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長公主的去世比之梅君豪其實就是前朝餘孽被抓的事情更難以讓讓他接受。
孫皓鉞回到書房慢慢的坐下來，沉默着。
過了一會兒孫皓鉞想起了之前玉山長公主送給他的信。孫皓鉞連忙起身去尋找。可是一時之間還沒尋到，剛纔他是隨身一塞，眼下再找只怕是困難了一些。
這個時候劉清素那邊見孫皓鉞久久未至當下便想起了孫皓鉞身上有傷的事情來。
於是心裡擔憂着急的劉清素直接到孫皓鉞這邊來了。
“殿下，您沒事吧？”
劉清素一見到孫皓鉞就這樣急急的問道。
孫皓鉞卻是沒有說話。
這倒是更是把劉清素擔憂的不行。
就在劉清素準備再開口的時候，孫皓鉞輕輕地說道：“姑姑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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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清素問得是孫皓鉞的身體狀況，孫皓鉞說的是玉山長公主過世。一時之間劉清素還沒明白孫皓鉞這沒頭沒腦的話。隨後劉清素倒是想起了孫皓鉞口中的姑姑是誰，可是她覺得玉山長公主應該不會這麼沒了的。
“殿下剛纔說的什麼，臣妾到沒聽太清楚。”
“玉山長公主去了。”
這下子劉清素已經確信自己第一次聽得不是聽錯了的。
“姑姑纔在之前遞了封信給我，剛聽到消息說姑姑去了。”
劉清素沉默了。
她真的沒有想到玉山長公主會在這個當口去了。
說來她和玉山長公主也好些日子沒見了，自從之前來往淡了後劉清素便不再搭理那邊的事情。玉山長公主的身體到底如何她也說不清楚，可是看孫皓鉞的樣子，玉山長公主的去世應該還有別的內情。
“殿下，先用點飯，再去宮裡看看情況。”
“姑姑，其實對我挺好的。母妃很早就離我而去。要不是姑姑的照撫，我也不一定能活到現在。”
劉清素是知道孫皓鉞心裡對玉山長公主之前也是有了芥蒂的，不然她也不會對玉山長公主那邊不太搭理。
現在看着孫皓鉞的樣子，孫皓鉞對於玉山長公主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要深的多。
死者爲大。
估計玉山長公主這突然一去會讓孫皓鉞很受打擊。
“走吧。”
過了好一會。孫皓鉞才說道。
劉清素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剛纔的氣氛太沉默太壓抑了。
吃飯的時候，孫皓鉞果真沒吃多少。
孫皓鉞默默的吃完飯後就出去了。
“太子妃，您和殿下？……”
劉清素身邊的人都是見到了剛纔吃飯的時候孫皓鉞並不高興的。幾人都以爲兩人是鬧了矛盾。
永寧這個小傢伙自從回來後，孫皓鉞因爲許久未見。又憐惜她們被人擄去多日，所以在面對她們的時候總是和藹許多。
可是永寧今天發現，她的父親一聲不吭，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於是永寧在魏嬤嬤問完話後也緊跟着問道：“是不是孃親和父親吵架了？”
劉清素聽到永寧的話不贊同的看了一眼魏嬤嬤，魏嬤嬤也知道自己是着急了。不管怎麼樣。都不該在孩子面前提及大人的事情。
“乖寧兒，沒事。孃親和父親沒有吵架。只是父親的一個親人不見了，你父親正傷心難過呢。”
“是不是和之前寧兒和哥哥一樣不見好幾天是一樣的？爹爹那麼厲害肯定也會再找到那位親人的。”
劉清素看着眼前懂事的小永寧欣慰的笑着說道：“我們的小永寧真棒。”
然後劉清素又說道：“只不過你父親的那個親人和你不一樣，她去的地方太遠了，你父親很多年都不會找到她，所以你父親很是難過。所以咱們平常不要再多纏着你爹爹了好不好？”
“好。”
一邊的睿和靜靜的看着劉清素她們沒說話，但是臉上卻是露出一副疑惑的樣子。
劉清素見着這兩個小傢伙的樣子剛纔因爲玉山長公主不愉快的情緒也消散了不少。
宮裡孫皓鉞對着文帝行李晚安後說道：“姑姑去了，父皇這邊知道了嗎？”
“你姑姑終究是走了這條路。是朕對不起她，這也是身爲皇室人中的悲哀啊！”
文帝說完這句話又咳嗽了幾聲，孫皓鉞見文帝臉色不對忙問道：“父皇。您怎麼了？”
一邊的黃總管說道：“適才皇上聽到玉山長公主的消息後就吐了口血，太醫說皇上的身子再也經歷不起一次，只怕……”
“好了，黃總管，你先出去。”
文帝不待黃總管將話說完就讓黃總管出去了。
黃總管出去的時候還望了孫皓鉞一眼。
孫皓鉞對着黃總管做出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文帝有些好笑的說道：“這老傢伙還真是的。”
孫皓鉞說道：“這也是黃總管衷心的緣故。”
“是啊，那老傢伙就是這一點好。到時候朕若是不在了，就放他榮養天年吧。”
“父皇！”
“你也不用多說，朕的身體朕知道。你今日來可是對你姑姑的事情有疑惑？”
孫皓鉞倒也不否認的點點頭。
“你姑姑也是爲了大裕朝。說來你姑姑也是爲了咱們大裕朝。你當梅君豪有那麼容易自投羅網？”
孫皓鉞聽了這話也是一愣。是，當時他確實覺得梅君豪被抓住的太容易了，看樣子果然不出他所料。其中沒有這麼簡單的。
接着文帝繼續說道：“說來那個孩子也算你姑姑沒惦念他一回，知道你姑姑身子不適還知道看你姑姑一回。是你姑姑將他留到你們的人抓住他的。估計當時他也察覺到了。”
孫皓鉞想起怪不得當時見到梅君豪的時候梅君豪的神色間有些嘲諷。於是孫皓鉞說道：“姑姑是因爲內疚，所以才……”
“不是。梅君豪朕想你比朕還清楚。”
“他確實不是會是坐以待斃之人，他的目的難道是迷惑我們？”
“他要求的比咱們想象的多。他被抓你姑姑必然是內疚的。內疚之下肯定會補償他的。而他要的補償是你姑姑的影響力和背後的勢力。這些年來，因爲你姑父的事情，朕對你姑姑倒是多有寬解，你姑姑背後的勢力也是有的。”
孫皓鉞聽到這裡總算是明白了玉山長公主爲什麼會死了。
“那梅君豪的父親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那姑父也是蛇心不足人吞象。開始倒還是安分。朕雖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多少也是要顧忌點和你姑姑的兄妹之情，索性這一件事情知情人不多。朕也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最後發現舉報他的也是你的姑姑。想想你姑姑到底受了多少的心理折磨？也是你姑姑遇人不淑。朕感念你姑姑的不容易，所以才格外開恩讓梅君豪那孩子留了下來，只是沒想到因爲朕的一時心軟。竟然差點給咱們大裕朝造成那麼大的禍患。”
“父皇不必過於自責，誰也不能預知以後的事情。”
“是啊，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當時放了梅君豪之前弘一大師就預料到之後大裕朝必將有一番不太平。可是朕問他可有破解之法，弘一大師只說一切順其自然。其實在要放了梅君豪那孩子的時候當時朕還是有些猶豫的，也拿這個問題去問過弘一大師。弘一大師說順其自然，天命不可違。朕這才下定了決心。”
“所以父皇，您再不要多想其他的。餘下的事情交給兒臣來辦。您多注意身體，過幾日兒臣帶睿和和永寧過來看您。”
文帝說道：“好。”
“你姑姑的喪事讓禮部好生操辦，生前她受夠了委屈，不能再讓她死後還冷清憋屈。”
“兒臣知道了。”
孫皓鉞離宮之後準備直接去找梅君豪，想問問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的時候，卻是在走到關閉梅君豪的屋子跟前卻是止住了腳步。
“太子殿下！”
孫皓鉞轉身要走的時候被看護的人看見行禮問安。
孫皓鉞想了想走進去對着梅君豪說道：“姑姑去了。”
說完之後孫皓鉞也不管梅君豪是什麼反應就那樣轉身走了。
梅君豪是從昨天和玉山長公主說完之後話後被轉移到這個新的地方。不是一坐監牢，但是卻是比之過猶不及。
外面看着像一處不錯的殿宇，一進去就是層層把守。越往裡面越荒涼。
梅君豪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進來的時候都是用層層黑布矇住眼睛，就連耳朵也被塞上了棉花。
梅君豪到了地方也是到了這裡才發現這裡的地方已經和他之前所住的不同了。
四周更粗更堅固的牢籠，環境也和之前的不一樣了，之前還算是裡面一切陳設都有，現在卻是光土四壁。
梅君豪雖然覺得現在對他十分不利，但是也覺得也不是完全不可更改。
可是他剛纔恍惚的聽到了孫皓鉞來了。
還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姑姑去了。
姑姑是誰？去了又是什麼意思。
梅君豪在心裡問道。
突然梅君豪對着外面喊道：“剛纔誰來了？”
只是沒人應聲。
梅君豪又繼續像發了狂一般喊道“剛纔誰來了？”
那些看守的人見梅君豪大有不迴應就繼續喊下去的意思。就想着反正說是太子殿下來了也沒什麼關係，就對梅君豪說道：“剛纔是太子殿下來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梅君豪在嘴裡喃喃道：“太子殿下的姑姑去了，去了。去了……”
等到梅君豪察覺的時候兩眼已經發紅了。
然後梅君豪蹲在牆角嗚咽着哭泣道：“孃親，您爲什麼那麼狠心？爲什麼？”
孫皓鉞出了宮就直接到了玉山長公主的府上。
玉山長公主府上下此時已經準備掛起了白幡，到處都是一片靜幕。
孫皓鉞走進靈堂跟前突然頓住了腳步望着眼前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槨發起了呆。
這樣迅速的入斂也是爲了不讓人察覺玉山長公主是自殺的吧。
明明孫皓鉞才叫過玉山長公主沒幾天，此時孫皓鉞腦海中卻是對玉山長公主的面容越來越模糊。模糊到怎麼也抓不住。甚至玉山長公主的面容一度還和他記憶中的母妃重疊。
孫皓鉞搖了搖頭，上前給玉山長公主上了一柱香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孫皓鉞想，他應該是不敢回頭的。他是一國儲君，有些事情總是身不由己的。哪怕是自己的眼淚。
劉清素此時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孝衣。
哪怕之前劉清素確實對玉山長公主有所介懷，現在畢竟死者爲大。而且說來玉山長公主除過因爲在梅君豪的事情上有些糊塗，其他的倒是一直對她不錯。
而且最主要的是孫皓鉞他亦看重玉山長公主。
所以劉清素縱是身爲太子妃倒是不用那麼隆重的披麻戴孝。倒也是難得的。
劉清素這樣讓孫皓鉞心裡欣慰的同時又更加難過了。
因爲玉山長公主去了的事情，大家都不湊在一起了。
孫皓鉞進屋子的時候只有紫竹並青枝二人。
孫皓鉞揮了揮手讓兩人下去，劉清素亦是對兩人輕輕的點頭。
孫皓鉞走上前抱着喃喃道：“謹玉，你知道嗎？姑姑也是個可憐人。她是被我們這些親人逼死的。”
劉清素不知道其中內情，但是也知道此時孫皓鉞需要傾訴發泄，所以倒也靜靜的聽着並不多言。
“姑姑知道她不死，前朝餘孽便還是毒瘤一塊。只有斷了那人最後的退路才能保大裕朝的安寧太平。姑姑知道，父皇也知道，可是父皇沒阻止，姑姑也去做了，前朝餘孽再沒有什麼仰仗的，一盤散沙隨時收之殆盡。可是父皇聽到姑姑的消息還是吐血了。我心裡難受。我心裡難受……”
劉清素不想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是了，當初上書立主太子殿下和她以及孩子遷居東宮的大臣們就是有好幾個府上和玉山長公主府來往密切的。
梅君豪倘若真的要反了大裕朝推翻前朝，朝中的這麼多臣子也不是吃素的。
可是若有玉山長公主之子這個名頭，憑藉着玉山長公主往日的勢力，到時候讓朝臣妥協就相對容易的多。
有玉山長公主在一日，看文帝和孫皓鉞的樣子，只怕那梅君豪也是一日不好處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