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靜止這種事,大部分修士一輩子都經歷不了一次。
因爲大部分修士一輩子都不一定能修煉到金丹境,更別提見識元嬰和化神們的種種逆天神通和道法。
對於底層修士來講,在有限的一生中,能見到一些大人物出手,本就是福分,當然,前提是自己別受池魚之禍。
這小小的銅陵溝,匯聚五位金丹、四方勢力,除陶方隱外,都沒想到藍魔血靈陣內那個不起眼的碧水袍青年能招來元嬰修士。
且是在空間一道擅長的大人物。
當那個人一腳自虛空踏出時,此間衆人無不心生恐懼與臣服。
青黑色小鬼牙玉冠之下,是一張冰寒冷酷的臉,目力如鷹,黑衣負手,看誰一眼,都能教那人如芒在背、驚悸顫抖。
那人只掃視了一瞬,此地空間便回覆運轉,接着是一股比出場時還要重的威壓之力,所有在天上飛浮的金丹全部摔落地面,重重吐血。
五位金丹各有表情。
陶方隱初一見到陳勰,便覺得今番惡事當能有個瞭解。
趙良才傻愣當場,見陶方隱面色平靜旁若無人般打坐調息,略一思量便露出笑意,他猜到了那元嬰修士很可能是赤龍門這邊的,轉眼更慶幸自己下對了注,若是先前受了郭九幽的蠱惑,這次怕是真玩完了。
吳夲自然也不傻,只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他這次本就是來幫赤龍門的,陶方隱不急他也不急,既然這事惹出了元嬰修士,不管那位是靠近哪一方,自己都反抗不得。
最驚愕的當屬郭九幽和伏戩,按照他們的預想,這陳勰怎麼着也得等鬼市被破壞的時候纔出現,可如今什麼事都還沒發生,已經把這尊凶神惹了出來。
計劃被打亂,短暫錯愕之後,郭九幽毫不遲疑捏碎了召喚符,南域這麼大地方,他可不知道自己那位師父是不是就在附近,萬一趕不及過來,自己先一步被陳勰捏死,這可就鬧笑話了。
暫時誰都難以挪動身子,也不清楚那位要做什麼事,不過很快他們知道了。
藍魔血靈陣在剎那被破開,只三息時間,沈宴已經出現在陳勰身旁,他也有些發懵,愣了一瞬,忽然指着銅陵溝下方哭求道:
“陳叔,你快救救我大哥,他被林地龍抓住了。”
陳勰哪裡知道林地龍是誰,他本在另外一處鬼市查看被破原因,突然受了沈宴的求救訊息,趕來後,忙將沈宴自陣法裡撈出來,纔想着瞭解一番。
照着沈宴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等他仔細查看,眉頭忽然皺起,單掌伸出,直接在沈宴周旁凝出連金丹修士都破不開的金光護罩,擡頭冷盯天際雲層。
又是一股元嬰威壓席捲此間,與陳勰力場分庭抗衡,震的地上跪坐的五個金丹東倒西歪。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是郭九幽得意冷笑,伏戩也跟着鬆了口氣。
趙良才只覺得今天倒了八輩子血黴,本來一個元嬰老祖級人物已經夠嚇人,還沒緩過氣來,又出現一個,且看着那兩位不是一對兒的,苦了他一身肥膘,被兩位大人物相繼出場震的渾身疼痛。
“陳師弟,許久不見了!”
雲層上那人綠袍枯瘦,亦是負手而立,與陳勰不同的是,他身子佝僂,面色沒有陳勰那般兇冷,初一看,拋去那雙血色眸子,該是個慈祥的老者。
若是有人細心觀察,當能發現,這老者頭頂幽綠色的鬼冠和陳勰頭頂那青黑色小鬼牙頭冠有一些相似之處,不過二者散發的氣息截然不同。
“冥侯,本座的地盤,你也敢來!”陳勰眉頭緊皺,目中盡是寒芒。
老頭喉嚨中沙啞之音緩慢笑出:“陳師弟還是這般寡薄,你我多年不見,本該坐下來好好敘舊,何至於劍拔弩張呢。”
陳勰斜眼瞥了跪坐地上的郭九幽和伏戩,蔑視道:“這兩個東西是你門下之人?”
“呵呵,正是,兩個不爭氣的徒兒,入不得陳師弟法眼。”
陳勰掌力一吸:“此二人慾要謀害我家宴兒,當誅!”
冥侯趕忙出掌對抗,皮笑肉不笑道:“使不得,陳師弟賣我個面子如何?”
半跪在地上的郭九幽亡魂大冒,額頭汗珠滾滾滴落,他只感覺剛纔差一點就被那股無形之力捏死了。
陳勰哼哼冷笑:“你來南域做什麼,本座一清二楚,本座想殺誰,沒人能攔得住。”
看一個人是什麼性格,看他的自稱和他稱,一定程度上能發覺一些問題,強者的世界沒有弱者的席位,在陳勰眼裡,這東洲南域,即便是化神降臨,他也依舊敢強硬做事。
隨着陳勰單手捏掌,此地空間再一次靜止,冥侯早就料到會是這般情況,同一時刻拿出率先準備好的猩紅色小旗,這旗子剛一出場便震盪空間,先前被陳勰靜止的空間如同鏡面被擊碎一般回覆流轉。
“【鬼將旗】,冥侯,你觸犯總山戒律,今日便教你付出代價!”陳勰厲聲大喝,瞬身出現在冥侯身邊,一招劍指點出,空間坍縮,卻是不留餘力。
冥侯揮舞手中小旗抵擋,沉靜笑言:“師弟,老夫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敢向同門動手,回去以後,老夫定然向總山參報,自有戒律峰處置你!”
從二者的對話中不難聽出,他們背後的勢力有明確規定行事戒律,誰觸犯了都要受懲罰。
但從他們動手毫不手軟也能看出,戒律再重,如今也約束不得他們,冥侯顯然比陳勰更爲老練奸猾。
兩方頃刻戰作一團,被陳勰施展金光璧罩保護起來的沈宴則站在半空擔憂望着銅陵溝洞窟深處,他此時看不清下面的動靜,不知道自家大哥怎麼樣,心急如焚。
另一邊又見郭九幽施出一隻藍蝶蟲子,冷笑到:“看看是誰收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