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魚龍鬥
郝奇和小光同時尋着說話之聲望去,一個身材結實硬‘挺’的人正朝這這張檯球桌走來,他面目清瘦,最顯眼的就是兩隻耳朵上各紮了四個耳‘洞’,每個耳‘洞’都穿着一支很大很粗的銀‘色’耳環,那麼大的耳環穿進了他‘肉’質組成的耳朵,不禁有些駭人。這銀‘色’的耳環在風尊閃亮的燈光的照耀下,閃出冷冷的光。郝奇郝衝兄弟不認識這個人,小光也不認識,可是‘花’貓認識。
圈兒說:“這下子不好辦了。”
“小貓,玩呢?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刀俠走過來,貌似輕鬆瀟灑地用手拍拍‘花’貓的肩膀,語氣卻生硬的很。‘花’貓看着刀俠,眼睛神之中先是充滿了敵意,而後卻瞬間便‘露’出了笑容,把手中的球杆扔在了桌子旁,說道:“你身體最近還好嗎?刀俠。”‘花’貓這句話像是問安,但是卻是句反話,他又故意把那個俠字拉得很長,大有貶義。
刀俠冷着臉說:“硬着呢,怎麼樣?有興趣玩玩嗎?不知道你長進了沒有。”
郝衝在一旁看出來刀俠這話中有刺,猶如把把尖刀直‘逼’‘花’貓,不知道他到底和‘花’貓是什麼關係?
‘花’貓並沒有硬叫強,只是說:“可惜,你來的總不是時候,我打完這杆就要走了。”
刀俠毫不給‘花’貓面子,說道:“你這個人怎麼一看見我來就走?要是害怕你就請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的,憑什麼口口聲聲說自己厲害。”誰都聽出來這句話是指‘花’貓害怕他。
郝衝在一邊聽着有氣,心想:有什麼可以囂張的,憑‘花’貓的技術,誰也不能小視,你是哪塊糞地裡的蔥?想到這裡,不再去看刀俠,擺杆只用心的打球。把‘精’神集中後,儘量施展自己的技巧,一杆清檯。
蛤蟆說:“都說英雄出少年,此言非虛!”
圈兒說:“應該給他頒個獎!”
餃子說:“賞,賞錢!”
刀俠本來只用語言挑釁‘花’貓,無意中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郝衝,看他一杆清檯,心理面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腦子裡面一轉,把頭轉向郝衝,說道:“小夥子打的不錯。”
郝衝剛纔看見他對‘花’貓的挑釁,心理面當然不服。說:“也沒什麼,只是瞎玩過幾年!。”
刀俠笑了笑,忽然臉又沉了下來,‘露’出了自己尖尖的牙齒,對郝衝說:“朋友,咱們倆玩一局怎麼樣?”刀俠的這句話讓人感覺‘陰’冷異常,可是卻正中了郝衝下懷,他決心要教訓一下這個刀俠,他正要出口答應,卻看見旁邊的‘花’貓給自己使眼‘色’,示意不要和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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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衝心裡一陣奇怪,爲什麼?這倒更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心中更想看看這個刀俠到底是怎樣的角‘色’,便對刀俠說:“好!”
刀俠笑了笑,叫風尊的服務員把自己的球杆拿來。
‘花’貓在一邊卻大聲說:“刀子,沒必要欺負小孩子吧?”
刀俠停住手,看了看‘花’貓,又看了看郝衝,想了想,說:“好吧!那就算了。”
郝衝聽了這句話,聽出來這是一句反話,心中更不明白‘花’貓爲什麼要說前面那句話,難道你‘花’貓怕他,我郝衝也怕他嗎。便笑着說:“哎!‘花’貓哥,我就是想讓刀俠哥教教我,有什麼欺負不欺負的。”
刀俠微微點點頭,伸伸雙臂,對‘花’貓說:“你看人家說的多好,比你可有見識多了。”
‘花’貓皺眉但是沒有把怒氣表現出來。只是把球杆放到了一邊。來到了座位處,郝奇站起身來,把座位讓給他,‘花’貓也沒推讓,就坐了下來。
眼前的場面,郝奇在一邊看的很清楚,他深深的感覺到那個叫刀俠的不是個善類,他剛纔使用的是一個‘欲’擒故縱的手法,先是要和郝衝打,但是後來又說不打,最後要郝衝自己要求和他打。他這麼做,無疑是已經想好了什麼圈套,要郝衝往裡面跳,這正是小光說過的心理戰術。可是自己現在要勸郝衝停止,憑他的‘性’格,已經是不可能了。自己太瞭解這個弟弟了,他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和自己的叔叔一樣是一個賭徒,只要有一點點可能贏得機會,就會把命壓上。
刀俠把自己的球杆組裝好,用一塊乾淨的白‘色’手帕擦了擦。旁邊圍觀的人不禁眼前一亮。他球杆的顏‘色’有別於以往普通的球杆的紅黃相間的顏‘色’,而是通體的銀‘色’。看上去好像是一條銀子做成的棍,如同他的耳環一樣在燈光下閃着冷光。
小光不禁驚叫起來:“哇,超級銀棍。”旁邊的人聽見了他的驚叫,都嘻嘻哈哈的笑起來。
蛤蟆說:“身爲男人,擁有這樣的一根棍,還真是值得驕傲!”
圈兒說:“去當形象代言吧!”
餃子說:“太,太醜!”
刀俠也聽見了小光的叫聲,他不怒,而是對小光輕蔑的微笑,意思是說,你小子見過什麼?
郝衝站在球桌的一邊看到這根球杆的時候,也吃了一驚,他看出來那根球杆的質的一定不會比自己的這根聖橡樹的球杆差,但是竟然刷上了一層銀‘色’,如雪如霜又如刀,確實是殺氣迫人,讓人還沒有開始打,就起‘雞’皮疙瘩。
刀俠的這根球杆的真實情況,比郝衝想象的還要強,郝衝畢竟是一個球手,並不是一個製作球杆的能者。一般的球手都知道球杆的產地最大的有北美,英國,泰國。卻不知道日本也有研究球杆的能者。刀俠的這根球杆來自日本,原料是產自北海道原始森林的冷杉木。冷杉雖然很普通,尤其是在中國,相當大的面積都有種植。但是冷杉也有自己的特點,它給人的感覺是肅穆,硬朗,當初刀俠挑選製作球杆的材料的時候,很可能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刀俠說:“有注嗎?”
郝衝說:“一局一百。”
刀俠說:“小是小點,先玩。朋友,你先開?”
郝衝一直氣他的氣焰囂張,現在也不退讓,說:“好!”便擺杆開球。
旁邊小光遞給‘花’貓一根菸,說:“這個刀俠是你的朋友嗎?”
‘花’貓‘抽’着煙說:“不可能是。”
小光說:“他打球怎麼樣?”
‘花’貓不答話。
郝奇聽得真切,心裡想:肯定是他贏了你,不過贏了你又有什麼。郝衝也贏了你啊,你何必還那麼怕他。便小聲的說:“‘花’貓哥,你覺得郝衝能打過他嗎?”
‘花’貓說:“不知道。”
郝奇討了個沒趣,轉眼看着那個刀俠。刀俠在一旁站着,不停的用那塊乾淨的手帕擦試那根銀球杆。臉上毫無表情。
郝衝一鼓作氣收了四顆全球,輪到刀俠打了。刀俠停止了擦球杆的動作,把手帕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走到臺邊。他的這一系列動作很瀟灑。他要打得是‘花’球,但是現在‘花’球的分佈位置並不好。便就只用微力擊打了白球,白球擦過臺邊,撞到一顆‘花’球,看來他是防守了。
郝衝看到他防守,心中喜悅,因爲他看到全球的的分佈很好,憑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一杆清檯。郝奇在旁邊也看的清楚,雖然自己打的不好。但是好壞容易還是能看出來的。知道郝衝有很大的可能能贏,心中逐漸鬆了一口氣。‘花’貓在一邊卻輕輕的嘆了口氣。
郝衝輕鬆的清檯。
刀俠忽然冷冷的問:“你是水蛇?”
郝衝一陣莫名其妙,不明白什麼意思,並且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只說:“我不是!我叫郝衝,會檯球的朋友給我個面子,叫做小天。”
刀俠點點頭,說:“哦,你不是?不如咱們換個玩法怎麼樣?”
郝衝想:有什麼特別的玩法?難不成有詐?又想,你的套路我已經看清了。我即然贏了你一局,何必廢手再贏你第二局,我做人雖然不能像你那麼張狂,但是也不會失掉自己的信心,更不像‘花’貓那樣膽小的不敢和你打,便說:“好!”
衆人看見刀俠要換個玩法,都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刀俠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撲克。
蛤蟆說:“看來生產撲克的廠商要和檯球廠商合營了。”
圈兒說:“是超級野路子!”
餃子說:“有,有才!”
刀俠隨手洗了洗牌,說:“這是十五張牌,分別是。小王。大王從小到大依次分別代表檯球的一直十五顆球,咱們從新洗牌,背放在臺邊的木頭的檯盤上,輪到誰打的時候,便‘抽’一張,按照‘抽’到的號碼打那顆球。如果打進之後,繼續‘抽’牌,打球。打不進,換人打,除開球外,如果擊打目標球的時候將別的球打進,也算他的進球。依次誰先打到8顆誰贏!白‘色’的母球和任意的一顆球飛出檯面,輸!”
郝衝並不感到新奇,一口答應。
刀俠笑了笑,甩動耳環,說:“咱們加大點注碼,五百一局。”人羣中聽了他說的話,一陣‘騷’動!
蛤蟆說:“如果按小時玩的話!五百塊錢夠玩好幾天了。”
圈兒說:“此人‘陰’險!”
餃子說:“刷,刷卡!”
作爲一個賭徒,錢在賭博中只是一些數字,這些賭徒在賭博的時候從來不考慮這些錢能買多少菜,或者多少袋方便麪。郝衝是一個賭徒,他也會有這個情況,何況現在自己心中又充滿了信心。便說:“好。”
郝奇聽了,有點心急,加上他剛纔聽見了‘花’貓在那裡無故的嘆了一口氣,也感覺到可能刀俠有詐,便把郝衝拉到了一邊說:“我覺得還是不要玩了。”
剛纔‘花’貓已經阻止刀俠和郝衝打,現在郝奇由來阻止自己,郝衝一陣心煩,沒好氣的對郝奇說:“你別擔心,我自己有分寸。”
郝奇見他有些不耐煩,便說:“小衝,不要怪我阻止你,我是你哥哥,應該的。”
郝衝聽見,正‘色’道:“既然是我哥哥,你就必須要相信我。”
郝奇自己現在想阻止他,已經萬萬不能了,也只能由着自己這個心愛的弟弟去了。雖說五百塊錢在關鍵的時候能救一個人的命,但是郝衝答應了自己的弟弟,如果郝衝輸了,自己就得拿出來。雙手奉送給人家。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作最壞的打算。郝奇‘摸’了‘摸’自己口袋裡面的五張紙幣,那紙幣裝在口袋裡已經有些彎曲了,也許就在一會之後,這些紙幣便不在屬於自己。郝奇走到了一旁。用眼睛看了看旁邊的小光和‘花’貓。他們倆都手拿着煙,但是並沒有‘抽’,直直的看着球桌。他又看了看旁邊的圍觀的人,人們也都來了‘精’神,同時不再喝酒,直直的看球桌旁的兩個人。
郝衝示意刀俠開球。刀俠卻搖了搖頭,意思是說小朋友你不要着急,準備活動還沒有做好。他隨後把那十五張撲克放在了右手中,手指‘交’錯,把撲克牌重新洗了一遍,順手往胎盤上面順序的一撒,那十五張撲克彷彿一小隊‘精’神飽滿的士兵,在得到了鐵血教官的命令後,整齊有序的排列在木製的檯盤上,這一手乾淨利索,顯然不是一天之內能夠練成的,旁邊圍觀的人看了都不禁暗自叫好。
蛤蟆說:“洗牌和打球都是用手,而且都是那麼‘精’彩,我爲自己擁有一雙手而感到無比的榮耀!”
圈兒說:“這種人不賭博,賭壇也爲之失‘色’!”
餃子說:“老,老千。”
郝奇也看見了他這一手,心中更加擔心,知道郝衝這個賭徒,這回可能碰見了專業的賭徒。賭徒是小鬼,只知道賭命。可是專業的賭徒是閻王,專‘門’收命。他又轉眼看了看旁邊的小光和‘花’貓,兩個人現在如同雕塑一般,任手中的煙自由的燃燒着,只是雙眼直盯着郝衝,看他能有什麼對策!
刀俠把撲克擺放完畢,神情散漫的對郝衝說:“這位朋友,還是你來開球。”
郝衝聽了,知道自己不必謙讓,拿了一根頭部比較大的杆,擺好姿勢,身子向前一‘挺’,開球。白球將擺好成三角形的十五顆球衝散後,停在了檯面的中下部,他隨後換回自己的球杆,看了看現在臺面上球的分佈。
現在球的分佈是這樣的。九號球和三號球已經被開進了袋去。右邊底袋旁邊有十一號,十三號,十四號三個球,依次排成一條曲線。這條曲線身後是一顆五號球靠近最底部的臺邊,這條曲線的身前是一顆十號球,這條曲線的右邊是六號,四號,十二號,八號球圍成了一個橢圓形,這個橢圓型的右邊是豎排的十五號和七號球。它們後邊二號球靠近中袋,離開球區最近的是一號球,孤立在中袋和底袋之間的臺邊。
郝衝已經開進了兩顆,就是說還需要打六顆就可以贏了本局了,看來現在最好打的就是靠近中袋的二號球,可是郝衝要‘抽’一張牌,至於這張牌會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會是二嗎?圍觀的人都在猜測!
蛤蟆說:“人生世事無常,難以捉‘摸’,沒想到這打球和人生竟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圈兒說:“能不能換副麻將,可以‘摸’出來。”
餃子說:“真,真二!”
郝奇在一邊心中緊張了起來,這是他一向的習慣,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總要比發生事情的當事人還要着急,記得上次小光把錢包丟了,人家本人優哉遊哉沒放在心上,可是郝奇卻急的滿頭是汗。他也曾經問過自己這是爲什麼,尋思了半天,終於得出結論,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急太監。更何況現在是自己的弟弟。郝奇又看了看旁邊的小光和‘花’貓,兩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煙已經快要燒到手了。
小光看着忽然低聲問‘花’貓:“你說那個刀俠會不會在撲克上面做什麼手腳。”
‘花’貓回過神來,沒有說話。小光想,‘花’貓的意思是你看着吧,就會明白的。便又看着正在用手帕擦試那根銀杆的刀俠,不禁皺起了眉頭。
郝奇也聽見了這句話,心裡面更加着急。
郝衝剛纔順着檯面看球的分佈的時候,也聽見了這句話,不過他的心裡面的態度和郝奇完全不一樣,他想:這個刀俠要是靠作弊來贏球的話,證明他對自己的球技完全沒有信心,這種人終究不能被稱作高手。那麼說來,輸贏還不一定。便笑着‘抽’了一張撲克。
郝奇看到郝衝‘抽’撲克,心裡猛念黑桃2,但是他看到的卻是黑桃10。
郝衝看到是一張黑桃10 ,再看臺面上的10號球,在那條曲線的後面,比較接近中袋,角度很困難,底袋又被那條曲線擋住了,沒有下球,如今只能作防守。
但是以郝衝的‘性’格,他對自己的進攻是有信心的,心中絕不會給刀俠留機會,一時心中想法已決,便擺杆擊打白球。
小光看見了郝衝的動作,不禁對‘花’貓說:“他要折中袋!”
‘花’貓點點頭,說:“是很冒險,其實這就是這種玩法的好處。你根本不知道你下一顆要打什麼球。無論打進打不進,每一顆球都是在冒險。”
郝奇現在已經不知道着急了,只是看着滾動的白球。白球擊中十號球,十號球吃力,撞中臺邊後,向相反的中袋衝來。
郝衝直起身子,面目渾然沒有表情,這顆十號球的吃力角度偏了,只擊中了中袋口的角,只差一點沒進,停在了袋口。依照規則,該換刀俠來打這顆十號球。
郝衝站到了旁邊,一邊拿起擦粉,輕輕地塗抹杆頭,一邊放鬆自己心態。
刀俠輕鬆一杆,將十號球打進,白‘色’的母球停在了二號球的後面不遠處。
小光看到了這種情形,低聲說:“原來如此,他果然做了手腳。知道下顆球打二號?”
‘花’貓搖搖頭,說:“你錯了,還沒開始。”
郝奇心想:也是,他如果事先準備好牌的順序的話,但是郝衝的開球力度有大有小,開出來的局面根本就不可能和他排好的牌一樣。
刀俠走到那排撲克邊上,‘抽’了一張牌,是黑桃A。一號球並不難打,刀俠輕鬆的將球打進,開球區的這一邊已經沒球了。白球停在了檯面中間的位置,這樣無論下一張會‘抽’到什麼球,也會好打一些,
現在的情況是郝沖和刀俠都打進兩顆,平手。
刀俠繼續‘抽’牌,是一張黑桃J,也就是十一號球。郝奇見了不禁心中高興,十一號,十三號,十四號三個球,依次排成一條曲線。很難打的,看來這回刀俠難辦了。可是刀俠並不緊張,擊打白球,命中十一號球,結果十一號球沒進,卻把十三號和十四號球帶進了,按規則,這樣刀俠就有了四顆進球。
郝奇一時間忘掉了這個規則,心裡面不禁暗罵刀俠的‘陰’險,他可能早知道有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就定了一條這樣的規則。一想,如果郝衝開球直接進了八個該有多好,那樣就直接贏了。
輪到郝衝打,他輕鬆得首先收了十一號球,問題是他下個球會打什麼,現在二號球和五號球都很好打。就看看牌面給不給自己面子了,他首先‘抽’到的是一張黑桃5,很好,他輕鬆的打進了五號球,接着他‘抽’到的黑桃9,他已經收了的,下一張是個黑桃2,再收二號球。現在臺面上還剩下六顆球了,郝衝現在已經打進了五顆。只要再打進三顆就贏了。不過檯面上的這兩堆球都不好打。看看能‘抽’到了什麼牌了。一張能定輸贏的牌是否能被郝衝‘抽’出來呢?
蛤蟆說:“說實話,此時此刻,身經百戰的我竟然有些許緊張。”
圈兒說:“誰有治療心臟病的‘藥’?幫忙給我一顆。”
餃子說:“救,救命!”
郝奇在旁邊看着,早就已經汗流浹背。
‘花’貓和小光手裡的煙已經燒到了他們的手,可是他們此時已經沒有了感覺。
郝衝‘抽’牌,是一張大王,這是十五號球,無奈選擇,他擊打十五號球,將七號傳進。得到了第六顆球。
刀俠等郝衝離開臺桌,走過去擊打十五號球進袋,開始‘抽’到了三,三號球已經被郝衝打進了,接連‘抽’到了Q,K,接着‘抽’到了黑八,這是難度很大的一杆球。
郝奇也看出來了,六號,四號,十二號,八號球圍成了一個橢圓形。別的球可能有下球的角度,但是黑‘色’的八號球是絕對沒有的,看來他只能選擇傳球了。
只見刀俠大力擊打黑‘色’的八號球,卻把別的球撞得滿桌‘亂’飛,這一杆下來,六號球和四號球二顆球被撞進了‘洞’內,八號球停在了袋口。那麼十二號球呢?十二號球剛纔被打飛了起來,飛到了臺邊的檯盤上。但是它只是原地打轉,轉了一會,卻沒有掉出臺外,而是停在了原處。
圍觀的人看着這顆球,無不吃驚,郝奇和小光驚奇的看着那顆十二號,心想怎麼會停在木頭檯盤上面。如果這顆球再出去一點,只要一點它就會掉下球桌,那麼郝衝這局就贏了,可是它卻偏偏停在了上面。
蛤蟆說:“上天入地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超級無敵搖滾霹靂左顧右盼溫文爾雅hiphop的球!”
圈兒說:“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餃子說:“太,太假!”
郝奇再仔細的一看,原來十二號球停在位置下面正好有一塊方形的金屬片,那是生產這張檯球桌廠家的標誌,怎麼就會這麼巧。難道是刀俠故意的打上去的,用金屬片減去了檯球的摩擦力。使得那顆球停在了上面。不會吧,太不可思議了。
‘花’貓說:“龍出水。這是刀俠的拿手好戲。”他說着,彷彿想起了什麼。
郝衝站住腳步,停在了那裡,眼看着那顆球。他經歷了很多事,可是沒有一件比眼前的事難辦。他現在自己六顆球,刀俠七顆球,他首先要做得就是要把黑八打進,否則馬上就輸了。黑八打進倒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怎麼走位,把白球停在哪裡,才能解決這顆十二號球。郝衝不得不一邊擦着擦粉一邊想,想了一會,郝衝忽然轉頭看了看四周,四周圍觀的人都在安安靜靜的看着,四周的建築也在安安靜靜的看着他,看他怎樣出杆,怎樣走位。郝衝看罷,面‘色’平靜的首先擺杆將黑八打進,將白‘色’的母球停在了底邊地袋口處。而後隨手把剩下的三張撲克都翻了過來,自然是黑桃八,六,四。
小光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低聲對‘花’貓說:“‘花’貓哥,你看這球該怎麼打?”
‘花’貓小聲說:“看來郝衝想把白球扎飛到檯盤上,然後滑行打中十二號,將十二號打進另一邊的底袋。不過這樣做太危險了,白球很可能飛出檯面,不過依我看現在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卻不知道他能不能打的出來。”
郝奇現在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什麼感覺。好像已經麻木了,如同剛纔的小光了‘花’貓一樣。他知道自己很着急,但是自己卻無能爲力,只能暗暗的爲郝衝祈禱。
刀俠依站在用那張很乾淨的手帕在擦拭自己的銀球杆,他很冷靜,冷得就像在雪地裡面放久了的刀。
郝衝用擦粉擦了擦自己那根泰國的球杆,而後放下擦粉,將杆高高地豎起,杆頭直對着白‘色’的母球,果不出‘花’貓所料,他要扎杆了。
現在郝奇的眼裡,郝衝的那根球杆彷彿變成了一根細長的注‘射’器,而那個白‘色’的母球,成了一塊小屁股,郝衝成了一個白衣天使,正要給那個屁股打針,而且是動作誇張的打針,這一針可能要使出郝衝平生的力氣。郝奇的這雙眼睛,總是睡意朦朧,讓人‘迷’離不堪,感覺不知道他是在看東還是看,或者還是根本就沒看他,有人說這種眼睛最不可怕,因爲他‘精’神不集中,也有人說這種眼神最可怕,因爲他已經麻痹了對手。真是一雙似睡非睡目,一雙半睜不睜眼。
郝衝一杆擊出,正中白球,白球如同‘精’靈一般跳上了木質的檯盤,滑動着擊中了十二號球。那顆十二號球慵懶的向前走着,終於掉進了前面的袋裡。
旁邊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叫了一聲“啊。”
他們之所以沒有喊“好。”是因爲他們看到十二號球進‘洞’的同時,白‘色’的母球也跳到了地面上。郝衝輸了! 刀俠贏了。雖然他們兩人的表情都很不在乎,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心底已經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了。
刀俠帶着勝利的驕傲。
郝衝心裡面雖然並不因爲自己輸了而沮喪,但只是懷疑自己到底失誤在哪裡了?
但是,這不是事實,不是事實。郝奇搖搖頭,清醒地看着郝衝,他還在舉着那根球杆,他還沒有打,一切也沒有發生,剛纔只是自己的幻覺,自己的想象,郝衝也沒有輸,一切事情的結果都還可以改變,只要是有機會能夠改變,就還有希望贏!
郝衝此時仍保持着他剛纔的姿勢,他的每一段的肌‘肉’都在支撐着他的身體,每一段血液都在暢通無阻的流動着,這個姿勢,就是這個姿勢,他是決定好的,決定用這個姿勢來完成這一局的關鍵的一下擊打。他保持着這個姿勢,擡起了頭,他想看看天。想看看那神秘莫測的天際,他想問問蒼天,上天是否能夠庇佑他打出這一杆?能夠贏得這一局?可是他看不到天,看到的只是風尊那美麗的天‘花’板,那美麗的天‘花’板上捲曲的‘花’紋中透着詭異,它們是冰冷的,它們不懂得人的感情,更加不會庇佑自己,它也沒有能力庇佑。現在他指望的只是自己,那是一個叫被人尊稱爲小天的年輕人。郝衝輕輕的底下了頭,把自己的視線和球杆擺成了一條直線,這條直線正對着的是那顆白‘色’的母球,也就是沒有數字的零號,是它傳動了所有球杆上面的力,是它把桌面上的一顆顆球撞擊進了袋中,現在還是它,決定成敗的它,它的作用至關重要。郝衝想到這裡,決定不再去想了,他出手了,他手中的球杆擊出,正中白球底部,白球飛一般的跳了起來。
就在白球飛起來的這一刻,在郝奇的那雙‘迷’離的眼中,這世界忽然好像變慢了,任何事物的行動就像電影裡面播放的慢鏡頭,在他的面前正一楨一楨的播放,一幅畫面一幅畫面的替換。
旁邊圍觀的人看着這顆飛起來的白球,都不約而同的慘叫了一聲“啊”, 他們之所以沒有喊“好。”是因爲他們看見白球連胎盤也沒有沾就飛出了檯面,他們好像看見一條白‘色’的魚從一汪碧綠的水面忽然竄出,那是一條急於越過龍‘門’的魚它在此刻使出了自己最後的力氣,如果它不能越過去,它就會死掉。如果它越了過去,他就成了龍,而且他比真正的龍還要厲害,因爲真正的龍是天生的,沒有任何可值得炫耀的地方。但是它,它是歷盡千辛萬苦才變成龍的,就在越過龍‘門’的那一瞬間之前,他還只是大海里的一條最默默無聞的小魚。白球飛出了檯面,繼續向外飛着,如果白球落地了,郝衝就輸了。
蛤蟆說:“我本以爲他......誰知道他......這樣只有他......結果可能他......”
圈兒說:“完全出乎意料的脫手!我有點想打人的小衝動!”
餃子說:“臭,臭球!”
郝奇把自己的眼睛瞪得比平時大了三倍,大聲叫道:天啊,沒想到自己最親愛的弟弟竟然失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