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楚的程度到不了,怪物對外界很多事情還是漠不關心的。
只是恰好關於精神病院的院長,是怪物見過且知道下落的一個人,更不要說他的分身半天前還在與這名還算人類的人類交手。
戰鬥的結果不言而喻,白犬贏了。
好歹是白僳的一部分,就算擁有了獨立意識,也是怪物,遠不是還在人類範疇的男人可以對付得了的。
即使男人手段盡出,他依舊離白犬很遙遠,高高在上的白色巨物俯視着下方渺小的人類。
再“特別”的人類終究也不是神。
不過白犬有一點沒操作好。
在巨大的動靜引來了旁人的注意時,底下的男人忽然發出了一陣敞快的大笑,他笑得過於愉悅了,讓白犬的動作不由得遲疑了一分。
就是這麼一點遲疑,男人笑完了,他睜大的雙眼牢牢盯着高空之物,不顧自己燃卻到岌岌可危的腦子,像要把所見的一切都記下來。
男人說,他成功了。
留下這麼意味不明的一句話,人類跑了。
男人後退數步退到了某一刻地磚上,接着他狠狠割開了自己的一隻手腕,鮮血噴濺而出淋在了地面上,與此同時什麼被啓動了。
本來,要逮住這個男人不難,但意外就出現地上浮現的紅芒圓弧上。
一股……一股本體絕對熟悉的腥臭味從中涌出,鋪天蓋地的肉粉色佔據了眼前的世界,白犬覺得它本體應該見過,它本體或許在哪裡見過——
後面發生的事據後來趕到現場的特殊部門的人反應,現場的畫面非常令人不適。
他們原以爲,這又是一片白霧區。
畢竟升騰而起的白霧及擴散的方式與白霧區無異,看起來是即將形成的第二片無人區。
但走近了,他們發現霧氣在他們趕到之前便散開了。
霧氣散開之後,裡面的場景也顯露在眼前。
紅色、粉色、肉粉色……這類的色調鋪滿了人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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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第一眼看過去,特殊部門的人認爲自己看到了長在高處的樹,等距離拉近了,他們發現那是一根根交錯分叉高揚在那的鋼筋。
鋼筋之上懸掛的也不是樹葉,而是一片片……肉片,薄薄的一層或掛或裹在那,離遠了看像在隨風簌簌地搖晃。
“像被片開的……脊柱。”不知誰這麼評價了一句,引得周圍的人一陣反胃。
然而再不適,現場還是要探查的,特殊部門的人走入了那片肉粉色的“樹林”。
這片區域還能看到明顯被破壞的痕跡,腐蝕、灼燒、冰凍、利器……凡是人能想象到的傷害及攻擊方式這裡都能看到,不禁讓人以爲自己是不是誤入了什麼奇怪的片場。
損毀最嚴重的還是一棟樓,一棟幾乎被拆了個乾淨的樓。
特殊部門的人一抵達那,就對着明顯不是人力能落下的爪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再一翻找廢墟,他們在幾塊水泥板下發現了一點赭紅色的木塊殘骸。
殘骸分佈得有些散亂,但沒缺失多少,很快便被拼了起來。
然後人類發現,這是一尊神龕。
還是他們有些眼熟的神龕,這個樣式造型的神龕他們拆了數個了,都是追着某個興起的教團拆除的。其實這次也是,他們在網絡上發覺了那地址後就開始解密,最後尋了過來,誰料這次還沒完全抵達,就看到了大面積的白霧飄散開來。
剎那間,開車的人踩了急剎車。
進疑似白霧區的區域和普通地去收繳邪教擺下的神龕是兩回事,前者需要他們百般注意,後者只需要小心一點。
重新做準備等支援過來便耽誤了半個小時左右,再驅車行駛過來後,白霧就散開了,露出了裡面的充滿了異樣的現場畫面。
白霧與神龕有關嗎?又或者神龕與這片血肉森林的形成是否有關?這一切都等着特殊部門的人去判斷。
他們現在只能把神龕殘骸收起來,再一點點去收拾那些掛在鋼筋分叉上的肉片,潛意識的,人類意識到這種東西不能直接用手去觸碰,即使是隔着長長的器具輔助,他們依舊感到了不適。
肉片……好像都還活着。
有人操作不當把肉片落在了地上,那片肉粉色的長條如同魚一般折躍了兩下,彈起又落下,最後在地面一下又一下地抽動着,節奏韻律像是人的心臟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
從未見過的“生物”令人驚懼,特殊部門的人小心翼翼地打掃現場,等他們把一地的狼藉全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任與白霧相關的東西。
現場唯一與白霧相關的存在早已離開了那,它現在安穩地坐在人類的懷中,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
抱着它的人類以爲白犬受傷了,可白犬就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爪子一矇眼睛,就這麼趴了下去。
“您受傷了嗎?”
“汪。”
“哦哦,沒受傷是嗎?看您離開得這麼晚,我有點擔心……那個……人?被您幹掉了嗎?”
“……汪嗚。”
“啊,沒有嗎?”
人類青年的口吻有些遺憾,卻也僅僅是遺憾,沒有任何埋怨的意味,他更多地是在想,那個害得他們溫家村落到那個下場的人果然沒這麼簡單。
不過,就算是這位大人也——
懷中的白色犬隻咳了好幾聲,人類青年瞬間止住了亂想的思緒,並看向正前方。
前方的道路上設了卡,有官方的人在那邊檢查,無論是行人還是車輛都要檢查。
人類青年淡定地正了正衣領,把懷中的白色犬隻抱得更牢了一些,像個怕自己的寵物受冷的普通人。
等溫榮軒排到檢查時,他同其他人一樣,受到了一番詢問,比如剛剛在哪裡,做了什麼,還查了身份證件。
人類青年掏的當然是真實的證件,他的臉與手上他人的真證件長得一模一樣,至於這位證件的原主人在哪裡?那隻能說,他爲了他懷中的這位大人做出了貢獻。
警察有模有樣地查着,看看人,再看看證件,是一致的。
正要放人走,邊上忽然伸來一隻手,把那張證件抽走,自己拿在那細細觀察着。
看了會,頭戴帽子的寸頭警員問:“這位先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