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言掛了電話後,嘆了口氣,不禁引來了晚夏的發問,“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很憂鬱的樣子。”
“沒什麼。”他輕扯脣瓣,擠出一株淡淡的笑容。忽而記起了什麼,接着說來,“我那天我問你要的房東電話,你後來怎麼沒提醒給我。”
“哦,她人去了國外,我估摸着是換了手機,她給我原來的那個號碼現在打不通。這樣吧,等她回來我再跟你講。”晚夏眼神撲閃了一下,信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蘇錦言把她的話在心裡琢磨了一下,“也好,等我一個禮拜過來N市接你回S市,再辦理買下這套房的事也不遲。”
“一個禮拜以後我都不住這裡了,你爲什麼要堅持買下來呢!太浪費錢了。”晚夏很直觀地問。
他富有深意地回答,“因爲這裡只屬於我們兩個單純又美好的回憶。我決心買下它就是爲了時刻記住我們再次重逢的那一天,也是見證我們戀愛關係確認的起始地。”
這下子晚夏無言以對了。她若再說出些話來反駁他就顯得自己有些矯情了。她想她還是趁着剩下的一個禮拜把這房東的事給搞定吧。萬一被他查出房東的名字正是她本人就完蛋了。
“你在想什麼!”看她聽他說這番話時,若有所思怔神的模樣,他問。
“哦,就是想你突然這麼早離開這,我有些不適應。”講真,不是她嘴上說說,確實當一個人獨自住慣了一個地方,忽然有天搬進來另一個人,跟你歡騰地生活了幾天後又匆匆離開。這時候這種空落感、不捨感就從心底油然而生。
蘇錦言勾起她下巴,扶正她的臉對着自己,略帶調侃的語氣,“怎麼?我還沒走呢,你就開始想我了?”
晚夏面子薄地辯駁,“你想多了,我哪有想你,就是不習慣而已。”
“想就想嘛,想念一個人又不可恥。反正你若是不在我身邊,我會每時每刻想你。若不是因爲GE集團內部有很多棘手之事等着我去批覆,我一定不會這麼快回去。”
他沒想自己才離開S市幾天功夫,凌雲那隻老狐狸就按捺不住了,調動了他暗中安插在自己集團內所有商業間諜,想趁機對他的財務、業務兩大部門下手。
本以爲三年前凌雲會賣掉淩氏或者把大部分股份轉讓給楚氏,強強聯合,變更產業走向。
沒想他還是選擇保守經營,反倒依附楚氏,利用其獨特便利的地理優勢吸引外商投資,加上其大女兒凌小小涉足影視業發展,通過各種炒作手段以及明星效應增加其知名度,讓淩氏起生回生。
自己可真是小看他了。不過,他以爲楚影諾這棵大樹是什麼人都好攀附的嗎?如今只要晚夏一回來,他淩氏在楚影諾眼裡將什麼都不是。
而他凌雲想靠自己女兒獲得集團重生這個策略原本就是一個錯誤。他會讓他好好體驗一下子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滋味。
“嗯。”望着他陷入沉思,晚夏也不多言,輕輕點了頭,默默把桌上的這碗麪給端進了廚房。
自從和蘇錦言戀愛後,晚夏已經習慣了他每晚睡在自己身側,單純地拉着她的手深深入眠。
早晨醒來,身側牀位已沒有了他的溫度,她的心口好像缺失了一塊,空空的有些難受。屋內還殘留着他臨走時的氣息。桌子上有他爲她做的愛心早餐,餐盤邊上還貼着一張便利貼,寫着幾句囑咐她飲食應注意的問題。
蘇錦言他其實是個大暖男!晚夏邊吃着早餐邊對他總結出一句話。
下午五點,慕晴乘坐的航班準時到達S市P區機場。下了飛機,進入接機廳,她揹着包拿着手機滿懷激動地快速走在前頭,而她的生活助理安茹則拖着兩隻沉甸甸的行李箱走在後頭。
望着慕晴興奮地直往人羣裡鑽,安茹在後邊急得直嚷嚷,“小晴,你慢點兒速度,我快跟不上你了。”
慕晴哪裡顧得上安茹,她只想快點兒見到她的親哥哥,那個視頻中對她談吐面容溫潤如水、聲音清透好聽的男人。
“錦少,那個是慕小姐,她好像沒有看到我們。”蘇錦言的專屬司機小張指了指在出口處四處張望的慕晴,小聲地提醒他。
蘇錦言驀地擡頭,看向出口處的那抹倩影,掛斷了手中秘書打來的電話。“走吧,我們過去。”
“哥哥他也太不守時了吧!說好的提前來接我的,這都五點一刻了,怎麼人還沒到機場啊!”慕晴焦急地跺着腳,心境說不出的糟糕。
站在她身邊的安茹瞅了瞅她難看的臉色,又不敢跟她提慕凡出差不能來的事。猶豫了半晌,才憋出半句話,“小晴,其實慕少他今天……”
背後一道清越迷離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小晴!”
慕晴轉過頭來的眼神不着痕跡地一愣,很快她彎起眼睛,絕色嫵媚的小臉倏地晃開令人驚豔陶醉的笑紋,接着幾步上前抱住了他,在他的俊臉印上了一個吻,嘴角微勾起一縷甜甜的笑,“言哥哥,我們終於見面了。你本人和照片一樣很帥。”
完全不意外她讚美的話,蘇錦言面色漾過一抹不自然,直覺地擡手在她親吻的地方擦了擦,淺笑在脣畔揚起,“你也一樣,很漂亮。”
“那我們走吧。”慕晴也不多廢話,毫不見外地拉上他的手,開心地往小張放行李的那輛車走去。
蘇錦言眉頭顰皺起,看了眼她純真帶笑的臉,頓了頓,並沒有拉下她的手,任由她牽着,“好。”
路上,四個人一輛車,車子不緩不慢地行駛着,車內出奇地安靜,在即將到達慕家大宅的時候,慕晴才弱弱地開了口。“言哥哥,我可不可以搬到你那去住?”
蘇錦言怔住,語調突變冷然,眸色如暗夜般深沉,反問她,“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沒有哥哥的家會很冷,很心慌。”慕晴黛眉微揚,細柔的聲音裡泛起蒼涼空冷之感,直戳他心裡柔軟的地方。
他的眸海裂開一道細痕,似乎感受到了相似之處,眸色漸暗沉了下來,他沉默着。
看出了他眼底的爲難之色,她輕靈的眼眸波動下,“言哥哥,你放心,只要我哥哥一回來,我就立馬搬走。”
蘇錦言只是薄脣緊抿成一條線,什麼也沒說,卻終是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