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渾身散發出警惕氣息。
他悄然來到了楚中堂的身邊,皺眉說道:“主人,我去應付他。”
“你應付得了?”楚中堂問道。
“至少能給您爭取時間。”影子平靜道。“您今天消耗太大。不宜再戰。”
“三十年了。”楚中堂一字一頓道。“我等的,就是今天。”
他淡淡揮手道:“你的任務,是縱火燒了古堡。別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楚中堂說罷,踱步走出餐廳。
朝強者氣息走去。
影子怔了怔,知道主人下定決心的事兒,沒人可以改變。
他只得遵循楚中堂的意思,縱火燒古堡。
一把大火,燒了這座充滿利益與惡臭的古堡。
同時,也是向古堡的那羣強者正式宣戰。
陸無雙死了。
剩下兩個,一個也別想逃!
……
莊園內。
約翰表情複雜而興奮地走到蕭如是面前:“有消息傳來,古堡着火了。大火連城,燒紅了半邊天。”
蕭如是聞言,緩緩端起酒杯道:“看來,他真是個怪物。連自己親兄弟也敢下殺手。”
“您的意思是。陸無雙已經死了?”約翰震驚問道。
作爲古堡三巨頭之一。
就這麼被遠道而來的楚中堂殺死了?
這未免太離譜了吧!?
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吧!?
作爲三十年的老鄰居。
約翰對古堡的底蘊和實力,是有着非常深刻的認知的。
哪怕只是陸無雙一人。他所擁有的能量,也異常恐怖。
可現在,他竟然在一夜之間,就被楚中堂碾碎了?
那楚中堂又究竟擁有多麼恐怖的實力?
他這三十年,又到底做了多少準備?
約翰深吸一口冷氣。口吻微妙道:“可又有消息傳來。始終沒見到楚中堂走出古堡。”
“陸無雙沒能力殺死楚中堂。另外兩家,未必不會黃雀在後。”蕭如是對此並不意外。“他有能力殺死陸無雙,那兩家,未必會輕易讓他離開。”
“您的意思是——那兩位巨頭雖然已經離開了古堡。可他們同樣留下了後手?”約翰震驚道。
蕭如是沒出聲,只是抿了一口酒。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當初爲什麼要離開?”約翰問完之後,有些自問自答地說道。“哦,我懂了。他們是怕您。所以選擇了藏在黑暗之中。而不是像陸無雙一樣正大光明。”
這般解釋。
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可如此一來,楚中堂豈非陷入難以自拔地殺局?
他剛殺完陸無雙,又將面對更強大的敵人。
他有把握打敗對手。併成功離開古堡嗎?
約翰不知道。
他想問蕭如是。可見主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還有些顧慮。當下也就不敢多問。怕引起主人的反感和不高興。
蕭如是飲盡杯中酒,緩緩站起身來。
她拿起放在不遠處的座機。
一款經典的老式座機。
拿起話筒後,她撥通了一個電話。
並在電話確定接通之後,蕭如是紅脣微張道:“如果楚中堂死了。我要那兩個老鬼的具體下落。如果他還活着——我也要。”
“您決定好了?”電話那邊傳來一把沉穩的嗓音。
“是他決定好了。”蕭如是說道。
“明白。”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既然您擔心,爲什麼不選擇干預?有您在,我想楚中堂不會有事。”
“對有些男人而言,面子和驕傲,永遠比生命更重要。”蕭如是很瞭解楚中堂。
作爲嫂子,她也必須尊重楚中堂。
“他或許寧願戰死,也不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幫助。”蕭如是微微眯起眸子。“他和他哥,一個德行。”
“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掛斷電話。
蕭如是沒再回到貴妃榻。
而是穿戴整齊,前往港灣碼頭。
蕭如是的財力,已然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她雖常年居住在這座海島上。
可全世界範圍內的買賣,她有許多都參與了。甚至是主導者。
包括那些世界最頂級的著名企業。她甚至就是其幕後大老闆。
她置身海島,遙控指揮着那些創收極高的生意。當一個真正的商界女皇。
哪怕是凌晨深夜,她也可以輕易弄來遊艇前往古堡。
遊艇的奢華程度,比楚中堂乘坐的更離譜。也更豪華。
夜色如墨。
狂風席捲海面。
漫長的航行後,蕭如是走下游艇。乘車前往古堡。
還未靠近古堡,蕭如是便瞧見了天空的一片火紅。
古堡很大。
或許一夜的焚燒,也難以將古堡化作灰燼。
而最離譜的是,這兒發生如此大的火災。當局竟沒有半點反應。
只是任由其焚燒着。
彷彿要燒盡楚中堂內心的憤怒與仇恨。
彷彿要讓其找到一個合理的宣泄口。
約翰緩緩跟在蕭如是的身後。表情微愣道:“看來楚老闆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連當局,應該也被他拿下了。”
蕭如是緩緩前行。
卻並沒有闖入古堡。
她只是來等楚中堂的。
不論是活的,還是一具屍體。
當一切塵埃落定。蕭如是總能得到結果。
約翰也就這麼站在蕭如是的身後,紋絲未動。
主僕二人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火勢逐漸小了。
東方,也逐漸泛起魚肚白。
微涼的海風,拂面而來。彷彿還滲出一股火星子味。
終於。
古堡門口,顯現出一道身影。
一道令蕭如是感到心安的身影。
這道身影的本尊,正是楚中堂!
他出來了。
滿身鮮血的走出了古堡!
他的表情,如往常一樣堅定、沉穩。
他的目光,經過了一夜的鏖戰,一如既往地鋒利。
儘管他的眉宇間略顯疲態。
儘管他的身軀,飽受摧殘。
可真正站到最後的,依舊是他。
一個被燕京城譽爲楚老怪的強大男人!
時間,彷彿一夜之間回到了三十年前。
那年,那月,那夜。
蕭如是的脣角,泛起一抹溫和的笑容:“你居然沒死。”
“大哥的仇還沒報。”楚中堂嗓音低啞而腐朽。
很明顯,他力戰而枯竭。
僅剩一口氣懸着。
“我死不了。”楚中堂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