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好了不起啊!”
“三品中正郎都不是對手哎!”
“夫子,我愛你!”
學生們炸開了鍋,歡騰的就像遇到了最盛大的節日,讓蕭佩欽臉上陣紅陣白。
他好歹也是三品中正,學生們的讚揚卻不是送給他的,每一句歡呼聲都像一把刀一樣,深深紮在他的心裡。 ωwш▪ ttκá n▪ ¢Ο
蕭佩欽嘆氣道:“唐夫子的高才,讓蕭某很是佩服。蕭某隻想知道唐夫子師承何人,也好讓蕭某輸個明白。”
藍海棠笑了笑,道:“蕭兄真是折煞唐某了。唐某隻是一時僥倖而已,若是換個論題,多半不是蕭兄對手。”
見她避而不答,蕭佩欽自嘲的笑了笑,腳步虛浮的退了回去。對着聶冠中作揖道:“蕭某辜負了院長大人的一番期望,實在是愧疚萬分,請院長責罰。”
那聶冠中儘管心裡不爽,但衆目睽睽,唯有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笑道:“蕭夫子哪裡話,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且唐夫子確實是心中有物之人,讓我等也是大飽眼福啊!李院長,墨玉書院有此等人物,真是羨煞我等。”
李墨玉笑道:“聶院長太客氣。其實論學的目的是爲了共同思考出路,此乃我輩爲之努力的方向。兩位夫子各抒己見,觀點新奇,論述有據,讓我等大開眼界。”
“李老說的是啊。”聶冠中點點頭,接受了李墨玉的側面安慰。“不知道墨玉書院今年又出了幾位青年才俊?”
李墨玉和唐季幾人一聽這話面色一僵,知道這聶冠中是要借學子論學來找回場子。可是陳躍然…他能行麼?
李墨玉道:“青年才俊不敢當,自那關錦嵐進入國子監,倒是很少有學子能達到那般高度,讓我等大爲遺憾。”
“說起來,錦嵐和青風也算一時瑜亮,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聶冠中說着,看了葉丹崇一眼,道:“丹崇,你需再好好努力纔是,不要辜負了夫子們的一番苦心。”
“弟子必定會以師兄們爲榜樣,請院長放心!”葉丹崇站起身來,知道聶冠中已經發出了讓他出戰的訊號,對着屋子裡衆人道:“不知墨玉書院哪位師兄出席此次論學?也好指點丹崇一二。”
死寂無聲。
方纔的歡騰似是不曾出現過一樣。被葉丹崇灼灼的目光掃過,地乙班的學生們趕忙將目光避開。要知道,眼前這人可是大名鼎鼎的葉丹崇,誰那麼不知死活的去自取其辱?
學生們雖然裝作看不見,心裡卻都急得要命。這個該死的唐安,這麼關鍵的時刻到底跑哪去了?難不成是害怕了麼?
李墨玉懷着最後一絲希望朝門外看了看,見唐安還沒回來,嘆息一聲,對着角落裡那個沉默的身影道:“躍然,你便和丹崇切磋一番吧。”
陳躍然自從輸給唐安之後,信心大受損傷,此時頭髮亂糟糟的,眼窩深陷,看來精神很是不好。聽李墨玉傳喚自己,勉強站起身來,對城南書院諸人行了個禮,面無表情道:“在下陳躍然,請葉師兄賜教。”
衆人沒想到墨玉書院出戰的會是如此一個落魄邋遢的書生,眼裡都帶着一絲詫異。連李墨玉等人都是面面相覷,而後又是一聲嘆息。僅僅是敗過一場便一蹶不振,這個陳躍然,果然是不堪大用。
葉丹崇尚未應話,對面一個錦衣公子站起身來,笑嘻嘻地道:“葉師兄,這一陣就讓小弟代勞吧!”
這錦衣公子白白瘦瘦,長的也算是清秀,不過腳步輕飄,臉帶嬉笑,一雙眼睛從不正眼看人,好像誰也不放在眼裡。此時天氣剛剛回暖,他卻裝模作樣的拿着一把摺扇,看起來便是附庸風雅之人。
論學大會乃是一年一度的盛會,李墨玉更是泰山北斗一樣的重量級人物。兩位院長還沒做聲,這個傢伙竟然就這麼站起來,如同逛自家後花園一樣,讓藍海棠等人眉頭一皺,很是厭惡。
“登科!不得無禮!”葉丹崇皺眉道。
孫登科笑道:“怕什麼嘛,這位墨玉書院的師兄看上去不怎麼厲害,怎麼還用得着你出馬呢?”
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
唐季等人臉帶怒色,暗道這等沒有教養的傢伙,怎麼能會被選中來出席此次大會?
坐在聶冠中下手的一個白鬚老人怒道:“畜生,還不快速速回來!”
那孫登科一臉的無辜,道:“爺爺,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嘛!”
衆人一聽這話,心中頓時瞭然。難怪這傢伙這般無法無天,原來是城南書院堂長的孫子。
那白髮老者姓孫名舉霖,也是威震一方的成名人物,想不到教書育人這麼多年,卻連自己的孫子都教不好,真是貽笑大方。
孫舉霖臉色通紅,怒道:“你這混帳東西,李老和聶院長在此,豈能容你撒野!你…你當真氣煞老夫了!”
“孫老不要動怒,都是些孩子嘛!”衆人見孫老頭捂着胸口,急忙上前勸慰道。
聶冠中一臉的尷尬,但見孫登科一臉倔強地站在那裡,擺明車馬不讓他出戰便死活不肯回頭,只能無奈道:“李老,我們這一陣便由登科討教這位才子吧。”
墨玉書院的夫子們則是一臉慍怒。臨時換將是爲大計,這番做派,豈非完全不將墨玉書院放在眼裡?還是他們覺得隨便找個人就能把陳躍然打發了?實在是太囂張了。
孫舉霖見事情竟然發展成這樣,滿臉慚愧的嘆了口氣,低聲道:“院長,要是因爲我這不孝子害咱們輸了今年的論學,那老夫真是百死莫贖啊!”
聶冠中回道:“不打緊。這陳躍然的底子我早已找人查過,資質平平,在墨玉書院當中也不過是矬子裡面拔將軍而已。登科雖然輕浮了些,但畢竟有你這個爺爺,從小耳濡目染,有的是真才實學,這陳躍然八成不是對手。”
孫舉霖眼睛一亮,道:“院長走一望三,我等真是遠遠不及啊!”
那孫登科心願得償,終於轉怒爲笑,挑釁的看了陳躍然一眼,也不施禮,道:“你剛纔說叫陳躍然是吧?可惜沒聽說過。不如,你就出幾個題考考我吧。”
這話一出,連學生們都不幹了。原本命題的權利在城南書院手中,可這孫登科竟然毫不猶豫的讓了出來,而且言語充滿了不屑,顯然沒有把陳躍然放在眼中。
這已經不是挑釁了,而是對墨玉書院學生們的侮辱!
“小白臉,你有什麼課囂張的?”
“不錯,我只聽說過葉丹崇。這孫登科是什麼東西?聽都沒聽過!”
“哼哼,看他那副模樣,怕也只能永遠做第二咯!”
“別忘了,咱們的陳躍然也是書院第二。第二對第二,豈不很公平!”
被一衆人這麼諷刺,孫登科怒道:“你們這些沒膽鬼,有本事站出來,只在下面竊竊私語算什麼好漢!好,你們既然說這人是書院第二,那就把你們的第一給我找出來!”
“要挑戰我們唐安,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呢!先贏了陳躍然再說吧!”衆人又起鬨道。
孫登科臉色數變,最終收齊摺扇,道:“好,我若是直接贏了那所謂的第一,你們恐怕會覺得面子上太過難看。也罷,我就先會會這位陳大公子再說!”眼神一轉,瞪着陳躍然道:“請賜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