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與林幽妙的晚餐。
楚雲目送其乘車離開，他才緩緩坐上了轎車。
開車的是陳生。
他總是像一個幽靈一樣，忽然出現，然後消失。然後再突然出現。
只要楚雲有需要，他總會第一時間出現。
不論在此之前他在做什麼。
楚雲的事兒，在陳生眼裡比天還大。
“早就知道這老狐狸靠不住。”陳生撇嘴說道。“沒想到他會這麼軟骨頭。”
“這也不算是軟骨頭。”楚雲抿脣說道。“像他這種當了大半輩子孤魂野鬼的人。總是需要歸屬感的。古堡如果拋出橄欖枝，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或許。古堡開了一個讓林萬里無法拒絕的條件？”楚雲緩緩說道。
“不論如何。您和林萬里的結盟，就算是徹底瓦解了。”陳生說道。“我會徹查林萬里這條線。避免有什麼盲區是我們沒有察覺的。”
“盯着就行了。”楚雲點了一支菸，說道。“我有種感覺。那座古堡能主動拋出橄欖枝，就證明他們即將展開下一步的行動。林萬里，只是他們的第一步。”
“您知道古堡那邊的底牌嗎?”陳生好奇問道。
“廢話。”楚雲撇嘴道。“我要是知道他們的底牌。早把他們一鍋端了。”
“您快拉倒吧。”陳生挑眉道。“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一鍋端，得看實力。是能力問題。您要有那實力。還需要看古堡的底牌？直接殺過去不就得了？”
“哦，我忘記了。您壓根不知道人家古堡究竟在哪兒。”陳生陰陽怪氣地說道。
楚雲翻了個白眼：“那是楚家保護我。不想讓我以身冒險而已。”
“是嗎？”陳生撇嘴道。“我怎麼記得。是您二叔和您母親壓根就不願告訴您？”
“說到底。還是覺得您暫時沒這個能力撬翻古堡吧？”
楚雲閉上了嘴巴。
這孫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惹人討厭。
“去洪家。”楚雲拍了拍椅背。不想再跟陳生聊天。
“好嘞。”
陳生一踩油門，直奔洪家。
來到洪家時。
楚雲獲得了非常隆重的歡迎。
楚雲簡單寒暄應酬了一下，就來到了洪十三的房間。
嚴格來說，來到洪十三的練功房。
這個武道狂人癡迷武道不是一兩天了。明明有偌大的家業不打理。天天沉迷練功。
而最離譜的是，他明明已經很強大了。強大到連楚雲都覺得深不可測的地步。可從與他的交流過程來看，這小子卻一直覺得自己還很弱。還不夠強大。
楚雲要有洪十三這毅力，早天下無敵了！
“吃飯了嗎？”楚雲盤膝而坐。欣賞洪十三練功。
洪十三穿着很精幹的練功服。清秀的臉龐上，密佈着汗水。
他呼吸均勻。練的也是拳腳。
這是洪十三的基本功。也是除了壓箱絕學外，最注重的練功方向。
再強大的強者，體能與手腳功夫。纔是根基。
否則就算武道理論再豐富。技巧再精湛。沒有過硬的基本功打基礎，一切都是空談。
“吃過了。”洪十三抽空回了一句。繼續練功。
楚雲也不再打擾洪十三。
安靜欣賞洪十三特有的練功套路。
楚雲覺得無趣，可對洪十三來說。這已經變相將自己的底牌亮給楚雲看了。
也只有楚雲，有資格欣賞洪十三的練功全過程。
甚至有時候，洪十三還會亮出私貨給楚雲看。
“別炫技了。”楚雲點了一支菸，故意騷擾洪十三。“知道你猛。沒必要每次都拿出新花樣給我看。我已經在你身上用光了我所有的讚美詞彙。你還想怎麼樣？”
洪十三完成練功。靦腆地笑了笑。坐在楚雲對面道：“聽說你最近遇到高人了。”
“你是說那位劍聖？”楚雲問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和你的信息渠道，是不對等的。”洪十三很坦誠的說道。
洪家，終究只是燕京城茫茫人海中的一個小家族。
或許對普通市民來說。洪家足夠強大。也高不可攀。
可對楚雲，對真正站在頂峰的大人物來說。洪家如螻蟻。
真正值得敬畏與重視的，只是洪十三這個一個武道天才而已。與洪家的財力和權勢，沒有任何關係。
“以後你想知道什麼。找陳生。”楚雲說道。“他會滿足你的一切興趣和好奇。”
“不用。”洪十三搖頭道。“我唯一想知道的。只是我的下一步武道境界在哪兒。他無法滿足我的好奇。或許連你也滿足不了我。”
“猖狂。”楚雲吐出口濃煙。“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
“那是從前。”洪十三微笑道。“現在未必。”
“你有進步了？”楚雲問道。
“應該吧。”洪十三點頭道。
“你就偷偷變強吧。卑劣的小人。”楚雲鄙夷道。
“下次有麻煩。尤其是武道中的麻煩。記得找我。”洪十三很坦誠地說道。“上次武道大會，帶給我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對我的武道之路，也起到了非常正面的積極作用。”
楚雲玩味道：“看來你已經嚐到甜頭了。”
“也許吧。”洪十三笑道。“你呢？最近很忙嗎？”
“也談不上多忙。就是遇到了一些問題。不過我都有辦法解決。還沒到上火的地步。”楚雲說道。
洪十三點點頭。忽然話鋒一轉道：“林萬里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哦？”楚雲好奇道。“他找你幹什麼？”
“他問我。願不願意加入那座古堡。”洪十三不鹹不淡地說道。“還說。那座古堡內有我想要的一切。不論是家族的強大， 還是武道境界的登峰造極。古堡都能爲我提供巨大的幫助。”
“那你需要付出什麼嗎？”楚雲問道。
“他沒說。”洪十三說道。“他只是單方面向我提供了所有東西。”
“那你怎麼回答的？”楚雲很輕鬆的問道。
似乎，他連這一問，都是出於禮貌。
否則，他連問都懶得問。
“我讓他去死。”洪十三一本正經地說道。表情說不出的認真。
楚雲聞言，卻忍俊不禁。
這小子。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