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被洪家子弟擡走了。
他傷勢嚴重，連跟楚雲在這兒叫板的力氣都沒有。
再不送往醫院救治，可能餘生真的只能躺在病牀上度過。
目送老祖宗離去。
楚雲面不改色，反而神色平靜地點了一支菸。
該做的事兒，他已經做完了。
之所以不走，是因爲楚雲很期待洪十三接下來的反應。
果然。
洪十三踱步朝他走來。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也並沒因爲楚雲出手傷了老祖宗，而面露不忿之色。
“你的進步，讓我感到震驚。”洪十三坦誠說道。
“你的智慧，也讓我感到意外。”楚雲眯眼說道。
“我只是憑直覺做事。”洪十三平靜道。“當然，我也並不在意這些。你知道的，我渴望的，只是對武道的追求。其他的一切，都如浮雲一般，不值一提。”
“如今你們洪家老祖宗已經被我廢了。將來在洪家，勢必需要新鮮血液的灌溉。我說的對嗎？”楚雲意味深長道。
洪十三點頭。
“當前的洪家太亂，我很不喜歡。”洪十三抿脣說道。
“所以你決定改變？”楚雲緩緩說道。
“稍作調整，也沒什麼關係。不論是洪家子弟還是老祖宗，不是一直都期盼着家族振興嗎？”洪十三緩緩說道。“如果我能做到這一點，應該也不會有人持反對意見，對吧？”
楚雲微微點頭：“那你的計劃是什麼？”
“我希望你可以放洪家一馬。至少，與當年事件無關的洪家人，不要寫上你的名單。”洪十三說道。
“我雖然殺人如麻。但從不濫殺無辜。”楚雲點頭。“我不會牽連洪家無辜之人。”
“那就好。”洪十三點頭，話鋒一轉道。“我會讓洪二爺執掌洪家。洪小樹和洪小泉，將組成洪家的核心力量。”
“你要把你爺爺拋棄的人，全部放在重要位子上？”楚雲微微挑眉。
“這些年，他們做的一直不錯。洪家也度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我不覺得需要做任何改變。”洪十三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洪二爺與洪小樹，都跟當年的事件有關？”楚雲眯眼說道。
“聽說了。”洪十三點頭。“他們作爲你的合作伙伴，我想你暫時應該不會殺他們。就算將來有一天，你要親手收拾他們。我總會挑選出合適的人選繼承洪家。”
“也就是說，洪家老祖宗已經被你徹底拋棄了？”楚雲內心泛起波瀾。
洪十三平靜道：“他已經被你廢掉了。將來還能爲家族創造什麼價值呢？”
“你還挺心狠手辣的。”楚雲玩味道。
“我只是做正確的判斷。”洪十三說道。“他能活下來。不是應該感謝我嗎？”
楚雲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不知道洪十三究竟是有權欲之心，還是真的僅僅只是想要維持現狀，不希望有任何突然事件打攪他對武道的追求。
但不論如何，洪十三所展現出來的智慧，讓楚雲感到震驚。
他輕描淡寫的一個計劃，便徹底解除了洪家的所有危機。包括內部的動盪不安。
當洪二爺得知洪十三支持他成爲洪家掌舵人。洪小樹叔侄二人，成爲其左右手時。
三人震驚得無以復加。
並連忙向楚雲確認，這是真的嗎？
“這種事兒，誰會和你們開玩笑？”楚雲反問道。“你們如果真的不信，就去找洪十三確認一下。”
三人頻頻點頭，表示相信。
“可十三就算是未來的掌門人，他能做這樣的決定嗎？能代替大哥，調配掌舵人選嗎？”洪二爺頗爲遲疑地問道。
“他的原話是，老祖宗已經廢掉了。對家族已經毫無價值可言了。”楚雲意味深長道。“洪家還得生存下去，總是需要人來經營的。而你們三個，恰好就是最佳人選。”
“他爲什麼不自己——”
“他這一生所追求的，只有武道。對其他任何事兒，都不感興趣。”楚雲平靜說道。“對於洪十三，我想你們應該比我更加了解纔對。”
洪二爺三人面面相覷。
這倒是事實。
種種事蹟表明，洪十三的確不喜歡權力鬥爭，更有些反感家族之爭。
他這一生所追逐的，只有武道。
如今做出這樣的決定，說白了。不過是因爲他想讓家族安靜一點。不要再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洪十三不喜歡喧囂，那會妨礙他對武道的追求。
“一個對家族之爭絲毫不感興趣的晚輩，卻彈指間，決定了洪家的未來格局。”洪二爺唏噓道。“十三未來可期。”
“你說這種話，我覺得很好笑。”楚雲玩味道。“說的好像他現在不如你似的。”
洪二爺愣了愣，苦笑道：“他現在所站的高度，已經是我這輩子都難以觸及的。”
“我們之間的約定，你不會忘記吧？”楚雲話鋒一轉，眯眼問道。
“當然不會。”洪二爺深吸一口冷氣，重重點頭。“如果我能順利執掌洪家。一定會竭盡全力爲您調查當年的一切。”
“如果你的表現足夠出色。”楚雲緩緩說道。“我或許會考慮放你一馬。”
洪二爺吐出一口濁氣，點頭道：“謝謝。”
楚雲所展露出來的實力，已經恐怖到洪二爺連反抗之心都難以生出。
但有一個疑惑，卻始終在他心中環繞。
“您與十三之間的恩怨——”
這是疑惑，也是他最後的顧慮。
哪怕洪家目前可能會落入他洪二爺手中。
但未來，勢必是要交還給洪十三的。
他既名正言順，也擁有絕對的實力去掌控家族。
可楚雲的強大，讓洪二爺極爲不安。
“我連你都可以放一馬。和洪十三又有什麼不可化解的恩怨呢？”楚雲眨了眨眼，玩味道。“但我和他之間，終有一戰。分勝負之戰。”
洪二爺聞言，瞬間瞭然。
這兩個頂級年輕強者說不定已經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
哪怕他們的認識，是從敵人開始。
可不打不相識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談完後續。
楚雲離開了洪家大院。
那羣暗影、老鬼，也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洪二爺三人親送到門口，直至楚雲乘車離開，才轉身進門。
“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洪二爺看了洪小樹叔侄一眼。“也許那個強大而神秘的組織，真有可能被楚雲攪得天翻地覆。”
“二爺，那究竟是個怎樣的組織？”洪小樹好奇問道。
他雖然執行過一次任務。但只是聽命於老祖宗，對那個組織毫不瞭解。
“那個組織，曾謀殺了楚雲的父母。”
“那個曾國士無雙的京城第一少，死於這個組織手中。”
“那個曾一夜登頂四九城的女人。同樣死於這個組織。”
“老祖宗在那個組織裡，能做的只是砍柴生火。你想象得到，那個組織裡，究竟藏着一羣怎樣恐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