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楚雲是被一通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的。
打來的是盧慶之。
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嗓音也略顯顫抖。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官月清死了。
楚雲陡然睜開雙眼,不可思議地說道:“這麼快?”
這是超出楚雲預期的。
他也萬萬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夜之間,官月清就死了。
“怎麼死的?死在哪兒?”楚雲有些恍惚。
儘管他知道官月清未來的路會很難走。甚至難以走下去。
可他沒想到,竟會在一夜之間,官月清就死了。
死的如此乾脆利落。
“死在醫院。”盧慶之抿脣說道。“官家給出的解釋是,官月清從小心臟就不太好。這次的病逝有些忽然,家裡也很痛苦。”
心臟病?
這真是一個萬金油的解釋。
可楚雲跟官月清認識這麼久,還真沒聽說過官月清心臟不好。
“她心臟有問題?”楚雲問道。
“沒有問題。”盧慶之說道。“她曾經還是我們學校的長跑運動員。”
很顯然。
官月清的死是有蹊蹺的。
甚至和官世恆脫不了關係。
因爲昨晚官月清在離開盧慶之的別墅之後,前往的方向,就是官世恆居住的家。
而有具體情報顯示,官月清曾去過官世恆的家。
之後,線索就全斷掉了。
再聽到有關官月清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訊。
“不出意外。”盧慶之緩緩說道。“官世恆就是殺人兇手。”
“那是他們的家事。”楚雲提醒盧慶之。“與你無關。”
“是啊。”盧慶之聞言,重重吐出口濁氣。“我的確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去推敲這些東西。她的死,與我無關。”
“心裡不舒服?覺得難受?”楚雲隨口問道。坐起身來。
“有點。”盧慶之沒有狡辯什麼。緩緩說道。“我本可以救她。她本不必死。”
“你能怎麼救她?”楚雲好奇問道。
“她昨晚說,她願意嫁給我。”盧慶之緩緩說道。“如果我同意,她或許能再一次找到一條生路。”
“那可能死的就會是你。”楚雲一字一頓地說道。“官世恆連親妹妹都不放過,會放過你嗎?”
“所以我拒絕了。”盧慶之說道。“我知道。這很危險,我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你的選擇是聰明的。”楚雲說道。“她走的路,應該由她自己去承擔。”
盧慶之說道:“我只是覺得有些惋惜。”
頓了頓,盧慶之唏噓道:“卿本佳人,奈何爲賊?”
楚雲搖搖頭。說道:“別再陷進去了。她的死,與你無關。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如果你真的想再爲她做點什麼,可以去她的追悼會上柱香,那一份份子錢。”
“我會的。”盧慶之眯眼說道。“我不僅會這麼做。還想見一見官世恆。”
“見官世恆做什麼?”楚雲問道。
“我想知道。究竟有多大麼的仇恨,才能讓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妹妹。”盧慶之陳生說道。
楚雲知道。
但他不會去說。
首先,楚雲並不確定官月清所說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僅僅爲了脅迫,爲了要挾官世恆。
其次。就算是真的,他也沒必要說這些。
他和官月清,無牽無掛。不像盧慶之,始終是對這個女人有感情的。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楚雲最在乎的一點。
死者爲大。
掛斷電話後。
楚雲長吐一口氣。
耳畔響起了頂樑慵懶的嗓音。
她是被楚雲這通電話吵醒的。
因爲也到了起牀時間,楚雲就沒有刻意避諱什麼。
“出什麼事兒了?”蘇明月問道。
“官月清死了。”楚雲徑直說道。
“死了?”蘇明月微微皺眉。
活生生一個人,而且還是紅牆子弟。是官家的後代,就這麼死了?
這讓蘇明月大爲吃驚。
現在的她,終究不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哪怕她並不願意參合所謂的政治。
但到了她這樣的高度,就算她不主動參與到政治中來,政治也會主動找上她。
作爲某些領域的龍頭大人物。
作爲資本中的年輕代表。
蘇明月的眼界和格局,早已不是當初一個娛樂圈明星所能比擬的。
所以對於官月清的死亡,她十分詫異。甚至不敢相信。
如果一個豪門之後,就這麼死了?
而且看楚雲的模樣,這似乎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因爲什麼死的?”蘇明月忍不住問道。
“因爲她做了不該做的事兒,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楚雲緩緩說道。“又或者,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蘇明月沒有再多說什麼。
神情從容而淡定。
她一直都知道,楚雲的世界是比自己更精彩,也更兇險的。
她也沒強行要介入到楚雲的生活中去。
首先,她唯一能夠適應。
其次,她並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給楚雲拖後腿。
各自安好,纔是真的好。
“可能明後天,我要去參加官月清的追悼會。”楚雲眯眼說道。“追悼會現場,可能又有一場精彩的表演大戲。”
蘇明月微微點頭道:“你代替我去就好了。我就不參加了。”
“你不是演技派影后嗎?”楚雲打趣道。“去欣賞一下大家的演技,難道不有趣嗎?”
“我只演電影,不演生活。”蘇明月說道。
楚雲愣了愣。
忽然覺得蘇明月這番話說的好有道理。
按例送頂樑去公司。
然後在公司消磨時光到中午。吃了工作餐,便回家睡午覺了。
這一覺睡到將近傍晚。
本來去公司接頂樑回家。
盧慶之又是一通電話打了過來。說是官月清的追悼會今晚舉行,並結束。
畢竟不是年長者。
年輕人的死亡,能搞一個別開生面的追悼會,已經是因爲她是官月清,官家之後了。
楚雲點頭說道:“你什麼時候到?”
“我已經在現場了。”盧慶之說道。“一會,我就會見到官世恆。”
“不要輕舉妄動。”楚雲皺眉說道。“你要記住,你現在只是一個旁觀者。表達你的悲傷即可。不要做多餘的事兒。你也沒那資格。”
“我會盡量。”盧慶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