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被帶進分局後，迅速被關進了一間審訊室。一折騰，時間已經是夜間十點半。扔進審訊室長達一刻鐘無人問津。索性恭局還算人道，沒沒收他身上的香菸火機。等一等也不會太無聊。
十一點整。
恭局親自進入審訊室。就他一人，連個做筆錄的執法者都沒有。
“醫院方面傳來消息。周公子腦袋被打出腦震盪了。”
落座後，恭局面色沉凝地說道：“楚先生。這都是你乾的好事。”
“連恭局都說是好事。那看來我沒打錯人。”楚雲點了一支菸，微笑道。“這哥們的確欠打。”
被楚雲這一擠兌，恭局臉色微變道：”楚先生，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周公子什麼來頭，你說打就打？”
“怎麼。你把我當成欺軟怕硬的主兒。沒身份背景我就敢打。有我就當縮頭烏龜？”楚雲反問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看得龔局頗有些來氣。
就算你是楚家大少爺。可楚中堂的態度始終曖昧，對你也非常不友好。
況且。周公子捱打了。
周老真要發起狠來。就算楚中堂親自出面，也未必保得住你！
“我也不用瞞着你。”恭局沉聲說道。“周老已經放話了。一定要嚴懲你這種行爲。你懂我意思吧？”
“懂。”楚雲點頭說道。“意思就是，不僅要用法律制裁我。還準備以權謀私，把我往死了整。是這個意思吧？”
恭局眯眼說道：“接下來，我會針對性的問你一些問題。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怎麼配合？”楚雲反問道。“鑽進你給我設計的圈套。好讓我多判幾年？”
“我不會栽你的贓。”恭局皺眉說道。“你只需要如實回答即可。”
“沒什麼好說的。”楚雲搖頭說道。“他挑釁我。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忍無可忍，所以打了他一頓。就這麼簡單。”
“看來，你是不打算配合我們的審訊？”恭局眯眼問道。
“隨你理解。”楚雲抽了一口煙，神情淡然道。“我就想知道。你們負責宵夜嗎？剛纔光顧着打人，也沒來得及吃點東西，肚子有點餓了。”
恭局聞言，臉色變得難看之極。
這楚雲可真夠狂妄。
公開挑釁就算了。還他媽想要吃宵夜。真當這兒是你家後花園呢？
“等做完審訊，會給你提供飲食。”恭局抽了抽嘴角道。“但現在，你得配合。”
“那我不吃了。”楚雲撇嘴道。“就當減肥。”
恭局差點忍不住給這小子動刑。
什麼玩意兒？
跟我在這過家家呢？
你打了人。別說是周公子，就算打了個普通市民。進局子裡接受審訊也是合理合法吧？
怎麼還拿吃飯來要挾？
到最後，還說什麼不吃了，當減肥？
簡直目中無人，狂妄之極！
恭局氣不打一處來。
對楚雲也有了個基本認知。
這小子一看就是老油條。知道接受審訊後，很有可能會說出一些對他不利的口供。哪怕他不是這個意思，也會被恭局算計。
索性不接受審訊，一問三不知。
之前有傅晚晴的強勢表態。恭局也不敢鬧太大。只得出去找領導彙報，順便諮詢一下局長的意思。
可進局長辦公室談了不到一分鐘。他就被罵得狗血淋頭，差點被局長一水杯砸過來。
“你他媽就算拍周老馬屁。也別拽着我們分局下水吧！”局長破口大罵。“知道這楚雲什麼來頭嗎？人家可是在明珠城立過功。在白城當過英雄！兩邊的領導都對他給予高度認可和評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代表着那兩座金融重鎮的態度！代表那羣地方政要都會力挺楚雲！你他媽是不是沒長腦子？就盯着楚中堂看他不順眼這一點？”
局長越罵越來氣。
老臉憋得通紅。恨不得手撕了恭局！
恭局經領導這麼一分析，當下也有點打怵。苦澀道：“您消消氣。我也沒轍啊。周老打招呼了。我也不能不做事啊。再者說。他楚雲就算再有背景。打人是事實吧？把周公子打成重傷，也沒得跑吧？”
“你他媽真要這麼秉公執法！爲什麼傅晚晴一恐嚇，你就慫了？有種你去按着楚雲的腦袋伏法！”局長跳腳罵娘。“別找老子幫你出謀劃策！”
恭局冷汗涔涔，一面賠罪道歉。一面緩和氣氛：“領導。我知道錯了好不行嘛。我這不也是騎虎難下嘛。您給出出主意。怎樣才能既讓周老滿意，又不會太過得罪傅家。”
“現在還能怎麼辦？人都抓進來了。你當然要秉公執法。”局長沉聲說道。“他楚雲打人是事實。你抓他也合理合法。只要別太偏心周家，傅家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至於怎麼走流程，怎麼量刑。周家不表態，周老不站出來給你指令。你就正常走流程。千萬別他媽再擅自做主！”
局長說罷，怒視恭局：“你不會真以爲楚家就是個純經商家族吧？楚家老爺子當年有多風光，在燕京城有多呼風喚雨。你他媽要是經歷過。老子不信你敢抓楚雲！”
恭局聽領導這麼一說，更加慌了。
他恨不得當場就把楚雲給放了。
可他知道，放是肯定不能放的。
放不代表自己露怯了嗎？而且如何向周老交代？
到此刻，恭局才知道今晚這差事，根本就他媽是個燙手山芋。還是那種分分鐘會毀掉自己仕途的高危行動。
恭局心在滴血，說不出的後怕。
走出領導辦公室。
恭局立刻給周家打了一通電話。
接電話的是周公子母親。
對方頤指氣使，務必要將楚雲嚴懲不貸。
恭局一邊敷衍，一邊詢問道：“周老在家嗎？我有點疑惑想找老爺子諮詢一下。”
“老爺子已經休息了。有什麼問題明天再打來。”周母沉聲說道。“而且就算你找老爺子，答案也只有一個。絕對不能放過楚雲！”
恭局聞言，滿頭冷汗。
他靈機一動，說道：“傅晚晴已經趕過來了。待會兒我應該怎麼跟她解釋呢？她之前已經放話了。要力保楚雲。我知道老爺子很喜歡這丫頭。我也不太好得罪她。”
“周家和這丫頭已經沒有關係了！”周母怒喝道。“她要敢保楚雲，我連她也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