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單獨與楚雲相處時還算健談。也沒有把自己的姿態擺的太低。
可當範長峰現身後，他卻有了當小弟的覺悟。
至少將範長峰擺在了最夠高的位置。
畢竟，此人是黒塔下一代的接班人。更是沈老最信賴的晚輩。將來，他仕途不可限量。而且還是許多人都走不了，也沒資格走的特殊道路。
能在紅牆內的某秘密機構被欽定爲接班人。
這讓林立有絕對的理由去結交他。並且建立深厚的友誼。
所以此刻當他與楚雲探討這些並不友善的話題時。
林立並沒有打圓場。
他寧可得罪楚雲，也不會讓範長峰不高興。
畢竟。範長峰可是有能力讓很多高官坐立不安的存在。
他所就職的黒塔，更是紅牆內最爲特殊的秘密機構。
一個權限之大，類似古代錦衣衛的龐大機構。
如此位高權重的青年，林立將來要重振林家，豈會錯過與之結交的機會？
但此刻。
面對範長峰的疑問。楚雲的神情卻說不出的輕鬆。他非但沒覺得被挑釁。反而氣定神閒地問道：“爲什麼你會認爲，我姑姑什麼都不知道？”
“爲什麼。你又會覺得，我姑姑不喜歡我在外面猖狂放肆？”
楚雲眯眼盯着範長峰：“你瞭解我姑姑嗎？你真的和她很熟嗎？”
“我看不一定。”楚雲搖搖頭。神色淡漠地說道。
範長峰被楚雲這一擠兌。也有點被戳到心坎上了。
他一直愛慕者楚紅葉。
這是連沈老都非常清楚的事實。
這些年來，他也不止一次找機會想跟楚紅葉單獨相處。
可楚家姑姑始終沒給範長峰機會。
儘管就連楚中堂，都曾經點評過。憑範長峰的出身，以及在黒塔中的特殊性。將來的他，仕途一片光明。也必定會成爲紅牆內的實權派。
當然，他從未對楚紅葉跟範長峰之間的關係，做任何評價。
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楚紅葉的歸屬。
似乎早就知道，楚紅葉內心所想。
“我對你姑姑是否瞭解。真的還輪不到你來評價。”範長峰神色平靜的說道。“我只知道你上次闖禍後。你姑姑親自來我們黒塔，爲你求情。爲你善後。”
“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範長峰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必須壓制住楚雲的氣焰。
否則，將來他永遠不會尊重自己。
“求情？善後？”楚雲點上一支菸，玩味地掃視了範長峰一眼。“你是覺得我對楚家的事兒一無所知。還是把我當成楚家領養的孤兒了？”
“黒塔是怎麼回事兒。我會什麼都不知道嗎？”楚雲輕描淡寫道。“要不你回頭去問問你們黒塔的大領導。他敢不敢在我們楚家面前大放厥詞。敢不敢爲難我們楚家人？”
“你一個做不了主的人，哪來這麼大的底氣說這種話？”楚雲很不客氣地說道。
範長峰皺了皺眉。
很明顯，楚雲瞭解有關黒塔的一切。
包括黒塔的創始人，正是楚家老爺子！
哪怕就連沈老，嚴格意義上，也稱得上是楚老的關門弟子。
否則，他也根本沒資格成爲黒塔的大領導！
要不然，沈老會對楚紅葉如此容忍？
會在楚紅葉口出狂言之後，始終保持隱忍？
他不是沒脾氣。
也不是真的沒心氣。
而是。他是真的拿楚家沒轍。
其一，他若動了楚家，就是白眼狼，就是對老爺子的背叛！
其二，老爺子可不止他這麼一個關門弟子！
就算他對老爺子沒什麼感情了。
別的學生弟子呢？
也跟沈老一樣嗎？
他真敢動楚家。別的學生弟子，會袖手旁觀嗎？
更何況。
今時今日的楚老怪，在燕京城的關係背景早就錯綜複雜，老樹盤根。
哪怕沒有老爺子留下的人際關係。單憑楚老怪，也未必就會在沈老面前打怵！
經濟時代。
尤其是在瘋狂追趕西方霸主的井噴期。
像楚老怪這級別的頂級商人。在全球都擁有恐怖影響力的亞洲首富。
他所接觸的官方層面。會比沈老的力量弱嗎？
會是一個沈老，就能撬動的嗎？
別忘了。
纔出道幾年的蘇明月，就已經擁有了近乎恐怖的政壇關係網。
哪怕在東京方面，她都能獲得官方的大力支持。
爲什麼？
資本時代。
像蘇明月、楚中堂這種重量級別的大資本，在哪兒都是香餑餑。
不論是華夏還是全世界，官員多的是。但真正的頂流商界大亨，卻是稀缺人才。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不夠頂級的官員，更稀缺。
面對楚雲如此不客氣的譏諷。
範長峰內心頗爲不快。
他自認爲在楚雲面前，算是跟他姑姑同輩的地位。
對方就算不尊重自己，也絕對不可以放肆。
但從此刻的狀況來看，楚雲一點兒也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甚至很狂妄地揭短。讓自己下不來臺。
他悶哼一聲。目光冰冷地掃視了楚雲一眼。
竟是陷入了沉默。
閉嘴不言。
是的。
真要拼關係。他拼不過楚雲。
哪怕楚雲在外界看來只是個吃軟飯的傢伙。
可這世上，哪裡還有比他背景更恐怖的軟飯男？
光是一個楚紅葉，就夠他在燕京城橫行霸道了。更何況，他背後還有整個楚家的資源。
還有楚家老太爺留下的龐大人際關係。
更甚至——
楚雲的母親。那個曾在三十年前締造了無限輝煌的女人。死而復生了？
就連沈老在得知此事後，都一夜沒睡。
林立當初還專程諮詢過沈老，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恐怖嗎？值得您如此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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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時代。她無所不能。她甚至改變了上層建築對女人的態度。”
沈老一字一頓地說道：“不論是如日中天的楚中堂，又或者是楚老太爺。都拿她沒有任何辦法。都無法掩蓋她的光芒。”
“你說，這樣一個女人，到底有多麼恐怖？”
“那他楚雲不是可以在燕京城橫行無阻？誰的面子也不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當一輩子的猖狂大少？”
範長峰問道。
“不然你以爲他做了那麼多事兒，爲什麼一直沒人收拾他？”
沈老眯眼說道：“是的。他真的可以當一輩子的猖狂大少。而我唯一能夠想到能跟他楚雲碰一碰的新生代。唯有你視作偶像的葉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