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老陳實在說不出別的來了,但是這個提議又實在太令人不可思議了,怎麼隨隨便便的就能讓毫無經驗的人當副總呢,對於老陳來說,是爲難了。
“這……不太好吧!”老陳根本不敢同意,連賤賤自己都悄悄的拉着我,從牙縫裡擠出了聲音,“別開玩笑了!我哪能幹的了那個!再說,人家也不會給我乾的!”
其實副總根本就是個擺設,從來不需要這個職位,在這裡!
如果有,也就只是拉攏別人的一種說辭。
我挑眉看着老陳,“這不是陳總你自己說的嗎?”
老陳思考了半天,“行!副總就副總吧!”
沒有什麼事情是行不通的,只是要看說話的這個人份量夠不夠!
敲定了這件事情,賤賤嘴巴都合不攏嘴了,我拉起賤賤就走,“那明天讓她來報道!”
賤賤被我拉到了門口,使勁掙脫開我的手給老陳鞠了一躬,“謝謝陳總!”
她竟然連感謝誰都分辨不出來,老陳臉上別提多好玩了,只能吱吱嗚嗚的說,“不、不客氣!”
出了洗腳城,賤賤高興的都要蹦起來了,對我說,“妹子,你快掐我一把,這是不是真的,他居然讓我當副總!我的天吶,我感覺我一步登天了!“
有句話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總之,我拍了拍賤賤,“沒什麼啦,好好幹,工作來之不易要珍惜!”
“嗯,我肯定好好幹!”賤賤拍着胸脯對我保證,保證完以後又變的愁眉苦臉起來,“但是,我該乾點什麼啊?”
我有點驚訝,其實什麼也不用幹啊,看着就行了!
不過這話不能告訴賤賤,“他讓你幹,就肯定會告訴你幹什麼,反正你不要操心那種事情就行了!”
倒是說真的,我出來以後有點後悔,當時逼着老陳答應,完全是塗一時痛快,其實讓賤賤這樣,反而有點拔苗助長,她什麼都不懂。
算了,全因爲她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有點對她太好了。
賤賤很聽我的話,對我做了個鬼臉,“這次真是謝謝你啦,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賤賤又問我,“然後呢?咱們幹嘛去?”
解決了賤賤的問題,似乎又沒什麼事情好做了,我想了想,來到了這裡,在心底下不覺的涌出了一絲愧疚,“去看看李婷婷怎麼樣?你知道她在哪裡吧?你可以問問她嗎?”
我的眼睛在賤賤的臉上掃來掃去,賤賤似乎有點爲難呢。
“好不好?”我近乎哀求,我身邊的人已經很少了,從開始到現在,我也只有、僅僅這幾個朋友罷了。
常常只有寂寞和孤單與我作伴。
賤賤一咬牙,“行,我帶你去看她,但是她現在還有點和你生氣,你到時候不要、不要介意!“
聽到賤賤肯答應帶我去,我一下激動起來,眼睛順便明亮起來,“真的?”
“嗯!”賤賤不住的點頭,“那就快走吧!”
我真的很激動,賤賤招手打了一輛車,和我一起鑽進去,說了一個地方,司機就輕車熟路的帶我們去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我見到了李婷婷,她會對我說些什麼,我又該對她說些什麼呢?
懷着這種忐忑,汽車快要到了,我抿了一下嘴脣問賤賤,“李婷婷經常給你打電話嗎?她是不是帶你去過她的新家?”
她閒了,也沒有偶爾想到我嗎?
賤賤看出了我這種心思,雙手抓住了我的手,安慰我,“去過一次,也說起過你,我不是告訴給你了嗎?她一直叫我看着你,要你收斂一點,看起來是氣話,但是我覺得她一直在強調這件事情,強調要你好好的!”
賤賤的柔聲細語,叫我鼻子酸了一下,在車上我就抱緊了賤賤,“我就是害怕她真的恨我!”
司機也許覺得有點怪異,但是他還是把車停在了該停下的地方。
是在街邊的一個地下停車場附近,前面有一棟高樓,很高很高,陽光照在那些玻璃上,就會反射的好遠好遠。
下了車,賤賤指着這棟公寓,“她就住在這裡面,我給她打個電話,看看她方便不方便!”
“好,你快打!”
我看着賤賤撥通了李婷婷的號碼,很快電話就通了,賤賤豎起一根指頭和我說,“噓!”
我拼命的點點頭,賤賤對電話那邊的李婷婷說,“李婷婷,你現在有空嗎?我在你家樓下,我想上去找你!”
等了一下,賤賤捂住電話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她說她剛回來,讓我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李婷婷從地下停車場的通道里走了上來,手裡還提着一個不是很大的食品袋,看起來像是剛剛開車從超市回來。
她一邊走一邊對着電話有說有笑,她把自己打扮的很好,那麼熟悉的樣子,還有笑容。
我急忙拉了一下賤賤,指給她看,“李婷婷!”
賤賤看見了李婷婷,性子急的她忙對着前面的李婷婷招手,大叫了一聲,“李婷婷!”
聲音傳了過去,讓李婷婷的微笑帶着一點尋找的樣子四處看了起來,我的內心很複雜,既想要她看見我,又怕她看見我以後會不高興。
但李婷婷還是看見我了,馬上她的笑容就消失了,恨恨的低着頭悶頭走路,這就要上去不再理我們了。
賤賤着急了,率先跑了過去,用手一把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臂,“你至於嗎?怎麼說也是朋友!”
一聲朋友,讓我們都有點錯愕。
可是李婷婷馬上冰冷起了臉,“她不是我朋友,我沒有這樣的朋友!”
她瞬間就變的不再熟悉,而且有點趾高氣揚,脖子上的血管露了出來,一如一塊美玉下面的條紋。
她也轉頭,看着身後、有些害怕到發抖的我。
當不原諒慢慢滋生,變成習慣的不可原諒,我們之間的隔閡就逐漸變成了一道冰封。
現在我和她、一樣的寂寞、一樣的境遇,可能我比她更加糟糕一點,所以看起來,她比我還好一點,至少她把自己照顧的比當初還好。
她有點恨的我咬牙切齒,但是我分不清楚那些是仇恨還是糾結。
“李婷婷!”我叫了她一聲,就一聲,她已經不想聽,轉頭使勁、發狂的抽出賤賤還拉着她的胳膊,賤賤抓着她,想要她聽我把話說完。
但是我哪裡還有話說的出來。
就這樣看着她變成發怒的母獅子,恨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恨我。
“走開啊!”乾脆李婷婷叫了出來。
把賤賤嚇了一跳,讓李婷婷成功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李婷婷噔噔噔,踩着高跟鞋就往前走。
她走的很快,我們誰都沒有反應過來追上她的腳步。
正在傷心的時候,我驚喜的看見李婷婷突然轉身又走了回來。
走到離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就不在走了,瞪着我,一隻手在包包裡摸索。
掏出了一樣東西,丟了過來,“拿走它,這不是我的,車停在了洗腳城的後面,我後來沒有動過它,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吧嗒一聲,車鑰匙丟在地上,又彈了起來,落在了我的腳邊。
我看着她,似乎她摔完鑰匙心情好了一點,倔強的轉開了眼,雖然咬着牙,可是依稀能看見,眼圈有一點點的泛紅。
最後她眨了眨眼睛,還是轉頭離開了。
路過賤賤的時候,她又停留了一下,帶着一種抱怨的語氣說,“你帶着她來找我幹什麼,有空學學自己開車吧,報了駕校也不去練車,是不是閒的厲害!”
我開始想到,我去報駕校的時候,是和她一起去的,她居然還記得,有意無意的提醒我。
其實她一點都沒有變,她什麼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