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
尉遲爺爺說的那番話，本以爲是在指責甚至抨擊老媽跟自己。
他的認錯態度也非常積極。
正如尉遲爺爺所說，這個國家發展到現在，不是哪一個人的努力。而是幾代人的付出。
如今，國家已經成爲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在國際上的聲望和地位，也遠非三十多年前所能比擬。
如此一個龐大的國度，作爲掌控頭部權力的紅牆。自然是人人都想分一杯羹。都想躋身其中，搭上順風車。
尉遲爺爺雖然退了。
但他在紅牆內的地位和排序，依舊非常驚人。
事實上，哪怕是現如今的那羣掌權者。見到尉遲爺爺，也是非常恭敬的。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說到底。
權力交接，本就是一個非常繁瑣的過程。
掌權者，也未必能徹底地接收所有權限。
某些話語權，依舊掌握在那羣老字號手中。
譬如尉遲爺爺。
紅牆和地方，和基層，是一樣的。
有些人退了，就人走茶涼了。
可有些根深蒂固的大人物，就算明面上退了。但權限依舊掌握在手中。依舊會被人所尊敬，所忌憚。
“尉遲爺爺。”楚雲深吸一口冷氣。狐疑道。“您爲什麼要支持我？您也知道，我對這方面，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更甚至，我志不在此。也並沒有豐富的經驗。如果不是我母親跟我提起這事兒，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這麼想。”
“一個人是怎麼想的，並不重要。”尉遲爺爺點了一支菸，目光平靜且充滿了威嚴。“要看他是怎麼做的。做和想，是兩回事。”
楚雲愣了愣，並不太理解尉遲爺爺的意思。
楚雲這些年，也沒幹過什麼特別靠譜的事兒。
怎麼在尉遲爺爺眼中，自己就成了民族的脊樑？這高帽子太重，楚雲有些吃不消。
“我做了什麼？”楚雲好奇問道。
“你做的某些事兒，我不感興趣。也不會追問。但你做的另外一些事兒，我是欣賞的，也是喜歡的。”尉遲爺爺緩緩說道。“我知道。像你這樣一個人，不論在任何場合，任何環境之下，都不會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民族的事兒。”
楚雲聞言，卻是苦笑一聲：“僅僅只是不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民族的事兒，您就支持？”
尉遲爺爺掃視了楚雲一眼：“你或許並不知道你母親能帶給我們這些老傢伙多大的壓力。你更不知道，我們只能在哪些人裡面，進行最終的審覈與選擇。”
楚雲挑眉問道：“您之所以支持我，是因爲能供您選擇的並不多。而我，只是在矮子裡拔大個？”
“這麼說，你或許會覺得有些刺耳。”尉遲爺爺笑的有些玩味。“但事實上，這的確是我支持你的原因之一。”
“太兒戲了。”楚雲重重吐出口濁氣。皺眉說道。“國家的前途，民族的未來，豈能如此兒戲？”
“這你倒是不必擔心太多。”尉遲爺爺抿脣說道。“任何環境之下的華夏，都不會成爲一言堂。所有行動與決策，都是大家的智慧結晶所發揮的作用。而非某個人的獨裁。”
楚雲聞言，微微點頭：“方便我八卦一下，在您的名單上，本來還有哪些目標或者說人選嗎？”
“官世恆，原本是我最看好的人選。在紅牆內獲得的支持，也是最大的。”尉遲爺爺掃視了楚雲一眼。“但很可惜，他被你打斷了雙腿。紅牆，不會讓一個殘疾人做大。這會很沒面子。”
楚雲訕笑道：“除了官世恆呢？”
“宋靖來勢洶洶，不可小覷。宋家對他的栽培，近幾年也尤爲上心。在紅牆內威望很高，也有基層工作的經驗。是個不錯的人選。”尉遲爺爺平靜說道。“李家長子李謫仙。是我曾經最不好看，甚至忽視的年輕人。但現在，我最看好的，或者說我覺得最難以看透的，就是他。”
楚雲微微點頭。
看來紅牆內的那幫老人，對年輕一輩看的還是十分透徹的。
“李謫仙的確讓人捉摸不透。他進紅牆雖然年頭不多，但能在如此勾心鬥角的紅牆站穩腳跟，甚至與宋靖走的這麼近。他看似中庸，實則城府極深。”楚雲分析道。“哪怕到了今晚，他搞這個所謂的生日派對。我也覺得用意極深。”
“看出來了？”尉遲爺爺微笑道。
“您知道？”楚雲好奇問道。“您知道他在幹什麼？”
“我知道。”尉遲爺爺微微點頭。“這件事，是李家的意思。李家在捧他。想讓他迅速上位。宋靖大力支持，是想借助李謫仙和你打擂臺。而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李謫仙不傻。”楚雲搖頭。“他不會輕易着了宋靖的道。”
“是的。”尉遲爺爺說道。“所以從現在開始，紅牆內的力量，就是你們這三股。而你雖沒入紅牆。但你的影響力，已經在持續發酵。宋李兩家，也會對你保持高度關注。”
“如果我的理解沒錯的話。”楚雲眯眼說道。“李家搞這個生日派對，說白了，就是變相的告訴我。李謫仙要出頭了？並且，也是一種宣戰？”
“沒那麼極端。但你的理解，也並沒有脫離軌道。”尉遲爺爺說道。“是的。李家出手了。李謫仙，將成爲紅牆內的一股嶄新勢力。一股不得忽視，必須給予高度重視的勢力。”
楚雲點頭說道：“在很久之前，我就對他格外關注了。我一直覺得，這個李謫仙不簡單。”
“你主要是看不透他的武道境界。是嗎？”尉遲爺爺含笑問道。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楚雲點頭。
他看一個人，始終還是更傾向於武道實力。
這是作爲武道強者的常規思維。
搞技術的，當然更看重對方的技術。
武道出身，自然更看重對方的武道實力。
不論是官世恆，或者宋靖。
在楚雲眼裡，都不如李謫仙值得重視。
因爲這個年輕人，是可以在武道境界上，給予自己最直面威脅的強者！
“李家找過我。”尉遲爺爺抿脣說道。“他們希望我能支持李謫仙。李家開出的條件很豐富。”
“李家對李謫仙制定的路線，也十分的完美。包括他們向我展露出來的一些內幕，也讓我認爲。李謫仙會是一個非常強勁的競爭對手。”尉遲爺爺深深看了楚雲一眼。“你楚雲的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