傅!”
慕君璃仰頭一看,小臉頓時露出如花一般的笑容,將那凍得渾身發抖的賊人往地上一推,輕飄飄地飛身而起。
“她……會飛?”程採和傻眼了,傻乎乎地愣在原地,喃喃道:“師傅,她叫慕仙子……師傅?”
人羣當中,大部分人是認識慕絨的。
她和她的師傅曾是大唐子民的信仰,是大唐的守護神。而現在,她居然也有了自己的傳人。
百姓們看着不斷接近的兩個白衣女子,內心大感欣慰:大雪山還存在着,並且一定會一直存在下去!
身在飛雪悅蘭臺上的唐安見衆人的目光被二女吸引,正暗呼僥倖,將小緋舞往夏雨懷裡一送,便想趁着衆人不注意,偷偷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知道自己很有名,可直到方纔見到賓客近乎瘋狂的表現,他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有魅力是一件好事,換做從前,他一定會無比騷包地沉醉在衆人的恭維聲中難以自拔。可問題是——百姓們表現的太激進了,他們是想撲到臺上來活活壓死自己啊!
他媽的,老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長得帥的毛病?
唐安心中暗暗“苦惱”,默默觀察着周圍的地形。很快,他便規劃好了一條逃生路線。
原地輕輕一踏,躍到二樓離得最近的醉仙閣,順道帶着媚兒一起走——找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客棧一起“取取暖”,人生豈不快哉?
計劃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剛轉過身來,一旁被夏雨抱在懷裡的柳緋舞便眨着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道:“爹爹你要去哪裡?”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慕絨使徒重逢的畫面所吸引,屋子裡一片寂靜。這娃娃音雖然不大,卻穿透了整個空間,讓賓客們狂熱的眼神再度“殺”到了唐安身上。
“小心!唐聖人想逃走!”
“不行!他還沒跟我閨女籤婚書,別讓他跑了!”
“快快,把門和窗都堵上!”
“唐聖人會輕功,天花板也派幾個人把守!”
聽着衆人七嘴八舌的阻攔,唐安的竊喜僵死在臉上。扭頭看了看毫不猶豫把自己出賣掉的女兒,唐安大感無奈。
而看着他的糗態,無論幾位老丈人、代天涯等一干兄弟還是飛天門的干將,抑或是那些對他再熟悉不過的女人們,無不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
季晨哈哈大笑:“大哥在西域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沒想到也有今天。”
許先滿臉同情:“唉!看來名氣太大也會有諸多煩惱,唐兄弟,苦了你了!”
和慕絨簡單訴說了離別之苦的慕君璃揉了揉通紅的雙眼,又好奇地看向衆人目光的焦點。
說起來,九年前她與唐安有過幾面之緣,可如今的她顯然無法把眼前的男人和當初的影子重疊起來,喃喃道:“他……就是我的師公麼?切,看上去好挫!”
蘇媚兒就在唐安的正後方。
她纖細的雙手疊放在憑欄,尖尖的下巴枕着胳膊,看着那略顯狼狽的身影,一雙美眸變成了兩彎新月。
迴廊之中。
鳳之瑤則用臂彎捅了捅一旁看熱鬧的鳳之嵐,笑問道:“怎麼樣,救不救他?”
鳳之嵐“哼”了一聲,道:“這個討厭鬼,我巴不得他出醜纔好!”
“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哦。姐姐,一個男人對你虧欠的越多,便會對你記得越深。當欠的債多到怎麼還也還不清,你才他會怎麼辦?”
人情債,肉償!
鳳之嵐的喉嚨滾動,顯然已經意動。可似是怕師妹看她笑話,眼神四處遊移,始終不肯鬆口。
鳳之瑤知道她死要面子,咄咄緊逼道:“真的不救?”
思量片刻,鳳之嵐終於一跺小腳,道:“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幫他這一回好了。”
“這就對了,如此可教也!”鳳之瑤哈哈一笑,可被鳳之嵐兇狠的眼神一瞪,立馬舉起投降:“好好,我不說了——我去找傾歌。”
鳳之嵐不禁爲之莞爾。
她微微嘆息一聲,看着下方那一臉尷尬只知道傻笑的呆子,暗暗腹誹:唐安啊唐安,爲了你,老孃可是連臉皮都豁出去了。你若再不是擡舉,就莫怪老孃用江湖上的老路數了。
不管怎麼樣,老孃吃定你了!
“咚!咚!咚!”
喊得聲嘶力竭的賓客們,忽然看到桌上酒杯中蕩起圈圈漣漪,大地似乎都在輕微震動着。他們四處找尋震源,忽見一座“肉山”從不遠處向着唐安所在的飛雪悅蘭臺衝去,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更令人震驚的是,那人穿着一身特製的寬大仕女服,如豬頭般的大臉還施了粉黛,竟是一年輕女子!
城東吳員外,家有千金,名曰美麗,自幼骨骼清奇,神力過人,體重二百六十斤,年逾二十,至今未嫁。
那女子一雙.辣的眼眸死死盯着唐安,老牛般的嗓音在每個人耳邊迴盪。
“唐聖人,我要給你生孩子!!”
聽到這無比霸氣的愛情宣言,唐安嚇得渾身哆嗦。可是一來他不忍傷了好漢——不,是少女心;二來那女子一往無前的聲勢驚人,怕是千軍萬馬也難以阻擋。
正心中忐忑之際,唐安忽見三個女子從天而降。
他們同樣穿着一身素衣,在碧水白池、金蓮朵朵的映襯下,旋轉着婀娜的身子,衣襬如蝶,黑絲如墨,宛如從天而降的仙人。
鳳之嵐、鳳之瑤、柳傾歌,三代天下第一,終於在唐安陷入爲難的關頭,聯袂奉獻了一出讓人永生難忘的“鳳舞九天”!
看到這一幕,唐安心中愈發糾結起來。
以他的聰明,怎會看不出鳳之嵐對自己的情誼?冬縫衣,秋煲湯,夏夜穿得透心涼。連現在自己深陷窘境,她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拯救自己。若再猜不出她的心意,倒不如自剜雙目當瞎子。
他媽的,回頭一定要找傾歌好好商議一下!
可是眼下,面對越發洶涌的人潮,他只能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諸腦後,指向半空大吼一聲。
“快看,仙女啊!”
唐安的靈犀一指,將衆人的注意力成功轉移,就連那如奔牛一般的吳美麗姑娘都微微一滯。看到三個絕世尤物驚世駭俗的表演過後,卻又不屑地哼了一聲,用比男兒還渾厚的嗓音自我鼓勵道:“三個身子骨如此單薄的狐媚子,如何受得住唐院長的雷霆之威?要唐家開枝散葉,還是要我來!”
吳姑娘心中堅定了嫁入唐門的信念,再度將目光挪回飛雪悅蘭臺。可那不算寬敞的舞臺上,卻哪裡還有唐安的影子?
一瞬之間,吳姑娘的內心便被鋪天蓋地的悲傷填滿,傷心欲絕的淒厲吼道:“唐聖人不見啦!!”
這一吼,讓陷入三位絕世舞姬表演中難以自拔的衆人如夢初醒。“三絕”同時獻藝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間盛景,可是和唐聖人比起來,卻顯得微不足道了。
所有人面帶焦急地四處找尋那道影子,可人滿爲患的大堂之中,他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失落,無數的期盼,無數的悔恨,都化作一聲驚天動地的質問。
“唐聖人,你在哪裡啊!!!”
舞臺上。
柳緋舞看着像變戲法一樣消失不見的唐安,大眼睛眨啊眨,好奇地問道:“夏雨姨娘,爹爹去哪裡啦?”
“噓!”
夏雨俏俏豎起食指比在脣上,杏眸偷偷瞥了瞥二樓斜後方的醉仙閣
柳緋舞嘟着小嘴,越發迷糊起來。因爲就在剛纔,她分明看到小七姨娘坐在那裡,可現在卻只剩空蕩蕩的憑欄。
“奇怪,怎麼小七姨娘也不見了呢?”
汴京城已經變成了雪國。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如鵝毛般的雪花還在靜靜飄落,落在了屋檐,落在地面,也落在了飛雪悅蘭閣街角處的一輛馬車上。
馬車看上去異常華麗,用的是上好的檀木,車身顏色古樸,雕紋蜿蜒,連拉車的兩匹白馬身上裹着的禦寒馬裳用的都是上好的布料,露在外面的鬃毛沒有一絲雜色。
馬車彷彿已經停留在那裡很久了,車頂早已被厚厚的白雪覆蓋。車簾被拉到一旁,露出了一張年輕卻有充滿威嚴的臉龐。
秦天彷彿一尊雕塑,修剪整齊的鬍鬚上方,那鷹鉤鼻子已經凍得通紅,可他卻毫無所覺,只是用一雙睿智又充滿滄桑的眼眸遠遠望着眼前他親自下令修建的氣勢恢宏的樓宇。
他看的那麼認真,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久久不願醒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那個人的一種補償。
“皇上,今兒天太冷,您的龍體要緊吶!”
聽着老太監張大友的話語,秦天回過神來,微笑道:“朕沒事。”
張大友臉帶關切,順着秦天的眼眸看了看,道:“皇上,您在這兒瞅了一上午了,要不咱進去坐坐?”
“不,朕只想在這兒看看而已。”秦天閉上眼眸,耳畔盡是從屋裡傳來的陣陣嘈雜。他的嘴角帶着一絲弧線,道:“你聽——他們都在喊着唐安的名字。”
聽到這個近乎敏感的名字,張大友渾身一緊,道:“老奴……怎麼聽不到呢?”
秦天知道,他是怕影響自己的心情而故作茫然。畢竟唐安現在名聲太過響亮,響亮到已經超過了自己這個一統天下的聖王。
他睜開眼,搖頭笑道:“在你看來,朕有那麼小肚雞腸麼?”
張大友渾身一顫,趕忙跪在地下,道:“老奴絕無此意。”
“起來吧,朕不怪你。”秦天再度看向窗外,道:“說說吧。你和唐安認識也有十幾年了。在你眼裡,他是怎樣一個人?”
張大友沉默片刻,似是在仔細斟酌着該如何措辭,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奴才覺得,唐院長是個聰明人。他生怕位高權重引皇上猜忌而急流勇退,卻又不想辜負一身所學,故而卸下名利包袱進入墨玉書院,獨創‘四學’惠及天下,此乃大功德。然則如今他爲世人所敬仰,卻又不居功自傲,反而立下門規:凡唐氏子孫不可入朝爲官、不可入伍興兵、不可開宗立派。這‘三不可’,便斷絕了唐家後人對朝廷的威脅,在老奴看來,也是向陛下表明忠心的一種方式。所以老奴認爲,唐院長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代賢臣。”
賢臣麼……或許他根本就不稀罕。
秦天瞭解他,知道他一心想要淡泊名利。可說來嘲諷,有人一生爭名逐利,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他卻越是逃避,名利越像跗骨之蛆,怎麼也甩脫不掉。
想到這些,秦天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自問志向高遠,力求超越千古帝王,建立不世之功。現如今,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名聲,權利,地位,財富。
可他滿足麼?幸福麼?
誠然,他完成了歷代先人都只能幻想而無法實現的千古偉業,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是之後呢?除了在史書中留下自己的名字,他還得到了什麼?
或許後世會有人讚賞他、羨慕他、歌頌他,可是早已消弭在這世間的他,卻聽不到了。
他所珍惜的人,無論程雲鶴還是唐安,一個個都離他而去。每天批閱玩無數奏摺,只能面對空蕩蕩的房間空悲嘆。朝臣、寵妃面對他時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生怕觸怒龍威,在他空虛寂寞的時候,想要找個人說說話談談心都不可得。
他只是一個可悲的孤家寡人。他用雄才大略征服了天下,卻隔絕了自己的心,驅趕了想要靠近自己的人,只餘下百年孤獨。
什麼都想得到,最終除了皇冠一無所有,這便是上蒼對貪心之人的懲罰。
所以他很羨慕唐安。
他看破了名和利,只嚮往一片清澈的天空,卻有兄弟過命之情,有嬌妻恩愛纏綿,有百姓代代推崇,就連跟隨在自己身邊的老太監,都不知不覺站在他那一邊。瀟瀟灑灑快意紅塵之後,後世之人在提及他的名字時,也會凌駕於自己之上。
因爲自己只是將這片土地拼湊成一塊,而他的思想,則讓這個時代、世世代代都發生着改變!
自怨自艾間,秦天忽然發現飛雪悅蘭閣二樓的一扇窗戶忽然打開,一道熟悉的影子懷抱着身子窈窕的女人飛身而起,在雪中化作了一道殘影。
那是唐安。
他就像在空中翱翔的仙鶴,在無聲俯瞰自己這被大地束縛的孤獨君王。
“朕成王,雖萬世留名,卻一生寂寞。而你……你成聖,既千古流芳,又半世逍遙。”
秦天幽幽一嘆,微笑道:“唐安,朕贏得了天下,卻還是輸給了你……”
雪花落在蘇媚兒精製的小臉上,轉瞬融化成一滴晶瑩的水滴。只不過這已不再是傷心淚,而是幸福珠。
她看着身下白茫茫的世界,滿心都是感慨。
曾幾何時,這座白色的城池讓她肝腸寸斷。
多年以後,這片熟悉的土地又讓她如漫步雲端。
她把俏臉緊緊貼在唐安結實而又溫暖的胸口,靈動的眼眸偷偷望向灰色的天空。
她彷彿看到一位面帶微笑的天使,正在默默送上祝福,而非一位面目猙獰的神明,手握代表懲罰的雷電。
“奴已經忘記了奴是誰,就請你……也忘記奴吧。”
“小七,冷麼?”
唐安溫柔的聲音傳來,將蘇媚兒拉回現實。
她迷人的脣角蕩起一絲弧線,微微搖頭。在他的懷抱裡,怎麼會冷呢?
唐安又問道:“快樂嗎?”
蘇媚兒又連連點頭,眸子裡洋溢的幸福,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感受到懷中玉人的喜悅,唐安咧開嘴角笑了起來,迎着風雪道:“那每年這個時候,我都帶你去鹿山之巔看雪,好不好?”
蘇媚兒猶如頑童般伸出自己纖細修長的小拇指,近乎撒嬌般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人哦。”
唐安哈哈一笑,和她雙指一勾,滿心都是感動。
什麼成王,什麼成聖,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其實人生最寶貴的財富,就在自己身邊。
人生百年一場夢,
爭名逐利紅塵中。
誰人笑看風雲淡?
爲我金牌小書童。
唐安緊了緊雙臂,彷彿不再是抱着一個人,而是擁抱着生命的全部。足尖在白色的屋檐一點,兩道合二爲一的人影驟然加速,消失在了這漫天風雪中……
(全書完)
(打出“全書完”三個字的時候,瀟灑哥真的滿心感慨。多少日子以來絞盡腦汁,多少時間耗費心力構思劇情,多少看到縱橫頁面成績慘淡時的苦澀,多少收到鼓勵和讚賞的喜悅,今天終於畫下了一個句號。今天晚上,似乎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可那些鮮活的人物,卻在大團圓的結局中與我揮手作別了。他們已經成爲了我的往事,也成爲了你們腦海中的故事。故事有圓滿,有喜悅,有感動,如果有人告訴我,看過小書童,笑過,哭過,我認爲這就夠了。)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