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靠三環外的一棟小別墅。
佔地面積不大。裝修風格也十分簡略。並沒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
可這棟小樓,卻是曹家的核心之所在。
今晚。曹家所有關鍵人物都趕來了。
三代人齊聚,只爲一件事。一個人。
不大的客廳內,坐滿了曹家人。
掌門人曹呂安那一代,攏共只有三人。可到了第二代,也就是華夏人口暴增的那一代。光是曹呂安那一支,就有五個兄弟姐妹。而曹世金正是曹呂安大兒子的獨子。也是曹家花了最多資源和心血栽培的第三代。
如今。曹家第三代掌門人被打斷雙腿,在京城掀起巨大風波。所有人都在看曹家笑話。暗中觀察他們的反應。
客廳內,氣氛凝重壓抑到了極致。
所有曹家人臉色陰沉,對此事表露出極大的不滿和憤怒。
居首而坐的,正是曹呂安。
他指間夾着香菸,正一口一口抽着。
兩個老兄弟,則分別坐在兩側。
兄弟三人,曹呂安退的最晚。爬的最高。
在場的十多個曹家二代,如今也在各自領域混得風生水起。半數經商,半數從政。說是曹家滿門英傑,不過分。
如此頂級豪門,其第三代的掌門人曹世金。卻在他自己舉辦的一場酒局上。被人活生生打斷了雙腿。
這仇,不能不報!
“大哥。不管楚家有多大勢力。也不管楚老爺子生前留下了多少人脈資源。這次事件,鬧的太大。可以說是滿城皆知。我們如果不表態,不爲世金出頭。曹家以後就徹底擡不起頭了。”老三抽了一口煙,神情凝重道。“您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去找他楚家晦氣!”
任何豪門在面對大敵時,通常都是一致對外的。
更何況曹家三位老爺子早就分家了。也不存在太多的利益糾葛。如今曹世金被打成殘廢。曹家人齊心協力,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哪怕知道楚家底蘊深厚。哪怕知道楚老爺子曾在四九城呼風喚雨,是個締造了不少傳奇輝煌的大人物。
可人已經死了。
難道還能靠一世威名,嚇跑這羣同樣有頭有臉的曹家人?
老三一開口。
老二也立刻表態:“大哥。這事不管會牽扯出多少人,多少勢力。曹家絕對要鬥到底。世金被打成這樣。我們要是忍了。以後誰都敢在我們頭上動土!”
第二代的幾名中堅人物。也紛紛表態。要和楚雲,和楚家一決雌雄。
反觀曹呂安,卻出奇的冷靜。
他仍是一口一口抽着香菸。
直至所有人都表態,給出了自己的觀點。曹呂安這才掐滅了手中的香菸。擡眸說道:“誰說我會忍?誰說我會善罷甘休?楚家再強,現在也只剩一個楚中堂罷了。”
“他楚中堂再有權勢。也只不過是一個經商之人。”
曹呂安斬釘截鐵,滿臉陰冷地說道:“我必要他楚雲付出更沉重的代價。誰出面都不行!”
激烈的探討過後。
管家前來彙報。
“老爺。慕將軍到了。”
曹呂安聞言,淡淡點頭道:“請他進來。”
說罷,他揮退了曹家人。
既然已經達成一致,態度也異常堅決。曹家人可以去幹活了。不必都窩在這曹家的發祥地。
“是。老爺。”管家領命而去。很快便將慕長龍迎接進屋。
兩位今晚的受害者,相聚客廳。神情各自微妙。
“曹老。”慕長龍在安排慕青進入醫院之後。他也簡單處理了一下臉上的巴掌印。
然後,他一直在酒店外候着。
他想知道,楚雲究竟敢幹到哪一步。
他更想知道。作爲罪魁禍首的曹家,又是否會爲他孫子慕青出頭。是否會拿出足夠的誠意,去對抗楚雲。
可最終的結果,卻讓慕長龍大失所望。
楚雲如同一條瘋狗。打完他慕長龍爺孫。連曹世金也沒能倖免。
而且損傷更大,更離譜。
竟然被活生生打斷了雙腿。一輩子都毀了!
“這件事,我先跟你道個歉。”曹呂安緩緩說道。點了一支菸。“曹世金不該拉你孫子下水。”
“您別這麼說。他們從小玩到大。而且慕青一直對楚雲有很大意見。就算沒世金這次事件。慕青遲早也會找上楚雲。”慕長龍雖然心中不滿曹世金的行徑。可畢竟事情已經結束。有曹家在前面頂着。恐怕過不了多久,人們就會遺忘他慕家也曾遭遇楚雲的毒打。
畢竟。曹世金被打成了廢人。而慕青,僅僅只是捱了一頓打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曹呂安擡眸看了慕長龍一眼。一字一頓道。“這事,曹家過不去。也不會放過楚雲。從今晚開始。曹家會啓動全部資源,和楚雲開戰。和楚雲背後的勢力開戰。”
說罷,他深深看了慕長龍一眼:“慕將軍什麼態度?”
慕長龍聞言。
分析出了曹呂安今晚的意圖。
賠禮道歉是假。打探自己的態度,纔是曹呂安的真正目的!
向楚雲開戰?
那就是向楚家開戰!
向背後支持楚雲的勢力開戰!
這不是開玩笑的。更不是一次意氣之爭。
一旦開戰,必將牽連衆多。甚至要賭上家族的命運!
從今晚楚雲的所作所爲,包括各方施加的壓力就能判斷。楚雲背後的實力,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否則,豈會一家機構或者單位都沒有上門干預?
說到底。那幫人都在大力支持楚雲!不會爲了他一個慕長龍,就打破現場的平衡。
甚至不會因爲他曹呂安,去針對楚雲!
現在的慕長龍,內心充滿僥倖心理。
僥倖不會有太多人把注意力放在慕家。
僥倖曹家面臨的恥辱與傷害。比慕家更爲離譜!
但此刻。
面對曹老的疑問,他也必須給出自己的態度!
可就在慕長龍打算說出一番義憤填膺,卻稍微有所保留的話語時。他兜裡的手機響起。
一看來電顯示。慕長龍迅速接通。
然後不足一分鐘的聆聽。他只是在電話結束前,異常沮喪地說了句:“明白了。”
然後。掛斷了電話。
“什麼情況?”曹呂安皺眉問道。
“從今晚開始。”慕長龍的身軀微微發抖,表情絕望道。“我手裡連半點職權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