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子奕說的進城過程,聽完了故事,安安攤大手向子奕,子奕很是高興的一臉笑容的將昨天運回家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告訴安安這布是送給母親的,這頭飾是送給你安安的,糕點是給平順長順的,一樣一樣的慢慢的數着。
送安安的禮物,是一珠花,安安帶着應該會很可愛。兩個銀色的配環,環的邊上掛着幾個小巧的鈴鐺,輕輕搖晃會發出,啷啷的聲音,清脆悅耳。
看過禮物,安安再一次向子奕伸手。
“不是送禮物了,還想要什麼?”
“你用剩下的銀子,平時在鎮子上用不了那麼多吧!”安安伸手是問子奕拿銀子來了,這一次外出,子奕的身上可是有着兩百多兩的,到那都算得上一筆不少的錢財了。這樣一大筆的錢財還是放家中比較穩妥,可況錢是讓子奕去城裡買房鋪的,他覺得貴當然也就是沒有賣了,交回當然是必須的。
“哦,你說銀子,用光了!”子奕說着,笑笑,轉身小跑進了房間。
安安看着子奕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跳着,二百三十五兩,再加上他說賺了八兩多,也就是二百四十三兩了,花光了,安安將視線放到桌子面上那一堆的物品上,這是金打銀鑲的?還是鑽做的?
“給,錢都花在這裡了,我原本想等母親在時纔拿出來的,你先看看,我去看看早飯好了沒有。”說着轉身進了廚房主。
昨晚他們回到鎮上已經很晚了,一回到來,與江何氏請過安報過平安,吃點東西就睡下了,現在天氣還很早,只不過子奕習慣早起來練拳。安安心中有事,睡不實,聽到聲音也就起來了。
看着手中的紙張,是一紙房契。
價錢寫着二百二十兩。
二百二十兩?這是房子還是鋪子,這樣貴還買,值得嗎?
要不要讓這小子重新學一學金錢的價值觀,他是經歷過窮苦日子的,不會這樣快就忘記那些艱辛的時日了吧?
子奕進完廚房看過早飯已經好了。他進去請江何氏了。然後還去請叔公等人了。
吃過早飯,叔公他們要回村子,子奕讓他們順道給陳列帶個口信,加緊做多點帽子,在未來的兩天再進一次城。
子奕送完人之後,回到廳裡。江何氏與安安兩人正坐在廳中,等着。桌子上是那一張房契。
“位置很好?”安安開口。
“不是。”子奕搖頭。
“面積很大?”
“不是。”子奕再搖頭。
“是鋪子來的?”
“不是。”子奕沒有搖頭了,他看着安安與江何氏。
“爲什麼這樣貴還買?”
“我算過了。一次,就能賺八兩,這一次進城我再帶多點。賺夠十兩,這需要幾次這房子就能夠賺回來了。”子奕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帽子賣不出?”
“不會的你不知道,城裡的人他們都不差錢,便宜的東西他們不會賣。運城裡我們可以賺更多,何況我們不是說了,要進城裡住嗎?做生意也好,住也好,我們都得有一個地方的,每一次都住客棧不划得來,還是必須有自己的房子的,所以我就買了!”
“錢是這樣用的嗎?你不是貴嗎?”安安不明白,開始他自己也說貴,轉頭就歡喜的說着已經買了?這是一個怎樣的心態?
“不是嗎?”子奕反問。
“家裡還有多少錢你知道的吧?”家中的錢並不多了,原本由風,樑,吳三家中賺來的兩千兩在買田挖坑,做工具之後,這用點那用點就只剩下一千四百多兩,每年賺點點慢慢地有了一千五百多,買鋪子房子的花了兩百多,收租,收賠償,做生意什麼的,讓家中還是維持在一千五百兩之上,這一次子奕只是進一下城,家中的錢就少了二百多兩,總觀這幾年下來,家裡的錢就是在不斷的減少。
“知道!也就是因爲不多了,所以這房子更應該買下,這兩天我們再進城,家裡很快就不缺錢了!”
“帽子在小鎮上已經賣不了多少了。”安安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她想提醒子奕,市場是會飽和的。
“買不出也沒有關係,也賺不了多少,以後我們都拿到鎮上賣就好了,利錢會多很多的。”子奕呢?一點也在乎,他眼裡只有着賺錢的興奮。
看着子奕的一臉興奮,安安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罵嗎?教嗎?好像都不適合也不是自己這一個比他小的小孩子做的吧?何況他的母親大人還坐的身邊看着。
“應該還有錢剩下吧?”安安問。
“沒了,都花光了,對了,我還欠了叔公二兩銀子,你拿點錢給我!”子奕說得心安理得。
“進一個城得花二十多兩?”安安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禮物中,還真是鑲金鍍銀的?
“不,是這樣的,在城裡賣完帽子,我們就回客棧了,在那路上有人賣身葬父,我覺得她可憐,剛賣帽子贈了錢,幫人又可以積福積德,就給了她一兩銀,讓她將那事辦了。小連,就是那賣身葬父的人,她見我給了銀子,就說要留下來做丫頭,一開始我不要的,後來,見她已經沒在地方可以去了,就讓她留下了,不說你不知道,銀子在城裡一點也不見花的,就幫小連辦一次那事,就花了十多兩了。”
安安看着臉前的子奕,好像一點也不瞭解,不認識似的,怎麼才進城幾天,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他之前不是很會計算,很會想的嗎?他也很防人的,是這個小連不簡單,讓子奕一點不設防,還是子奕變了?
安安不知道,這城裡的五光十色讓子奕花了眼,高院大戶,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有着銀子,碎銀?少兒科了,買個帽子,時不時都會拿出銀錠來的。帽子四文賣不出,五十文竟然爭着買,讓他的心一下子就不談定了。他覺得這城遍地是黃金,只要你會,你在城裡就能賺錢,就能過上好日子。所以當他賣完帽子之後,他心裡就時時想着,要儘快,儘快在城裡有一處房子,地段不限,價錢不限,只要房子到手,自己成了城裡人,還怕那錢賺不回來嗎?後來一聽有房子賣,就立刻下決定了。
“那人呢?”江何氏開口了,聽了這麼久,她聽到兒子花了很多錢,還買了個丫頭。
“我們四個都是男的,帶着她上路不合適,讓她留在城裡看房子了。”
“那身契呢?”江何氏再問。
“哦,對哦,忘記了,過兩天進城,我再讓她籤回就好了。”
江何氏看着子奕,也沒有說其他,點點頭,她回房去了。
安安看着江何氏,看看子奕,這一下是怎樣的情況,江何氏就不說說他,這樣花錢如流水的?讓他省一點嗎?這樣花錢就一點也不心痛?最少也要說說教吧?隨隨便便的就買一個丫頭,也不打聽打聽那人的來歷,萬一是什麼人派來的,那不就一鍋端了?或者身份不好的,來歷不名的,那還能留下?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由江何氏與子奕交待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說一說那個大司農什麼的,不是應該說一說後面,我們應試如何做嗎?
“好了,我還有點累,我也進去睡了,有什麼事,我們遲點再說?”子奕也轉身進了房間。
安安笑了一下,原來他們一點也不擔心,擔心的只有我,安安失望的看着兩個門,一是江何氏的房門,一是子奕出去回房的廳門。
那算了,天掉下來有高個子撐着,自個個矮,還是做回江何氏要求的閨秀比較合適。
安安也回房了,練習起江何氏教的繡花。
看着針線由一由一拉一穿之間,圖案慢慢地出現,也是一個十分不錯的靜心活動。
時間慢慢地過着。
天很快就黑了。
平順關好了門,長順煮好了飯,叫着衆人。圍上飯桌,三人默默無聲的吃過晚飯,安安幾次想開口,但是看着那平靜的兩母子,安安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第二天,一早的吃過早飯,子奕對着安安與江何氏說,他進村子,看看帽子的進度,準備明天進城。
安安看了看他那個迫切的模樣,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什麼!回房去了。
傍晚,兩大車的貨物,叔公,子奕兩人一起到來了。
一進鋪子,子奕張開口就叫了,“安安,許家安,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那個聲音,像是吃了一擔火藥似的,火藥味十足。
安安在裡面聽到聲音,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整理衣服,剛開房門,就見到子奕氣沖沖的進來了。
“有事?”安安站在門口輕輕的問。
“你爲什麼叫陳列他們放慢那個做帽子的進度,只讓他們做那麼的一點點,說是夠交給那些訂了貨的數就夠了!”語氣很兇惡。
“鋪子裡的帽子已經賣不出了,一天才賣個二三頂做那麼多做什麼?”安安看着子奕那個兇樣,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發這樣的火氣,這是安安第一次見到子奕對自己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