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炎修只好放下手中的藥,薄脣輕輕的爲顧惜安呼着氣……
“是我弄疼你了嗎?那我一會輕點,不哭了好嗎?”
顧惜安卻只是閉着眼默默流淚,不說話。
這樣的沉默讓靳炎修感到有些無措,內心的無力感使他有些煩躁。
只好沉聲道:“顧惜安,說話,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顧惜安壓住內心的苦澀,只想留住此刻的溫情,便緩緩開口道:“沒什麼,就是傷口太痛了,忍不住哭了。”
聞言,靳炎修伸出指骨分明的大手,輕輕爲顧惜安撫去眼眶的淚水,低頭在傷口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好了,不痛了,再忍忍,馬上就弄好了。”
顧惜安感受到背部傳來的溫溼,像羽毛一樣劃過,竟讓她有些顫抖……
換好藥後,靳炎修出了病房,打了個電話周安,交代完後就進了病房靜靜地陪着顧惜安。
不一會,周安就提着打包好的早餐推門進來,把它們全部放好在桌上就退了出去,房間再次剩下他們兩個。
“我叫周安去買了點清淡的粥,先湊合着吧,你現在受傷了只能吃點清淡的東西。”
靳炎修上前輕輕扶了她起來,避開傷口,在她背後墊上一個軟軟綿綿的靠枕,讓顧惜安坐地不會太難受,也不會因此碰到傷口。
顧惜安想自己伸手把桌上的粥端了過來,卻沒想到,一雙修長的大手在她之前端了起來,調羹輕舀,一匙吹溫了的清粥送到了嘴邊。
顧惜安伸手想接過那隻調羹,卻被靳炎修避開了,倔強的送到她的嘴邊。
無奈顧惜安只好張嘴吞下了那口清粥。
“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你放下吧,我自己來。”
靳炎修卻像是根本什麼都沒聽到,繼續舀起粥吹好,送到顧惜安嘴邊。淡淡的神色,昭示着他的微怒。
於是顧惜安不敢再說什麼,靜靜地喝着靳炎修喂來的粥。內心卻在不斷翻騰:這是他第一次喂自己吃東西,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無論如何,她都很感謝他現在給予的這一份溫柔……
吃完早餐後,靳炎修按了服務鈴,被安排過來的年輕護士本還有些抱怨生氣,但在踏入病房,看到靳炎修的那一刻,立馬收起了要發怒的表情,擺出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貼了上去。
“先生,是你叫我過來的嗎?請問有什麼需要?我都可以爲你服務的。”
靳炎修扯開女護士主動貼上來的轎軀,冷冷說道:“把桌子收拾乾淨,然後,滾出去。”
女護士皺了皺眉,看着靳炎修冷峻的臉色,心下害怕,不敢再說什麼,趕快收拾了桌子,一句話沒留跑了出去。
顧惜安看着女護士逃跑式的行爲,忍不住笑了出聲,卻沒想到反而扯痛了傷口,痛的她呲牙咧嘴的。
靳炎修立馬上前扶着她,看她因爲這樣扯痛了傷口,不禁有些薄怒:“讓你笑,這下知道痛了吧,快給我躺好。”
插曲過後,顧惜安靜靜的躺在病牀上,而靳炎修也在剛剛打電話給周安把文件拿來了病房處理。
看着屈在小沙發裡腿都伸不直的靳炎修,顧惜安有些心疼,不忍他坐的這麼辛苦。
便勸他道:“不回公司不要緊嗎?在這裡你不好處理文件吧,你可以回公司的,我一個人在這裡可以的。”
聞言,靳炎修從文件裡擡頭淡淡地看了顧惜安一眼,又低下頭繼續閱讀文件,半晌才緩緩說道:“顧惜安,給我閉嘴,你給我好好休息就是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顧惜安聽到這話,只好暗暗吐了吐舌頭,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靳炎修。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而認真工作的靳炎修在顧惜安眼裡是無人能及的。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光明正大的看着他,看着他認真工作的樣子,精緻的鋼筆在修長的大手下飛快的划動着,眼神專注有力……
時間就這樣走去,顧惜安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整個房間就只聽得到顧惜安淺淺的呼吸聲和靳炎修翻文件的聲音,同時夾雜着鋼筆劃過紙張的聲音……
敲門聲突然響起,隨即推門而入的是明陽澤,只見神色凝重地走到靳炎修面前。
“修哥,行兇者已經抓了起來,他倒是嘴硬,花了點時間才讓他招了。”
靳炎修聽了,陰沉着臉,緩緩勾起了嘴角冷冷地說:“我倒是想看看,是誰給他的膽子來殺我,來傷害我的女人?人在哪裡?讓我親自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