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就是想知道，紅牆做的決定是聰明，還是愚蠢。”
李藥師放下茶杯，神色平淡地說道：“你贏了。我和薛家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你輸了。像我這樣，留下一條胳膊。”
頓了頓：“我要你右手。”
薛神醫聞言，雙眸露出寒光：“我贏了。什麼都沒有。你贏了，我卻要給你一條胳膊？”
“你覺得。這樣的賭局公平嗎？”薛神醫質問道。
“這世上從沒有公平。”李藥師淡淡說道。“你可以拒絕。我不會勉強你。”
“我贏了。你這輩子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薛神醫淡淡說道。
“可以。”李藥師點頭。
“怎麼比？”薛神醫問道。
“就拿楚雲來比。”李藥師說道。
“拿楚雲比？”薛神醫目中閃過警惕之色。“你想怎麼做？”
“你我各出一套方案。看誰的方案能讓楚雲恢復的更快，很徹底。”李藥師說道。
薛神醫聞言，內心生出防備之心：“你想通過這樣的手段殘害楚雲？”
“如果你連我的方案都判斷不出對楚雲是有害還是有利。”李藥師說道。“你憑什麼入紅牆？你憑什麼取代我？”
薛神醫淡淡說道：“好，我和你比。”
李藥師點頭，隨手拿出紙筆。寫下方案道：“你按照我寫的執行即可。”
“你不用去看看楚雲的現狀？”薛神醫皺眉。
“不必。”李藥師淡淡說道。
薛神醫拿起方案看了一眼，漸漸陷入沉思。
李藥師也沒在醫館逗留太久。起身離開了。
直至薛神醫模擬了一下李藥師的方案，內心竟是生出了驚豔之情緒。
這李藥師性格乖張，言行偏執。
可在醫術這塊，卻是有着非常深厚的底蘊。
這方案與薛神醫制定的方案不謀而合。甚至有幾味藥，是連薛神醫都沒有想到的。
當然，薛神醫所用的替代品，未必就比李藥師的差。
但對薛神醫來說。
李藥師連病人都沒看，就拿出了絲毫不弱於自己的方案。
這是何等的見識？
在醫術這塊，又擁有了多麼深厚的底蘊？
楚雲拿起方案沉思良久。
他忽然在考慮一個問題。
當年楚老爺子，爲何力捧薛家，而言語詆譭李藥師。就此毀掉了他的錦繡前程？
站在薛神醫的角度來看，如今的李藥師在醫術上，絲毫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有可能超越了自己。
如此精湛的醫術，楚老爺子何以如此牴觸？
難道真就因爲心術不正四個字？
薛神醫陷入了沉默。
待得下午時分。
確定楚雲已經從午睡中醒來，他才親自登門，將此事告知楚雲。
“他的方案，對我無害？”楚雲隨口問道。
“至少從我的角度來看，有可能比我的方案更有療效。”薛神醫苦笑一聲。“他在醫術方面，的確天賦異稟。”
“那你試試唄。”楚雲聳肩說道。“這點小事，不必專程告訴我。”
“這終究是我的私事。現在卻要在你身上實踐。我心不安。楚老闆和蕭老闆要是知道了，也會怪我。”薛神醫說道。
“醫者父母心。”楚雲說道。“只要這李藥師不是開了一帖毒藥害我。我願意當這個試驗品。”
薛神醫對楚雲的恩情如同再造。
自己稍微緊張點接受這場醫術上的較量。也無妨。
“只是你剛纔提到。如果你輸了，李藥師要你一條胳膊？而且是你擅長把脈的右手？”楚雲對此不太r認可。“他輸了，卻什麼都不用付出？”
“嗯。”薛神醫淡淡點頭。
一條胳膊而已，無所謂。
他雖然擅長把脈的是右手。但左手，也同樣擁有不俗的功力。
這並不影響他治病救人。
也不會動搖他的醫術和動力。
“這不公平。”楚雲搖頭說道。“得加點籌碼。”
“這樣吧。”楚雲神色平淡地說道。“如果他輸了。我替你除掉他。”
薛神醫聞言，苦笑一聲道：“他已經被你二叔廢掉了一條胳膊。”
“不夠。”楚雲搖頭。
“他是我的殺父仇人。”楚雲淡淡說道。“殺他，我職責所在。”
薛神醫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說道：“其實有些話，我沒有對你說。楚老闆應該也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什麼話？”楚雲好奇問道。
“當年你爺爺很不喜歡李藥師。在那期間，也正是你父親和你爺爺矛盾最激烈的時候。”薛神醫停頓了片刻，緩緩說道。“而事實上。當初你父親和李藥師的關係，卻非常密切。李藥師對你父親，甚至馬首是瞻。”
楚雲聞言，內心變得極度複雜：“但李藥師說過。那一晚的獵殺行動，轉折點就是他。他是真正把我父親推下地獄的罪魁禍首！”
“這些消息，我也知道一些。”薛神醫吐出一口濁氣。“但我並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明明那麼崇拜敬仰你的父親，最終，卻被楚老爺子趕盡殺絕。還因此和你父親決裂。成了生死之敵。”
“不管是怎樣的秘密，都不會隱藏一輩子。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楚雲抿了一口茶，說道。“薛神醫，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能否拿出比李藥師更好的方案。而不是擔心那些有的沒的。畢竟，你可是拿出了一條胳膊當賭注。”
薛神醫微笑道：“我行醫半生。應該也積了一些陰德。我想，就算是閻羅王，應該也不想收我這條胳膊。”
“看起來。你很有自信。”楚雲打趣道。“可別到時候輸了大哭大鬧。”
薛神醫微微一笑。叮囑了楚雲幾句，便回了自己的工作房。
今晚，他要徹夜構思。
他必須拿出一套比李藥師更強大的方案來。
這不僅僅是爲了他自己。
更是爲了整個薛家的尊嚴。榮耀！
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當年紅牆的決定，是正確的，是智慧的！
而不是像李藥師所說的那樣，是愚蠢的！是愚昧的！
測試過後，一切自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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