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喜見我來了,才把他的意見說了出來,我能看得出,剛纔他一直在閉嘴,因爲從其他人,包括偉偉的臉色上,我能看得出來,他們都有些驚訝。
轉而,有人就變的憤怒起來,直接質問陳喜,“你他媽的說什麼,不去,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認慫了,兄弟們會怎麼想?”
“是啊,兄弟們都是一路用刀打出來的地盤,現在居然會因爲怕被幹掉,而不敢去,以後還怎麼混?”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反對起陳喜的意見,他們比較看不起陳喜,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是功臣,對陳喜這種不會砍人、只會動動嘴皮子的人十分看不起。
現在他直接否定範大龍不可以去,引起了他人的圍攻,陳喜繼續沉默。
他真的很聰明,知道只有我在這裡,纔會有人聽他說話。
我看向範大龍,範大龍只好說,“你們都靜一靜,那你們還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嗎?”
他們又不說話了。
偉偉才肯順着我的意思問陳喜,“陳喜兄弟,你繼續說吧,現在人都到齊了,你有什麼好辦法就說出來,大家聽一聽。”
“好吧,首先今天晚上是肯定談不攏,也一定會開打,很明顯,如果大哥去了,這次火併的意義會直接決定了我們的滅亡,所以真的去了,就是最不明智的方法,而且打輸了,不管大哥露不露面,從結果上看,也沒有了意義!”
我覺得陳喜的話很對,以前範大龍他們只是一個小團體,爭兇鬥狠不留餘力,誰狠、誰就能佔住腳。
現在呢?隨着時間的推進,勢力越滾越大,敵人也越來越兇殘,稍有不慎,就會崩離散架。
這個時候,更重要的是謀略、心機!
有人依舊分不清眼前的關鍵是什麼,惡狠狠的問陳喜,“那你意思就是,我們別去了?直接認輸好了!”
“我的意思沒有說不去!”陳喜看向我,最後眼神落在了偉偉的臉上,“我的意思是說,讓偉哥去、他是皓龍的哥哥,而且有勇有謀,他去能服人,到時候一開打,沒有人會關注到底是誰去談的這件事情,只會重視輸贏!”
陳喜靠近了偉偉,聲音變低了,“更重要的是,即便是打輸了,還有翻盤的機會,不會一邊倒,畢竟大哥在醫院,可以爲打輸找一個藉口!”
連退一步講的後手,陳喜都已經想好了。
輸贏肯定是個未知數,張楊不僅僅是範大龍以前的大哥,更是苦心經營發展了很多年的大哥,這也是爲什麼,那天夜裡,張楊會信誓旦旦的對範大龍說,說他鬥不過自己,因爲範大龍的根基太淺了。
我和範大龍、偉偉聽了陳喜的話以後,都有點心裡微涼,陳喜算計很高明,而且應對眼前沒有更好的辦法。
贏了,自然沒的說,輸了,黑鍋偉偉背,恰巧偉偉不會介意,因爲他和範大龍是兄弟。
可以明着告訴偉偉。
但絕對有危險!
是鴻門宴。
偉偉又抽了一支菸,“好,我去!我們兄弟一起走到了今天,不容易!我願意接下這一仗!”
爲了發展,赴湯蹈火。
抗下第一戰,自立門戶以來最險惡的一戰。
範大龍艱難的擡手抓住了偉偉的手,“哥,帶上所有人去,張楊要比我們人多,不贏、也不能輸的回不來!”
偉偉站起來,就走,一揮手,把屋子裡所有人都帶走了,一排長龍一樣的黑色隊伍萬分囂張的從醫院撤離。
只留下了負責保護範大龍的小瑋還有狗頭軍師陳喜。
我叫他們都先出去,才坐在牀頭,對範大龍吐了一下舌頭,有時候我覺得和範大龍就像小時候,他老實靦腆的樣子一直沒有改變過,當然是在印象裡,我對他說,“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
範大龍也只有我對他開玩笑的時候,他才能輕鬆一點,“是什麼?”
範大龍認真的看了我一眼,又四處亂看,想要坐起來一點,我把枕頭在他背後扶正,扶了他一把,把一盒雪茄拍在他面前,“是安高磊的雪茄,他要涉足娛樂產業,分三成給你!”
範大龍有點驚訝,“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發現範大龍並不是真的很開心,他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我,“最近你還好嗎?”
“爲什麼要這麼問?”
範大龍看向了窗外,“這幾天一直躺着,我聽小瑋告訴我,沈林風其實對你一點也不好!”
沒想到小瑋對我的事情也很關注。
但是大龍說完話以後,我們都不再說什麼了。
和範大龍說了一會關於安高磊合作的事情,我就退出門,外面還有很多小弟,但是一直在等我的是陳喜。
陳喜見了我,擋住我,“你要去哪裡?我有話要說!”
我看陳喜的樣子,他並沒有對那天我推了他一把而與我產生隔閡。
我也沒有再提,而是和顏悅色的問陳喜,“有事情嗎?”
“嗯!”陳喜拉我去一邊安靜的地方說話,我就跟他去了,現在陳喜的重要性開始漸漸體現出來了,陳喜和我說,“你今天在偉偉回來之前,就在這裡呆着吧,我預感到今天不會太平,而且範大龍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他身邊沒有可用之人。”
這個現狀,確實很可怕,都是一夥只會衝昏頭腦喊打喊殺的人,獨當一面的人沒有。
“張楊贏範大龍,照着這個現狀發展下去,是遲早的事情,張楊和胡媚看的很明白,所以才任由着範大龍發展起來!他們其實並不把範大龍放在眼裡。”
張楊之前加上範大龍,有四個得力的小弟,去了範大龍、失去了一個張力陽,還有兩個,另外有胡媚出謀劃策,她們手裡不認識的得力骨幹不知有多少。
範大龍這裡,除了偉偉,剩下並沒有多少經驗老道、處世圓滑的人。
可能是和範大龍兄弟一貫作風有關係吧,畢竟成長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怕的是,張楊要在範大龍成長起來,就掐死這根小樹苗。
然後獨大,慢慢取代黃爺,胡媚將迎來另一場繁華。
陳喜只是謀略高了一點,其他的沒有人信服。
看來我被趕鴨子上架了呢,拖着疲倦還要參與進來,這裡面離不開我。
夜開始寧靜了,在寧靜之中、某一處僻靜的地方,暗暗的展開了一場關於執掌新秩序的角逐。
在醫院裡靜待結果的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壓不住自己內心擔憂的沉默着。
過了好久,範大龍忍不住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和陳喜都看向範大龍,似乎在他身上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突然,病房的大門被一個人撞開,是小瑋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哥,不好了,咱們手裡的一個場子出事了,守在那邊的兄弟罩不住,對方是、阿豹原來的手下東子,現在他投靠了張楊!他有很多人!似乎他要掃了那個場子。”
頓時我的心和範大龍的心都沉了下去,這個東子作爲阿豹原來最得力的小弟,幾乎帶走了阿豹完蛋後大部分人,真的不可以小看他。
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偉偉帶去談判去了。
陳喜的話又一次應驗。
小瑋看向範大龍,“哥,怎麼辦?”
我看見範大龍的臉上一僵,只聽陳喜說,“告訴他們撐一會,我有辦法!”
陳喜馬上低聲趴在我耳邊對我講了起來。
很驚險,幾乎是一個冒很大風險的主意,我看着陳喜,“這能行嗎?”
“行不行只有試試了,記得以前在洗腳城,你不是一樣做到了嗎?這一次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