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體是無法挑戰一個團隊的。
就好像一個戰士,有能力去挑戰國家機器嗎?
當然,這只是普通人的邏輯。
也只適用於普通人的處境。
楚殤不是普通人。
他所擁有的能量,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就像年輕人所說的那樣。
誰告訴你藏本靈衣,楚殤只是個人?
他所擁有的能量,他所掌控的龐大實力,難道就不可與所謂的國家機器對抗嗎?
甚至,將其毀滅嗎?
年輕人的話,擊中了女皇陛下的內心。
也讓她一時間僵持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她的內心是很明白的。
不論楚殤有多麼的強大,都不會讓她感到震驚。
一個連老師都忌憚的恐怖男人,值得女皇陛下無限高估。
“陛下。打擾了。”
年輕人來的毫無聲息。
走的,也非常神秘。
他消失在了女皇陛下的面前。
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女皇陛下怔愣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後,方纔長嘆一聲。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又彷彿預料到了結局。
東京城,真的將天下大亂!
……
藤井北川在上午下達了指令,要全城戒備之後。
剛吃過午飯準備小睡一會。
一名重要的客人,便親自登門了。
藤井北川做夢也想不到。
楚殤會親自登門。
會坐在他的面前。
他縱然經歷了風風雨雨,即便見慣了大風大浪。但在某一瞬間,他的內心依舊有些動搖。
哪怕是在面對女皇陛下時,他依舊可以做到心無旁騖,可以非常地淡定而冷靜。
但面對楚殤,他莫名的,有些心悸。
這是一個強大到近乎如神一般的男人。
這是一個從不輕易地顯山露水,卻又強大到令人髮指的男人。
他叫楚殤。
是傳奇女人蕭如是的曾經的丈夫。
也是在東京城大搞特搞的楚雲的父親。
“我沒想到,你的首次露面,竟然會在我們東京城。”藤井北川緩緩地說道。眼神,卻一絲不苟地盯着楚殤。
這是一個外貌並不是特別出衆的男人。
但他身上的氣質,卻無法讓人忽視。
哪怕他一句話不說。
哪怕他只是平靜地坐在沙發上。
也依舊會帶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在哪兒現身無所謂。”男人淡淡搖頭,眼神深不可測。“重要的是,做了什麼事。”
“你想做的事,就是殺我?”藤井北川眯眼問道。
“不是你一個,是你們。”男人依舊面色平淡。“而且,不要把話說的這麼悲觀。你們已經享受了太多年的安逸。而這一切,你們本不配擁有。你們的子子孫孫,都不配。”
男人口吻平淡地說道:“我只是要剝奪你們繼續安逸的資格。這並不過分。”
藤井北川反問道:“你憑什麼剝奪?你又以怎樣的身份和角度,去剝奪?”
“你只是楚家後代。我不認爲你有這樣的資格和動機。”藤井北川說道。
“我有沒有,你說了不算。”男人說道。“即便你說了算。我也會這麼做。”
“因爲我可以這麼做。”男人很平靜地說道。
但這番話,卻充滿了霸道之氣。
不論他是否應該這麼做。
但只要他可以這麼做,那這一切就都不存在問題。
藤井北川沉默了。
他知道楚殤打交道的方式了。
至少此刻談話的方式,他了解了。
對楚殤而言,是否應該這麼做,是否有資格這麼做。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可以做到。這便足夠了。
客廳內的氣氛,在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藤井北川很猶豫,甚至有些忌諱。
他深深凝視着紋絲不動的楚殤。良久之後方纔問道:“你知道如果我死了,這座城會亂成什麼樣子?又會有多少人,親自下場找你算賬?”
“我不介意。”男人淡淡說道。“也許那些要爲你出頭的人。都會死。”
藤井北川的心,沉入了谷底。
是的。
在楚殤那份名單上的人物。
都是東京城的中流砥柱。
也大多數,都是他這個派系的。
如果他們全都死了。
又還有誰,會在意藤井北川的死活呢?
女皇陛下嗎?
如果結局無法改變。
如果大局已定。
藤井北川真死了。
對女皇陛下個人來說,是絕對有利的。
也是更符合她的大方向統戰的。
女皇陛下或許會流下幾滴鱷魚的眼淚。
但她的心,根本不會痛!
藤井北川微微活動了一下手腳。
他似乎在等什麼。
又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沒多久。
他的老管家帶來了一羣人。
一羣凶神惡煞,氣焰彪悍的西裝青年。
這羣人的眼中,帶着殺氣。
他們對腰間,也鼓起來了。
很明顯,他們是配槍來的。
沒人敢小看楚殤。
哪怕是一羣對楚殤毫不瞭解的年輕人。
也能從他那恐怖的氣場之中感受到,他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男人。
“我知道你是武道巔峰強者。甚至是當年的武道第一人。”藤井北川一字一頓的說道。“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
“我不相信你能鬥得過這羣年輕人。他們生龍活虎。而且,還配槍了。”藤井北川平靜的說道。
男人終於端起茶几上的茶杯。
然後抿了一口。
他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甚至連半點異樣的情緒都沒有出現。
他冷靜得彷彿一個雕像。
一尊神祗。
他只是神色平淡地品了一口茶。
然後緩緩放下茶杯。
擡眸,看了藤井北川一眼:“你真的是越活,越有童真了。”
說罷。
他站了起來。
他準備離開了。
他來。
只是見一見這個老朋友。
儘管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友誼。甚至這輩子,也只是簡單見過幾次。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這次現身,就是要做這件事。
這件他可以做的事。
他走了。
並帶走了東京城最有權勢的藤井北川的生命。
他並沒有親自出手。
至少在這個男人的眼裡。
藤井北川還不值得親自出手。
那會沾了他的手。
會讓他顯得不夠強大。
能代替他出手的人,有很多。
多到或許他這輩子,都不需要親自出手。
這個男人的底蘊究竟有多深。
無人知曉。
哪怕是曾經與他最親密的蕭如是,也不知道。
也正是因爲不知道,纔會有所忌憚,有所不安。
東京城的流血事件。
從藤井北川開始。
並在三日後結束。
東京城大亂。
亂到女皇陛下難以安坐。
亂到整個政壇系統,都隱隱出現了潰敗,以及崩塌。
但這樣的局面,對女皇陛下本人而言,竟不是一件壞事。
因爲她能找尋到太多機會。
因爲她終於可以趁虛而入,主動去掌控這個國家散亂的權力。
人沒了。
但權力還在。
女皇陛下很小心地接受了部分權力。
但最近,他每一天都過的非常的小心忐忑。
因爲楚殤還沒有走。
他一直住在皇宮內。
至少平均一天之中,她需要陪楚殤吃上一頓飯。
一頓對女皇陛下來說,壓力巨大的飯。
“其實我考慮過。是否該留下你。”楚殤抿了一口酒,神情寡淡得彷彿一個雕像。
女皇陛下聞言,內心生出了強烈的不安。
三天時間。
楚殤瓦解了東京政壇的半壁江山。
而且,竟沒有出現任何紕漏。
他要誰死,誰立刻就會死。
在某種程度上,女皇陛下甚至感覺東京城已經被楚殤的神秘力量所接管了。
不論是官方還是皇室,似乎都不如他更具執行力。以及破壞性。
楚殤的話,充滿了威脅力。
他看似說得普通而隨意。
但女皇陛下的內心,卻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是的。
楚殤說的話,是很容易實現。
三天時間。
他徹底改變了東京城政壇的格局。
而其中,受益最大的,當屬女皇陛下。
甚至於,對女皇陛下來說,她若是想主動去改變這一切。
哪怕是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做到。
但楚殤,卻只用了三天。
而且是如此順利地,完美地,就視線了。
他究竟擁有多麼龐大的能量?
女皇陛下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年輕人所說的那番話。
莫說是殺一羣頑固分子。
哪怕是滅掉這個國家。
對主人來說,也並不困難。
“但您並沒有最終作出這個決定?”女皇陛下深吸一口冷氣,問道。
“嗯。”男人淡淡說道。
“爲什麼呢?”女皇陛下好奇問道。“藤井北川生前也說過,如果您真的要復仇,爲華夏復仇,我纔是第一個需要死的人。”
“因爲你是她選中的人。”楚殤淡淡地說道。“因爲你和楚雲,有一段情。”
女皇陛下有些坐不住了。
表情,也頗有些不自然。
她和楚殤的那段情。
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
儘管只吃了一回。
但如今面對楚殤的父親,她還是有強烈的負罪感。
“就因爲這些?”女皇陛下抿脣問道。
“主要是因爲。”楚殤淡淡搖頭。口吻平淡地說道。“你沒有找死。”
這不是一句託大的話。
也並不是情緒極度憤怒之下,所說的狠話。
楚殤似乎更像是在闡述一個觀點。
因爲女皇陛下沒有找死。
所以她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