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奕回到屋子附近就看到方南和許家安站得近近的,時不時,許家安還向方南靠一靠。
做什麼事要靠得那樣的近?江子奕黑着臉,走到許家安身邊。
方南已經洗手去了。
許家安正看着那筒子底一點點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安安,剛剛在做什麼?”
“揉杏子肉。”說着許家安拿了一個揉好的杏肉放進嘴裡咬着,淡淡的鹹味,有點點爽口,軟軟的,很有嚼勁。再醃一下看看就好。
看着筒子底下那個縮成一團黃黃,灰灰,偶爾帶點青黑的杏肉(青杏皮吹乾,帶點灰黑),“你就不會等到我回來再做嗎?”
“不用了,剛剛方南已經做好了,等上兩三天就可以吃了。”許家安給筒子加上蓋子,收進屋裡。
江子奕從籮子裡拿出十多個竹笙,五個筍子,筍子看上去很長,也就是很老的感覺,能吃的應當不多。
還是先處理了筍子,真的,能吃大約只有三個的量,泡下水裡纔去林子。
魚,我們又來了。
到了昨天的地方,方南帶着方北很自覺地去挖蚯蚓,許家安撒着餅碎,江子奕小心許家安的安全。
當方南拿着蚯蚓回來,許家安綁起魚餌的時候,方南也做着一樣的動作。昨天的收穫讓他也想釣釣看。
許家安和方南坐下等魚,讓方南和江子奕去摘野菜,但是江子奕搖頭不肯,說晚點再去。
坐下沒多久許家安釣上來一條,不大。一個成人手掌的大小,放進籮子裡讓方北揹回家養着。一聽有事可做,方北可歡了。
哼哼唧唧的就往家裡走,才走沒兩步,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他不幹了,站在那裡跺着腳,扭動着身子就是不肯向前走
方南開口說他,可是他就是不肯挪動一下腳。
給方南說多兩句,方北扁着嘴,紅着眼眶,淚珠子霹靂啪啦地下來了。很是委屈。
許家安看着這樣不是辦法,說,“子奕你陪他走一下吧!”
江子奕一面的不想,也不願。
“不會有事,我答應你。”
江子奕看着許家安,然後點了下頭,陪着方北走了。
方北一聽江子奕陪他走,開心得蹦了起來,淚也不擦就笑了起來。
沒多久,江子奕他們就回來了,再一次坐下。可是這一次,魚卻遲遲也沒有再上鉤。等着等着,時間慢慢就過去了。
方北很快就開始坐不住了,但是他又想吃魚,動一下,挪一下,坐一會,看一看。就像有東西咬一般。
許家安在心裡咕嘟着,不是這個湖就只有兩條魚,現在都給我釣光了吧。可是定眼看向湖面,雖然久久才見一次,但是很明顯還是有魚的。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生活,賺錢兩邊都顧不上。
烘餅撒過幾次了。
眼看快到中午了。
看來是釣不到了。收了東西,回去。
路上,方南說等一下將魚送回去給許家安。許家安點了點頭,沒說話。
午餐是路上採的野菜做的湯配烘餅。
吃過午飯後,江何氏叫了許家安和江子奕進了房間裡,拿着荷包問起了錢的來歷。
江子奕帶着點興奮,加了點鹽,加了點醋,將釣魚和賣魚的過程說了一遍。
江何氏眼溼溼地抱了一下兩個小孩,讓江子奕拿了一個筒子和盤子合在一起,成了一個盒子,將荷包裡面的三十一個板子全部取了出來,數了二十一個放進筒子,十個放回荷包,“你們出去不能沒錢,有什麼要買的,要想清楚,家裡有多少錢,你們很清楚,確定是一定要買的,就用荷包裡的,如果不夠,回來跟我說,在筒子裡拿。”
說完說將荷包掛在江子奕的身上。
江子奕低頭看着荷包,小心地摸着,一會之後,取了下來掛到許家安身上,“安安拿着。”
江何氏皺起了眉。
“安安拿着。”江子奕重複着這一句話
許家安看到江何氏的皺眉,也聽到江子奕的重複,覺得氣氛有點嚴肅。
正想開口說上兩句。
“安安拿着安全。”江子奕再一次開口。
江何氏看着兒子的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手輕輕地摸上江子奕的臉,摸得很細仔,當她的手停下來之後,許家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吃驚。
江子奕原本白皙細緻的臉多了一層黃黃的顏色,兩頰的位置上的黃更是深色,給人一種瘦弱,長期吃不飽的錯覺,眼睛還是那樣的好看,嘴巴還是紅紅的,但是加上這一臉的黃,感覺就象一個餓了很久的帶病的饑民,沒了之前的靈動漂亮,但是卻有一種蒼涼病態的美,一種我見猶憐之感。
江何氏搖了搖頭,眉皺得更深了,“放安安身上吧。”
說完就讓他們出去了。
到了門口,許家安頭,看到江何氏坐在那裡發着呆。
或許,可能,江何氏也想將江子奕的容毀去?
方行拿着一個水桶放到許家安家的竈邊,早上釣的魚正在水裡遊着。放下就走了。
方南跟許家安說,“水桶也借你家。”
方北一看到臉色黃黃的江子奕,再一次瞪起大眼,走到江子奕面前,就伸手向江子奕的臉摸去。
江子奕一手就拍掉方北的手,然後惡狠狠的瞪回去。
方北給嚇得退了一步。掉頭小跑到方南身後躺起來,一會,伸出頭,呆呆地向着江子奕。
方北看到江子奕的那一臉的黃,也是嚇了一嚇,但是他很快就回復正常,沒事,沒見到一般。但是時不時卻用眼尾偷瞄一下。
許家安讓方南迴家拿柴力,說要去砍一根竹子。
到了湖邊,許家安找了一根不粗,細長的竹子,讓方南砍了下來。
刀大,力小,一根小竹,方南雙手握刀,向劈大刀一樣,橫劈了十多下才將竹子砍了下來,去枝丫,去尾巴,更是放在地上用砍的,直上直下,刀刀入地。
十根六七米長的竹子,加上線,就可釣到湖心上的魚,不像之前,都是釣邊上的。
這就是許家安看到早上沒什麼收穫,想了一箇中午的結果,原本想到的還有什麼拋杆的,但是沒材料,沒技術,力氣又小,最後折中,試一下釣遠一點。
舉杆,由江子奕和方南兩人一起進行。
將魚杆子放出去之後不像平常一樣用舉着,這一根是平放在地上,隨便的握着就算。
看到新杆子,方南也像做一根,舉着柴刀就向竹林裡走。
手裡的杆一抖,然後給一股力量快速向外拉去。許家安連忙握緊。就在這一抖,一拉,一握之間,杆子已經向水裡去了一米多了,許家安也跟着到了水邊了,腳頂在湖邊的石頭上藉着力。
江子奕連忙抱着許家安,吼着,“來幫忙!”
方南扔下柴刀,捉上杆子,使勁往後拉。
方北又一次在身邊轉着,這一次他聰明瞭,沒杆子可拉,那就拉人,一上去就是抱着江子奕,帶着一臉傻笑。
水裡的掙扎着。岸上的努力着,堅持着。
一場力的競爭!
竹子與手的摩擦,傳來火辣辣的感覺。
要身子給水裡的力向前扯着,拉着。
要放棄了。這是許家安心裡的一個念頭。
“我說一二三,大家一起放手。”
“放手?”方南問。
“放手?”江子奕問。
“不放。”方北說。
“拉不上來了。”許家安喊着。
可以說這一次也是幸運的。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搭上的杆子。
然後水裡的,出現在了水面,清楚的告訴大家,它有多大,多強,多壯!
一米多!
好大!許家安O着嘴。
大手,一把拿過杆子,腳踏上前面的石頭,紮起馬步,雙手握杆,眼睛看着前面,盯着目標。
幾個小鬼,都鬆開了手,後退讓出位置。
眼睛死死的看着,彷彿看着,那魚就跑不掉一樣。
水面出現了一個漩渦,魚在底下打着圈,帶動着水造成的。
杆子已經彎彎地,好像快要斷掉一般。
沒人說話。
只有方行一人與魚拼着力,手中的,腳上的筋,全都鼓了起來。
沒錯,那一隻大手的主人就是方行。
“大哥。。。。。。”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叫着。話還沒有說完,他快步走了上來。與方行一起握杆,配合着用力。
“二叔。”方南叫了一聲。
“二叔,幫爹,將魚捉上來。”方南興奮地喊着。
那個二叔,沒有出聲,也像方行一樣,認真地看着水面。
許家安合起又手,舉地胸前祈禱着,線不要斷,杆不要斷,線不要斷,杆不要斷。。。。。。
江子奕只看到方行與二叔對看一眼,然後一起後退,接着,一起大吼一聲,魚,再一次出現在水面,然後彎着尾巴,拍的一下,再一次回到水裡。
由於方行他們的後退,魚離岸邊就近了許多,透過水,也能清楚在看到它在水裡掙扎着。
“讓開。”方行喊了一句,不知道是叫誰讓,但是四個小鬼都很有默契地退着。
杆子向上一揚,魚,從水裡跳上了岸。
在地上動着,想逃回水裡。
方南和方北,許家安和江子奕都衝了過去,想幫忙,也想摸摸,看看這大魚。
“到邊上去。”方行帶着威嚇的語氣命令着。
四個小鬼退開了一點,不死心地看着。
方行和二叔,一起上去一人按着,一人一手扣着魚腮和魚嘴巴。魚還擺動着,掙着。
方行將魚舉了起來,許家安目測,魚比自己高。
確定魚已經跑不掉,方行怒目看向四個小鬼,“收拾東西跟我回去。”
小鬼們各自打上一個抖,拿起東西就跟上方行的腳步,向方行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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