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睿這樣的問話,安安並沒有將這話拋之腦後,而是在傍晚見着子奕,(程掛安排子奕與安安一早一晚都進行一小會練習)告訴了他,問他如何決定!
子奕回安安的是,讓他回去想想!
程掛答了一話,“進京,那是好地方,所以這也是好事!有些東西總要面對,逃避並不是辦法!”前半句,安安可以將程掛歸爲一個鄉下人,想進京看看,但是後半斷聽着卻覺得程掛的話很玄,很像和尚那些寄寓!
練習完畢,安安回房間歇息了,回想起程掛的話,安安覺得程掛是話中有話,但是,又不覺得這是壞事?
第二天,子奕練武,完畢,等人都下去了!
“我與母親說過了,進不進京這事,母親沒有意見,或者看你的決定,我與母親說過這問題之後,母親想了很久,她現在正在擔心一些事情!”子奕臉上有着糾結。
“什麼事?”
“你及笄那天,其實也不是那天,而是這段時間,京裡來人了,平城附近也來人了,這些人或多或少,總有一些是到過京的,或者,可能,也會見過母親,而她們有沒有想起母親是誰?這得看天意!”
子奕不知道,已經有兩人想起了江何氏是誰,只不過還沒有外泄而已!
“你是說葉『奶』『奶』,陳嬤嬤她們?”
“是的,你想想,十年前,上書夫人,她是什麼身份?會不會見過母親?最重要的是當時葉上書是什麼身份,如果身份高,那見過母親的機會就相當的大,如果是小官,或是在外地什麼的,那還好!陳嬤嬤十年前進宮了吧!她是什麼崗位?有沒有在那些宴席上侍候過?這是重點!”
“母親不是看過,並不認識兩人麼?”安安看着子奕。在知道林睿請葉夫人爲自己作正賓的時候,安安就讓江何氏回憶了。她認不認識葉夫人。
那時江何氏是肯定的,說不認識!
現在怎麼就想到這個問題?
“是這樣的,母親說她想過了,再三確認過了,母親不認識葉夫人與陳嬤嬤。但是她們認識不認識母親?這要很難說!就像百姓見着林伯父,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府衙大人,但是林伯父卻並不認出那人是誰?何況這幾天,來人這麼多。就沒有一個是當時京裡的人麼?”
安安皺起了眉,既然江何氏想到了這些,那怎麼還出來見人。自己怎就沒有想到這些,只是擔心葉夫人與陳嬤嬤,怎就沒有想到其他人也有這個可能?
失策,失策了!
“母親本來也是沒有想到的,但是昨晚與她說進京。她就想到了,這京她還真不知道要不要進,進,給認出來,是遲早的事。不進,也說不過去。一家子全都進京,就剩下她麼?還是我也不進,只你與林爺爺他們進?想着,想着,這就想多了!我之前想到過,但是覺得問題不大,十年了,樣子或多或少,都變了,是不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你與我也長大了,別人那能記得這麼多?”
看着子奕,安安沉默了!
好運的時候,什麼事也沒有,倒黴的時候,喝水都塞牙!
但是這事還能瞞多久?
真的還能瞞下去?
要讓江何氏出現在人前?還是繼續收藏起來?
這抉擇的時刻來要臨了?
突然安安想起了程掛那半句佛語。
有些東西總要面對,逃避並不是辦法!
但是如果才能安全的面對?這就成了安安最頭痛的事!
直直的出現在人前?那是自剎的表現。
做個假身份?
現在這個可以麼?但是感覺還是有破綻的!
還有做更加多的準備才行!
做些什麼更穩妥?
當年的真相是如何?
問題很多!
安安向着子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辦法!
“向林爺爺坦白可行麼?有林爺爺幫忙一定會知道更多的!”子奕小聲的建議。
這個,安安不明白子奕怎麼會提出這個,如果林睿不幫呢?那算不算自投羅網?
“這個問題先放一放,你讓人看看京裡有沒有相關的消息傳來,我再想想!”安安想到現在還早,才九月,進京,十月,十一月動身也行,甚至十二月才走也沒事的!
與子奕道別之後,安安找上了周氏,安安想起了林睿說,周氏也得回京,那語氣並不是跟着林言回去,而是她有事,必須得回,不回這事可能有麻煩的意思。
與周氏見過禮,安安很直接的開口問。
“乾孃,爺爺說,你今年得回京,那意思是一定要回,是什麼原因?能告訴安安麼?”
周氏想了想,她知道安安問的是什麼,臉紅紅的,“這個,你乾爹不是升了官麼,你乾爹與爺爺都說我有機會獲得冊封,讓我跟着回京,還要做個準備!”
林言升從三品了,夫人一般也會有一個浩命。這是一份體面,是應該回京準備的!
“安安不替乾孃高興麼?”周氏看見安安臉上沒有驚喜,還帶着心事。
“替,安安替乾孃高興,只是安安正想着,是不是全家都要進京而已!”
“你又不是沒有進過京,擔心什麼呢?”
“不是擔心進京,是爺爺說,讓我進宮陪姑姑,陪姑姑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皇宮嘛,規矩那麼多,安安不習慣,這就想不去了!”說完安安還伸了一下舌頭。
安安心裡想着,子奕與江何氏到底要不要進京,進會不會有麻煩,不進,用什麼藉口?
周氏拉過安安的手,拍了拍,“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安原來是怕守規矩,這有什麼的,你爺爺是讓你進宮看望你姑姑,又不是讓你在宮裡住,你不要想太多,那時間可是很容易過的!”周氏與安安相處了這麼久,很清楚安安什麼都好,就是規矩這方法想想是守不着的,偶爾還會有某些跳脫的動作,也知道安安很怕守規矩,如果要做特別的事之前,像進宮,及笄這樣的大事,她都會好好的練習練習,就是怕出羞人前!
“乾孃,你一定進過宮吧!那規矩,見皇上得跪,誰上那上皇上,見皇后得跪,誰讓她是皇后,但是見妃子,皇子也得跪,一天到晚,跪多了,膝蓋可是很傷的!”安安撒嬌的說着,嘴嘟得長長的,表示自己不滿意這個跪跪的事情!
周氏沒有說話,笑笑的看着安安。
安安不滿意周氏不出聲,嬌爹的叫了一聲,“乾孃!”叫完還搖了周氏一下。
“好了,這個乾孃可不能拿主意,還是得看你爺爺的決定,你去搖你爺爺,或者你搖他幾下,他會應了你,不用你進京?”周氏眼裡帶笑,但是臉上一本正經。
安安扁了扁嘴,“乾孃是讓安安給爺爺罵,讓安安送死呢?”
“那能,你爺爺那樣的痛你,怎會捨得罵你?”
“怎麼不會,爺爺罵人可兇了!”安安嘟囔。
“可是你不也罵他麼?”
周氏笑笑的說,這兩爺孫有時對罵起來可是沒大沒小的!
“也是,有道理就讓他罵一下,沒道理那可不行!”安安聽到周氏的話,還自鳴得意了一下。
又與周氏說了一會家常話,安安回房間去了,攤開了張紙,在上寫着着,爺爺覆命,看姑姑生小孩,是一定要回京的,乾爹要述職,也是一定要回的,乾孃是嫁雞隨雞,乾爹到那她到那,何況還有獲封的風光體面,也是一定回京的!
自己,是爺爺的幹孫女,再應跟回京,是乾爹乾孃的乾女兒,也是得跟的,自己也要回京謝恩,如果進京還可以查賬,這一算起來。自己也是要進京的!
子奕嘛已經進過一次京了,再進問題應該不大,何況他進京還可以查控消息,子奕進京的理由充足,問題不大,這進得過!
剩下江何氏了,進,會出事,不進,全都都進京了,就剩下她一人,這用什麼藉口呢?如像沒有,沒有一個得體的藉口,怎麼辦?
在安安頭痛的時候,葉夫人在祖宅裡,正拿着筆寫家書,她猶疑着,要不要寫她懷疑的那些東西,全寫着上讓葉上書知道,還是等回京再告訴他?還是當自己沒有發現,什麼也不說?
猶疑再三,葉夫人沒有將好懷疑的事寫在信裡,因爲葉上書曾經與她說過,寫信很多時候是不安全的,信在路上太久,誰知道中間有多少人看去了!
於是她只寫了這途中的一些瑣事,還有她已經到步了,她與葉苡都很好!
一切事都還沒有發生,一切都很好,這個時候,方南寫信來了,信是報喜的,他夫人有喜!
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他請子奕與安安到他家裡高興一下,還讓安安爲他準備一些孕『婦』食用的補身食品與『藥』品,在信的末位,還寫着,讓子奕儘早將東西送來!
子奕帶着信給安安看了,安安看完信,看着子奕,兩人相看一眼,點了點頭,方南有事找他們。不然,作爲一地方官員,食品與補品這些小事還得讓安安準備?何況子奕可是給了方南很大一筆銀兩的,有錢什麼不可以買?
於是,在這信收到的第二天,子奕帶着一車『藥』材上路了,去看望方南!
安安卻躲在房間裡默起了書,一些只有模糊印像的孕『婦』注意事項與育嬰指南!
安安知道,這些東西不但宮裡的姑姑需要,方南需要,以後自己也是會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