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朝朝暮暮相對,年年歲歲相依!

延景帝在肅泰帝入葬之日的宣言並未落空。

這位資質其實只是平常的皇帝,在位期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成就,後世對他的評價,乃是守成之君。

但他至少守住了肅泰一朝的成果。

沒有發揚光大、更上層樓,卻也沒有作踐前人心血——他從肅泰帝手裡接受了一個輝煌的皇朝,也傳給他的兒子一個鼎盛時期的天下。

當然這些不是他一個人做到的,簡虛白與蘇少歌,這兩位延景朝舉足輕重的權臣,亦是居功至偉。

實際上很多人認爲,以延景帝的資質,以及登基時的年紀,能夠守成無誤,全在於他有這兩位輔政,而且善於聽取這兩位的建議。

因爲延景帝登基之後,最初的十幾年裡,他幾乎從來沒有在朝堂上發表過自己的意見。

一直到延景十三年,即聶皇后薨逝的次年,簡虛白因父孝丁憂,順勢請辭。延景帝再三挽留無果,不得不同意這位四朝元老從此致仕之後,延景帝才試着提出自己的主張,開始了在蘇少歌鼓勵下,磕磕絆絆的執政之路。

但這些,與簡虛白夫婦,卻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由於簡虛白的功績與資歷,簡離邈得到了陪葬帝陵的恩典。

其實也不全是因爲簡虛白——當年儀水郡主去後,皇室爲了安撫城陽王妃,也是因爲愧疚,許儀水郡主陪葬帝陵之側,也是沒有葬回簡家故里的。

如今簡離邈與髮妻合葬,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他們不必扶靈前往遼州,但也沒有像蘇少歌當年丁憂時一樣,依舊住在城內的府邸,而是擇了城外靠近帝陵的莊子住了下來。

“爹爹一定很高興,終於與娘團聚了。”對於簡離邈的死,夫婦兩個自然是傷心的,但也有釋然,他們都知道簡離邈其實早在儀水郡主去世之後,就沒什麼生趣了。

不過是牽掛着簡虛白,才一直熬了下來。

後來簡虛白穩固了地位,看着已經不需要他操心了,他也是爲了城陽王妃在堅持——城陽王妃去後,簡離邈沒了牽掛,那時候身體就每況愈下。

若非錦繡堂出身的醫者技藝高明,簡離邈也不忍心自行求死,使子孫難堪且痛苦,根本捱不到今日。

他去世的時候,簡虛白夫婦都守在榻前,看得非常清楚——簡離邈乃是含笑而逝,他遺容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愉悅的。

是以此刻夫婦兩個帶着衆多子孫料理完簡離邈的後事,回到偏僻的莊子內時,難過之餘,又有一種別樣的輕鬆,“而咱們,也終於藉着這個機會,鬆快下來了。”

簡虛白其實早在肅泰三十年之前就想致仕了,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找機會提出來,肅泰帝竟忽然駕崩,延景帝又那麼年少,彼時的輔政大臣人選,他根本逃不掉。

爲了與肅泰帝的一段君臣之情,也爲了不讓親手締造的大睿盛世衰落下去,他不得不打點精神,在宰相的位子上又待了十三年——這也是他當初同意蘇少歌起復的緣故,他早就想退下來了,自然不在乎讓蘇少歌出頭。

回想最初的時候,簡虛白之所以會參與儲君之爭,純粹是爲了防備簡離曠的迫害。

而這樣的爭鬥一旦加入,便是身不由己。

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終於一朝宿願得償,自此不必勞形勞心於案牘,卻可自在優遊林下山間,怎能不叫人覺得一身輕鬆?

“記得才成親的時候,你就一直許諾要在休沐的日子裡,帶我去佔春館玩耍。”宋宜笑含笑撥開一叢迎面而來的花枝,輕聲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許諾了又許諾,卻始終沒有實現。我還以爲……你是打算一賴到底,權當早就忘記了呢!”

他們住的這座莊子遍種花木,這季節正是海棠花開的時候,莊中各色海棠如雲如霞,望去美得驚心動魄。

宋宜笑凝視着身側的幾株垂絲海棠,語氣中有着悠然的回憶,“當年我在衡山王府裡住着的時候,門前就是這麼一片垂絲海棠。沒想到事隔多年,咱們莊子裡也有這麼一片。不過彼時我正年少,站在花下,人面花容參差彷彿,也沒什麼忌諱的。如今年歲已長,再看這些花,到底有些黯然了。”

她這話裡雖然沒有真正的消沉之意,但美人遲暮,英雄氣短,原本都是人間最叫人惋惜的無可奈何。

“海棠嬌俏鮮豔,輕盈爛漫,開時蔚然如雲,確實可比少年女子。”然簡虛白莞爾一笑,執起她手,凝望的眸子裡映出此時的妻子:誠然如宋宜笑所言,他們都已經不年輕了。

即使長年養尊處優,遠比尋常同齡人顯得年少,但歲月的痕跡,業已攀爬上華鬢,凌遲了美貌。

但年華的老去,也沉澱了氣度,磨礪了風華。

所以簡虛白說,“然而此刻的你,卻非海棠所能比擬,惟有莊重雍容之花,譬如牡丹,方可形容。”

“你是想用這番誇獎,讓我忘記你至今不曾踐諾之事?”宋宜笑欣然收下丈夫的稱讚,然而眼波流轉,卻抓住方纔的話不放,似嗔非嗔,“可是被我發現了?”

“若不打算踐諾,我何必趁着還能走動的時候,竭力說服陛下也要致仕?”簡虛白輕撫她鬢髮,笑得縱容又隱含愧疚,“只是一來爹爹纔去,咱們丁憂期間不便遠走;二來你我多年操勞,固然一直有芸姑等人調理身體,也難免落下許多暗疾而不自知!趁這兩年,讓芸姑再給咱們好生診斷一番。”

他微笑道,“屆時,區區佔春館又算得了什麼?我必帶你走遍這大睿山山水水,看盡書中描繪的天下盛景!”

宋宜笑凝視着他,良久,踮腳於他腮側一吻,含笑道:“好!”

接下來的兩年,夫婦兩個果然專心調理身體,爲日後的遠行做各種準備。

這中間,許多故人來訪,包括蘇少歌在內,亦撥冗前來拜訪過。

他來的時候不大高興,原因也跟簡虛白直言了:“燕國公走得好生輕鬆!卻留我一個人在朝堂上累死累活。”

“這話卻置陛下與諸同僚於何地?”但簡虛白毫無愧疚的反詰,“何況蘇相老當益壯,區區政務,對別人而言是操勞,對蘇相來說,難道不是一目瞭然?”

“你在的時候也還罷了,你這麼一退,以前你的那份差使,大部分也壓給了我。”他們兩個在顯嘉朝時是政敵,到了端化朝,才漸漸合作,但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是盟友,始終沒有上升到私交的地步。

然而在扶持延景帝的過程裡,從朝堂合作上的默契裡,倒是滋生了幾分別樣的同僚之誼,此刻說話已經十分坦蕩自然,蘇少歌所以嘆息,“畢竟你也知道,陛下資質是不如先帝的。爲了不讓陛下落臉面,我不能不多操點心!”

“爲什麼要怕陛下落臉面?”然而簡虛白搖頭,“現在已經不是延景初年了,陛下的兄長們不忿先帝越過他們,傳位於年歲最幼的陛下,私下裡小動作不斷——陛下登基已經一十有三年,儲君早冊,地位穩固,這時候即使有些行差踏錯的地方,難道底下人還能抓着不放到要求改立新君的地步?”

他提醒道,“我之所以趁這回丁憂告老,正是因爲陛下往後已經不是非留我在朝中不可——否則操心了這麼多年,難爲我還會當真只顧自己逍遙,不管大睿前程?”

“……”蘇少歌沉默良久,方苦笑一聲,“許是當年教先帝的緣故,我總覺得爲君者最好一舉一動都謹慎爲上,不要有什麼容人指摘議論的地方。”

其實這個問題跟蘇少歌自己的出身有關係,扶風堂擁有青州蘇氏完整的傳承,他幼承庭訓,打記事起就被要求言談舉止務必完美無缺,以免墮了蘇氏聲名。

對於在人前發表意見,除非有絕對把握,或者別有所圖,否則都是習慣性的措辭委婉,留足退路,免得一旦說錯,難以下臺。

然而這樣的要求放在延景帝身上,卻未必合適。

此刻被簡虛白點醒,蘇少歌舒口氣之餘,也不再講這些事情,只關切問,“你既然決定不再出山了,卻不知道往後有什麼打算?回遼州嗎?”

“遼州苦寒,我也不是在那裡長大的,去那兒做什麼?”簡虛白搖頭道,“我準備等丁憂結束之後,帶善窈到處走走。第一站應該會選江南——杏花煙雨的江南,說起來是善窈孃家的祖地,我們夫婦卻至今不曾親眼見聞。”

“你們倒是自在愜意!”蘇少歌聽到“善窈”二字時,眼波微動,但很快若無其事,含笑道,“到時候我未必還記得來給你們送行,今日先以茶代酒,祝你們夫婦一路順風了!”

簡虛白端起茶碗跟他碰了下,笑道:“屆時我們卻會記得在江南給你稍些土產的,你不要忘記給送東西的人打賞就好!”

也許是真的忘記了,又或者是那份隱秘的情愫怕被察覺,此後蘇少歌雖然派人送過兩回東西,自己卻未再登門。

直到簡虛白夫婦出孝,揮別子孫故舊,離開帝都南下的那日,燕國公世子簡清世攜妻帶子,身後是衆多弟弟妹妹,悵然返回帝都,卻在細雨濛濛裡看到了獨自負手佇立的宰相蘇少歌。

他自要上前招呼,也有點好奇:“蘇相一向政務繁忙,何以在此?”

“原本想給令尊令堂送行的,然而看着你們一家道別,不忍打擾,就在這兒站了站。”蘇少歌微微一笑,“如今正準備回府,告

辭了!”

“蘇相慢走!”簡清世看着他的背影,暗想:世人都說蘇相與爹爹早年有怨,甚至謀奪過孃的孃家產業,然而今日爹孃遠行,他竟特意來送,可見他與爹爹到底還是有幾分知交情誼的。

卻不知道蘇少歌回府之後,揮退侍者,獨自在書房展紙研墨,頃刻間落下一闋《鳳孤飛》:

輕雨疏風黃昏,惆悵荼蘼落。

早知是春末,猶不信、應笑我。

熟彈《鳳凰》卻無諾,從今後,誰稱婀娜?

只憑迢迢祝寥廓,歲歲相脈脈!

他素來善於自控,自幼養就了內斂深沉的心性,除了血脈親人外,對人對事,鮮少動情。

實際上當年在佔春館裡,對宋宜笑略覺異樣之後,他也是立刻斬斷心思,從此刻意疏遠了這位燕國夫人。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年來,他跟宋宜笑的關係也算不上好,甚至一度起過沖突,互相算計,然而此刻白髮蒼華,追想平生所見女子,印象最深刻的,卻仍舊是宋宜笑。

從第一次見面起,已是他人之婦的宋宜笑。

甚至有幾年,他不知不覺將常彈的曲子,從原本的《風入松》,變成了《鳳求凰》。暢想假如自己在宋宜笑未曾嫁入燕國公府時,就遇見這個女子,也許,這首古時才子情挑美人的曲子,會得到什麼許諾與結果?

妻子玉山大長公主不知就裡,爲此一度很是欣喜,以爲丈夫是爲自己彈的。

卻不知道蘇少歌醒悟過來之後,一度汗溼衣襟。

他不是肆意的人,實際上在扶風堂的教誨下,他也不可能養成肆意的性格。

宋宜笑有夫,他亦有婦。

這份情愫,是根本不可能見於天日的。

發乎情而止乎禮——他曾這樣要求過妹夫姬紫浮,那麼自己也應該做到,也必須做到。

今日斯人遠去,再見恐是無期,即使有期,這樣的歲數,也該放下了。

畢竟他知道玉山大長公主是怎樣的愛慕着自己,若在此後這不多的餘年裡,心中卻仍舊惦記着另外一個人,即使玉山大長公主根本不知道,蘇少歌覺得,亦是叫人不齒。

他拈起白宣,靜靜的看了一回紙上詞句,終究將之扔到旁邊的水盆裡,看着盆中清水,將墨跡打溼,隨手一撈一攪,紙與墨皆泥濘,渾濁了水色,亦消弭了秘密。

閤眼,張目,蘇少歌重鋪白宣,這次卻取了丹青調色,精勾細描,繪下一幅並蒂蓮圖,揚聲喚入下人:“殿下在何處?將此畫送與殿下玩賞。”

而此時的宋宜笑,正靠在丈夫肩頭,從軟風偶爾掀起的簾隙間,打量着沿途的風景。

前世今生,不算當年去遼州的那趟,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

好奇自然是有的,不過其實她對於到處遊山玩水,興趣不是很大。

哪怕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是江南宋的桑梓所在,然而宋宜笑對宋家沒什麼好感,對江南這個地方,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嚮往。

由於幼時的經歷,她一直以來所求的,無非是夫妻和睦,兒女成行,以及安居樂業。

對於走遍大睿千山萬水,一睹河山壯麗,宋宜笑不反感,但也沒覺得迫不及待。

這一回之所以願意起程,無非是,因爲簡虛白會陪着她。

——儘管他不知道她對此興趣平平。

但定居也好,漂泊也罷;頤養也好,跋涉也罷;帝都也好,江南也罷——只要他在,這些都是無所謂的。

馬車駛過一簇低下來的花樹,趁着花枝拂過車窗的瞬間,宋宜笑眼疾手快摘下一朵,笑吟吟的拿在手裡輕嗅把玩,眼角暗瞥着攬抱着自己的男子:你可知道,萬水千山,若無你同行,在我眼裡,亦是索然無味。

但因爲有你在,縱方寸庭園,在我眼裡,亦是無限美好的天地!

簡虛白注意到妻子的目光,微笑着低頭在她發頂吻了吻——

從顯嘉朝,經端化、肅泰,到現在的延景朝;從戰戰兢兢殫精竭慮的自保,到位極人臣,大半生的歲月裡,有過溫情脈脈,有過波瀾壯闊,亦有過殺伐暗鬥、流年靜默。

當年的意氣風發,曾經的權傾朝野,都已在光陰的嘆息裡,洗滌成淡泊。

在往後的餘生裡,他只願與妻子靜享一段現世安好——

朝朝暮暮相對,年年歲歲相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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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同時發一章番外,是從前世宋宜笑死後講的,主要是她的父母。感興趣的可以看看。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崔家請罪第四百四十三章 攢嫁妝第五十七章 抗旨第二百七十一章 想多了第三百六十八章 幼妹夭折,太妃產子第一百二十八章 因禍得福?第三百章 回府第四百六十一章 牽累第四百四十八章 封口令(下)第一百零九章 求、不、鬧!第八十三章 蘇門玉樹,青州芳蘭第三百七十五章 韋嬋“病故”第二百四十三章 等與不等,都是絕望第六十一章 公主到第二百八十三章 夫妻爭執縱橫又有活動了,寫書評有獎哦!第三百二十章 韋夢盈的威脅前世(四)第四百九十三章 繼續挑撥第一百六十六章 千秋節抓狂!!!!第一百八十六章 悲劇的以退爲進第四百七十四章 真陽大長公主第四百三十七章 合作與除服第三百五十章 翠縹所求,三叔主考第二百七十章 又到食蟹時節第四百八十七章 袁雪沛出獄第五章 做拖油瓶?做夢!第四百三十九章 重逢與入宮第六百十二章 成全第五百八十二章 城破第四百六十四章 老臣之心第二百章 這樣行事豈不是唐突了表妹?第六百三十一章 姐弟第二百六十七章 皇帝的要求第六十一章 公主到第五百四十章 爲母之心第三百九十六章 守孝的算計第三百十章 衛銀練的婚事(中)第四百五十三章 報信第五百三十七章 何家的商議第一百九十六章 內憂外患第一百零八章 這是當我死了?!第四百十三章 不能說的芥蒂第四百五十章 駙馬第四百九十九章 新君的候選人們第三百四十五章 夫妻雙雙挨訓第五百四十七章 朝堂上(下)第一百四十章 忙碌第五百十二章 差點被忘記的聖壽節第一百八十三章 坦誠相告(下)第五百三十二章 惟有,不擇手段!第四百六十八章 疲倦下雪了第一百二十五章 獲救第五百六十九章 主僕第四百七十三章 簡家往事(下)第六百零二章 斡旋(上)第一百七十三章 怯場第三百七十四章 信陵郡主第一百十五章 夫妻一體第二百五十章 帝王心術第一百九十三章 挖坑第三百五十五章 這件事你不要問!第二百三十五章 解圍第四百十三章 不能說的芥蒂第七章 高門深深第五百九十章 今日看他朝第二百八十三章 夫妻爭執第一百五十二章 喬裝拜訪第二百二十二章 嫮目宜笑,娥眉曼只。第十一章 真兇肯定不是你繼母!第二百七十一章 想多了第二百六十四章 誤打誤撞的誤會第三百六十三章 龐老夫人“自.盡”第六百零八章 能否共存?第三百六十七章 芥蒂關於這兩天不能發書評第五百六十九章 主僕第五百三十八章 果斷與優柔第四百九十四章 新人(上)第三百零三章 求情第五百零九章 母以子貴?第五百五十五章 晉國病重引起的擔憂第三百六十五章 韋夢盈故世第一百五十九章 走水第二百八十二章 太子妃再次出手!第四百十九章 滴血認親第八十一章 崔見憐有孕第五百零四章 密議(上)第三十三章 暗流洶涌第三百七十三章 內情第一百三十章 長興公主下降第一百六十四章 親上加親第三百零五章 變故第二百二十一章 納妾禮圈子活動~“寒武雲淡風行”作品相關人物表(後續補充)第五百三十二章 惟有,不擇手段!第四百四十四章 靈柩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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