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室守護神。
從老天皇那一輩開始,他就是這座宮殿唯一的無名之人。
他沒有身份,也不需要掛任何職位。
但在這座宮殿內,誰都對他畢恭畢敬。至少表面上,沒人敢拂逆他。
不論是登上皇座的女皇陛下。又或者是掌控皇室半壁江山的東陵皇叔。見到這位極少露出真面目的守護神,都會給予極高的尊重。
此刻。
他單槍匹馬,站在了楚雲面前。攔住了楚雲前行的道路。
並親口說出這樣一番話:歡迎你,踏入東京武道世界!
被你摧毀的武道世界,不堪一擊!
站在我的面前,你纔算真正面對東京武道世界!
捲入這場皇室鬥爭,你纔算是真正踏入了東京武道世界!
“楚先生。”
站在身後的伊藤先生嚥下一口唾沫,渾身緊繃到發木:“這位前輩是皇室守護神。更是東京武道世界最巔峰的超級強者。”
此時此刻,伊藤跟楚雲,是栓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被迫而來,站在了皇室對立面。
他很清楚,今晚此行必然會得罪一方。甚至受到牽連。
如果能勸說楚雲離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但他同樣清楚,要想勸說瘋子一般的楚雲,難如登天。
“他如果是普通貨色。敢攔我楚雲的路?”楚雲已然拔刀。
拔刀的楚雲,必見血!
“同樣,我楚雲也不殺無名之輩!”
轟隆!
楚雲往前踏出一步。面無表情道:“攔我者,死。”
一股鋪天蓋地的戾氣轟然而至。
擁有武王稱號的他,殺意決絕!
甚至連多餘的廢話,都不想說多一句!
咻咻!
一道又一道陰冷的寒風,掠過黑袍守護神的身軀。直朝楚雲呼嘯而去。
面對楚雲,他赤手空拳。可渾身都彷彿有一股無堅不摧的殺機,包裹他的全身。
轟地一聲。
黑袍守護神動了!
他並沒有憑空消失,或者玩什麼花裡胡哨地唯快不破!
他只是腳下發力,而後裹挾奔雷之勢,俯衝向了楚雲!
剎那間,寒風大作。
宛若深淵之中,釋放出一頭嗜血的兇獸。猙獰可怖!
嗖!
當黑袍守護神逼近楚雲之時,一道黑暗之光陡然閃現而出。直取楚雲面門!
鏗!
楚雲拔刀,精準劈向那一道光。
剎那間,火星迸射,宛若實質的氣勁朝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噔噔。
楚雲被一股恐怖之力震退兩步。手腕處,微微發顫。
他神情冷漠,死死盯着劈出那一道黑暗之光的守護神。薄脣微張道:“你用的,是劍?”
“是的。”
守護神亮出黑袍之中的長劍。
長足一米。通體暗沉。
可劍鋒之上,殺機外露。彷彿與守護神融爲一體。指哪刺哪!
“真田木子臉上的疤,是你留下的?”楚雲緩緩擡起刀鋒。面無表情地質問道。
“是的。”守護神語調低沉道。
“很好。”
楚雲微微點頭。緩緩往前踏出兩步。停在了剛剛與守護神交鋒的位置:“再來。”
楚雲再一次拔刀。
剎那間,刀光畢現。
令人窒息的威壓,滾滾涌向守護神。
反觀後者,卻異常冷酷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楚雲的攻勢。
今晚——他必將楚雲碎屍萬段,從而以瀉心頭之憤!
壓抑了近三十年的怨毒之氣!
……
深宮禁地。
女皇陛下的閨房之內。
桌上煮着茶,燈光也已調至到昏暗。
她不太喜歡過於光明。
她的人生,本就足夠黑暗。
當一個人常年以黑暗之心生存,總會下意識地規避光明,選擇黑暗。
哪怕是在絕對屬於自己的空間,她也不希望燈光太刺眼,太明亮。
“他出手了。”
貼身女侍向女皇彙報道:“看他的出手,應該是要殺了楚雲。”
略一停頓,女侍皺眉說道:“他就算更傾向於東陵親王。也不應該下手狠毒,不留餘地。”
“他不是爲東陵皇叔而出手。”女皇陛下放下茶杯,氣定神閒道。“他是爲自己而戰。”
“爲自己?”女侍愣了愣。疑惑地望向女皇。
“他那張醜陋的臉,是楚雲母親所爲。他終身禁閉在皇宮之內,不得踏出半步。也是受楚雲母親脅迫。”
“他的內心,充滿了憤怒與痛恨。”
“今天,他終於有機會報仇雪恨。又何須別人的指使呢?”女皇陛下紅脣微張。
那黑白分明的美眸中,卻暗藏冷意。
弟弟的死。
母親將責任,將罪過推向他。
天德親王,也以此唯有,瘋狂煽動皇室成員。將女皇陛下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如今,陛下腹背受敵。皇室內暗潮涌動。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她孤立無援,只能靠自己,趟出一條血路。
女侍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陛下。局勢對我們已經非常不利了。您作何打算?是繼續執行之前的計劃,還是——”
“皇叔比我預期的要心急。那些躲在背後的牛鬼蛇神,也有點按捺不住了。”女皇陛下站起身,緩緩走到落地窗前。
她擡起一隻手,略拉開了窗簾。那漆黑的眸子掃視夜空,眉宇間,冰冷無情道:“我已經退無可退。”
女侍嬌軀微微一顫。
她聽出陛下這番話的潛臺詞。
既然退無可退,那就不能再退了!
“陛下。屬下願爲您赴湯蹈火!”女侍單膝跪地。態度決絕。
“你不是爲我赴湯蹈火。”女皇陛下淡漠說道。“是爲黃圖霸業。是爲皇室的榮譽而戰。”
女皇陛下拉起窗簾。微微轉身道:“去把我母親叫來。哦對了。還有我的大哥,和妹妹。我還想和他們再聊一聊。”
還想。再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
女侍站起身,點頭道:“是。”
說罷,她又遲疑了一下。問道:“那楚雲那邊呢?我們需要介入嗎?還是任由東陵親王操控這一切?”
女皇陛下目中閃過精光,紅脣微張道:“沒人能操控楚雲。”
“他是個冷酷無情的傢伙。”
女皇陛下恨恨說道:“他是死是活,我也不關心。”
女侍怔了怔。心情詭譎。
她還從未聽女皇陛下如此評價一個男人。一個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