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其實女兒是這樣想的,咱家這兩年也不富,如果小姐是好人,那咱去做丫環,你先不要急,你看那三個丫頭穿的差還是用的差?都比我家好啊!如果女兒做了那小姐的丫環,就是賞錢也不會少的,做兩年,賺了錢,家裡也變是好起來了,女兒就不做了,姐的嫁妝也有了,哥的媳婦錢也有了,是不是?”
榮生娘看着女兒,“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這事行嗎?”
“事在人爲,爺不是教咱,事在人爲,凡事都得努力去試,試過才知道行不行,而且你看,你女兒與那三丫環相比差在那裡了?不差,甚至更好是不是?明天一早,你就去問一下,順利,女兒就跟着她們上路了,所以娘,你現在得給女兒好好的收拾一下,不然明天女兒走的時候會很趕的!”
“好,娘知道了!”榮生娘點了點頭同意了。
一直坐在一邊不說話的瑩兒看着娘與妹妹的談話,眼裡有着濃濃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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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回房間之後,將聽到的東西告訴了安安,安安搖了搖頭,“小玉你到少爺那告訴少爺你聽到的,還有小玉今晚兒你醒睡點兒,明天車上你再補眠吧!”
小玉令了命,出去了,小竹上前,“小姐,今晚小竹與小玉姐一起值夜吧,明天也沒有什麼事做!”
安安點了點頭,“你兩看着辦吧,今晚應該沒事兒,但是明天,唉,麻煩!”安安開始明白來的時候,楊震與吳用安排大家不是住店就是在村子裡紮營,從來沒有借住這一安排。
睡不踏實的安安很早就醒了。
而安安一醒。小玉與小竹一個開始準備梳洗等事,一個開始收拾東西了,小梅煮早飯去了。
不辭而別是不禮貌的,所以安安並沒有打算這樣做。
坐在房間裡,吃着無味的飯菜,(不是真的無味,是安安心情差,沒胃口)。榮生娘來了。她帶着那叫趙蓉的丫頭。那丫頭一身光鮮的衣裳,看樣子應該是新做的,樣子乖巧的站在榮生娘後面。
“姑娘早啊!”笑容滿面的。趙蓉緊跟着道了聲早。
“大嬸早!”伸手不打笑臉人,安安看着一勢頭,這作孃的真的要將女兒送人家作婢?
“姑娘,聽說你家一會就走了是吧?這是咱閨女。叫趙蓉,你看樣子不差,手腳也麻利。你一會上路就將她帶上唄,多個使喚的日子會順心很多的!”
聽着她那說詞,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一個平凡的鄉村婦人。咋一聽還以爲她是做慣這事的人牙子。
“大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安安看着榮生娘,表示不明白。
“那,咱,咱女兒蓉兒想到你家找個活兒。姑娘家大,多一人不多,也就收了咱蓉丫頭吧!”
“這樣看着,也是個順眼的,收了她倒是不難,這樣吧,我先與你說說我家的規矩,你覺得合適,我就將你家趙蓉買下,首先入我家得籤身契,生死由我家說,第二手腳勤快的,將會是本小姐的近身丫環,不勤快的只能送到洗房作漿洗的工作,路只有這兩條,而我家沒有不工作的人!”安安不想讓這人家沒臉沒皮的轉了個圈,希望這人聽明白了,打退堂鼓。
趙蓉聽到得籤身契,臉色漲紅了起來,榮生娘也瞪大了眼。再聽到安安說只有用她近身與漿洗兩個工作,趙蓉也瞪大了眼,看着安安。
“全都簽有身契?”榮生娘喃喃的問,她知道身契是什麼。
安安點點頭。
“我女兒只想幹兩年的活……”榮生娘還想說什麼,安安打斷了她,“我家的丫環只有賣斷一種,沒有工作兩年不兩年的!”
趙蓉的臉由紅轉了白。
“我家的男主人身邊是沒有丫環的,只有書僮家丁!”安安很直白的說出趙蓉眼裡的疑問。“如果嬸子還想將趙蓉賣與我家,那跟我家的玉丫頭出去籤一張身契,領十兩銀子吧!”
“我,我……!”趙蓉咬了咬牙,認真的看着安安,“我籤!”
這一會到安安瞪大眼了,話已經夠白了,這人還要貼上來,爲什麼?她家沒穿,沒吃,還是沒住的?
安安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這時,兩個男聲響起了,“不賣,我家不賣女兒!”聲到人就到了,一個是趙老伯,一個是三十多歲的男子與趙老伯有幾分相似,應該是趙老伯的兒子。
“咱家好心讓你們在這裡歇一晚,你恩將仇報,賊沒良心,狗孃養的,有你這樣做人的?”趙老伯抖着罵着。
“趙老伯,你不問問你家兒媳婦與孫女,怎麼一早就來到我妹的房間(安安與子奕不想對外解釋,在路上遇人都說是兄弟,省得外人聽到下人稱呼兩人爲小姐與少爺覺得怪異)。如果是我們逼她們的,不是應該躲着避着的嗎?”子奕的聲音冷冷的由門外傳來。
聽到子奕的聲音,趙蓉臉上科泛光,擡頭看着那房門。
子奕也進來了,房子裡可爲擠滿了人。
子奕看也不看一眼趙蓉,走到安安的身邊,“沒事吧?”
安安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趙老伯給子奕句話止住了,看着自己的兒媳,再看看自己的孫女,數次張口,但是始終說不出話。
那男子站到了婦人的面前,“是你們自己貼上去的?我家是缺了你穿,缺你吃,還是缺你用,日子過不下去了,要賣兒賣女了?我缺你什麼了?”聲音很是平,但是感覺很咬牙。
“咱,咱沒,蓉兒說找個活兒做兩年給家裡賺錢,沒說要賣,沒……”話還沒有說完,“啪!”一個巴掌印就出現在婦人的臉上了。
“給咱回去,還賴在這,你!還有你,好學不學,要賣身爲丫環,正當人家有你這樣的麼?你爹我是咋教你的,丟光了咱家的臉,咱怎麼就會這麼一個女兒……”聲音越說越少,男子一手拉着那還愣在那裡看着子奕的趙蓉。
趙蓉那眼裡有着讓子奕開口爲好求情的味道。但是子奕並沒有看她。
榮生爹拉着趙蓉,趙老伯向着子奕道了一句,“管家不嚴!”低着頭,也向外走,榮生娘捂着紅腫的面,抽泣着也跟着。
看着那一家子,走了,安安鬆了一口氣,“可以出發了吧?”
“可以了!”
“小玉,讓江風到跟趙老伯辭行,給五兩銀子給趙老伯,算是借住的費用!”
小玉領了命,出去了,小竹收拾好自己東西正與小梅搬着。
“我看以後不但我出門要帶面紗,你出門也要帶着!”安安看着子奕笑道。
“或者也是要的!”子奕順着安安的話,認真的點點頭,應了。
安安聽了,笑眯眯的斜着眼,瞄着子奕,想象着子奕帶着面紗的樣子,纔想了一下,連忙搖頭,面紗不安全,用布將全張面捂起來才安全。
月色的面紗,配着一雙黑漆漆的單鳳眼,長長的睫毛,絲絲媚眼,勾魂奪魄,越神秘,越美麗,越讓人想得到,唔,還是不遮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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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安他們離開的時候,趙家的人全都在屋裡,沒有出來送行,上車之前,安安看到窗那裡伸着一個小腦袋,正是小榮生,見安安上車,他還伸着小手向安安搖了搖。
馬車開出了,隱隱的,由趙家屋子裡傳來了打罵的聲音。趙家之後如何安安不知道,也沒有去理會,趙蓉以後會如何,更是與安安無關,但是在之後的十多天路程裡,安安一行再也沒有借住過任何一家人了。
十多天過去了,站在車上已經看得到平城了,快到家了。兩邊的田裡農民正在忙碌着,看那一片片的已經種滿禾苗,秧子的田地,這春耕已經接近尾聲了。
這一刻,離開了一個多月的安安,有一種想立刻就到家的感覺,心裡很是緊張。
城門,城依然是那樣的熱鬧,人來人往,生意一樣的興隆。
車隊悠悠的走在大街上,看着那熟悉而帶點陌生的景象,安安很想站到車頭,喊上一句,“我回來了……”
經過大街上的糖果屋第一分店,沒有停車,遙望了一眼,生意很好。
車隊轉入巷子,小街。停了,江府的門前。
門戶大開,進城前已經讓人回來通報了,向門裡看了又看,就是不見江何氏。
怎麼了,自己與子奕回來也不見她出來?
看門的曾老頭看出了安安的心思,“夫人到村裡住了,春耕開始了,夫人說得好好看着!”
原來是這樣,有江何氏坐鎮人心穩了,總是比較好的!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安安好好的泡了一個澡,去一去一身的疲勞。
然後到了院子,看看一些還種在院子裡的苗子的長勢。
聽聽丫環門的報告。
第二天,子奕巡鋪,安安再一次坐上了馬車,往鎮裡去,得看看今年的春耕。
在鎮上見過江何氏,問過春耕的情況,安安將京裡的見聞一一向江何氏說說。
問起那鎮南將軍,江何氏只是搖頭,她並不清楚武將的事情。
當江何氏知道安安成了縣主,她呆了,縣主,雖然不大,但是這封賞過是面子的事情,呆完以後,江何氏抱着安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