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歷過殺至親?”
電話那邊,傳來楚雲沙啞而低沉的嗓音。
一夜的苦戰。
又與親兄弟巔峰對決。
楚雲早已經是筋疲力盡。
但他依舊打了這個電話。
他要親自和楚殤談一談。
他想知道。他楚殤,究竟可以惡到什麼地步。
“如有必要,我會這麼做。”楚殤說道。
聽楚殤這麼回答。
楚雲無話可說。
他這個問題,也的確是有些多餘了。
楚殤,不管殺至親嗎?
如果不敢,他又何苦爲難自己的兩個兒子?
他又何苦——讓楚家兄弟自相殘殺?
他爲的,就是打磨出一個優秀的接班人。
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接班人。
“現在,我達到了你想要的狀態嗎?”楚雲反問道。
“勉強還可以。”楚殤說道。“至少,你暫時可以留在華夏。”
“哦。”楚雲淡淡迴應。“原來我楚雲想留在哪兒,都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都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你說的沒錯。”楚殤很霸道地說道。“這一戰,你爭取到了留在華夏的資格。否則。你今生今世,都沒機會再留在華夏。”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嗎?”楚雲打了一個假設。
“我楚殤說你不能留。你就一定不能留下來。”楚殤斬釘截鐵地說道。
楚雲徑直掛斷了電話。
臉色,卻無比地陰鬱。
他坐在車內,前往燕京城的車內。
車很大。
薛神醫正在爲他治療身體。
他的傷勢很多。
卻並沒有特別緻命的傷勢。
他漆黑的眸子,閃爍着寒光。
他渾身上下,都冒出一股令人發毛的戾氣。
薛神醫止住了他肩膀上的血口子。嘆了口氣說道:“我沒想到,你們這對父子,會鬧到這種地步。”
“所以我不能死。”楚雲眯眼說道。“我要努力地活下去。我要頑強地活下去。我要讓他楚殤知道,他不論是說的,還是做的,都未必正確。我楚雲,也不是非要聽他的,才能走上正確的人生。”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薛神醫說道。“但你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休息。好好的修養身體。一切。等你養好了身子再說。”
“我會的。”
楚雲微微點頭。
這一戰,已經結束了。
當發佈會上,華夏官方宣佈軍部成功瓦解了亡靈軍團的襲擊之後。
全國開始解封。
在全球範圍內,華夏的聲望,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擴散。
甚至,在發佈會上。
華夏官方擲地有聲地給出了定論:“不論這一次的幕後黑手是誰,華夏都不會善罷甘休。勢必要讓黑手,付出慘重的代價!”
“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這句老掉牙的話放在發佈會上,卻有着振聾發聵的效果。
而作爲這一次的戰地英雄。
楚雲雖然沒有露面。
但在華夏,在國際輿論上。
楚雲的大名,都寫在了各大媒體頭條上。
一時間。
他成爲全球最當紅的政治明星。
軍事明星。
也成爲華夏的一張名片,一個符號。
三日後。
楚雲養好了身體,抱着英雄正在客廳看電視。
幾名重量級人物,卻親自登門拜訪。
其中一個,就是楚雲之前說過要報仇,要秋後算賬的屠鹿。
李北牧和楚中堂,也到場了。
蘇明月很識趣地抱着英雄回了房間。
四個大男人,坐在客廳喝茶抽菸。
唯獨楚雲手裡抱着一壺溫水,連茶都沒喝。
茶會刺激人,會提神。
這不適合還在養身體的楚雲。
至於香菸——他已經戒了很多年。
他也沒打算再撿起來。
“我們之間的那一戰。”屠鹿坐下後,徑直說道。“你隨時可以找時間。”
“不必了。”楚雲淡淡搖頭。深呼吸道。“當初我也是有些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現在看來,天網計劃,的確不該過早的啓動。你們是站在金字塔頂端考慮全局。而我,只考慮了當下。”
這一戰,華夏雖然贏了。
甚至贏的很漂亮。
但天網計劃啓動的後遺症,卻是巨大的。
各行各業,都在這幾年遭遇了史詩級的動盪。
就連楚家,也在這場浩劫之下,損失極大。
就連楚家都有點難受。
何況那些普通的企業,以及各行各業?
這是大局。
大局一旦出現了問題。
誰又能保證國之根本,是否還可以穩固呢?
楚雲這幾天養傷,也思考了很多問題。
聽楚雲這麼說。
屠鹿的表情有些古怪。
當下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知道,楚雲已經不打算跟自己追究了。
可對屠鹿來說,楚殤的存在,依舊是他此生唯一的追求。
兒子的死,他也絕對不會放下。
“就算你放下了。我和楚殤之間的恩怨。也絕對不會就此作罷。”屠鹿說道。
“那是你和他的事兒。與我無關。”楚雲淡淡搖頭。
李北牧擺擺手。
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紅牆對你的評價很高。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未來一段時間,你多去紅牆活動,穩固一下你的地位。我想,按照目前的趨勢進行下去。最多十年八年,你就能徹底地,達到薛老對你的定位。”李北牧說道。
“薛老對我的定位?”楚雲挑眉說道。“什麼定位?”
“新一代接班人的定位。”李北牧說道。
紅牆第一人的——定位!
跟兩位大人物聊了會。
楚中堂這才拉着楚雲來到陽臺抽菸。
可楚雲卻一臉苦笑地說道:“二叔,我也不抽菸。你這麼幹,是不是有點缺德?”
楚中堂抽了一口煙,神情凝重的說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您說。”
“你真的,殺死了楚河?”楚中堂一字一頓地問道。
“二叔爲什麼這樣問?”楚雲反問道。“這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嗎?”
“沒人見到楚河的屍體。包括你父親楚殤。”楚中堂說道。
“我殺了我弟弟。我當然要妥善處理。”楚雲眯眼說道。“務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讓別人知道了,我豈不是成了道德敗壞,毫無底線的冷血暴徒?”
楚中堂聞言,深呼吸。
然後重重拍了楚雲的肩膀一下:“你的事兒,我只是關心,但不會多問。你和你父親之間的恩怨,我也沒資格管的太多。你自己看着辦。”
“二叔。”楚雲眯眼問道。“如果我真的殺了楚河。你會怎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