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華看着一臉憤怒的郭父,再看看神色嚴肅、緊抿着嘴角的郭鬆和一臉神色複雜的杜娟,不明白不過就是去抽個血,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郭鬆見到顧年華以後,收到那一臉的嚴肅,問到:“年華,我媽怎麼樣了?”
顧年華搖搖頭,指着急救室說到:“不知道,你們走了這一會兒,裡面並沒有人出來過。”
正說着,急救室的門就開了。
一名護士從裡面跑出來,說到:“血送到了嗎?”
郭鬆趕緊奔了過去:“醫生,我媽情況怎麼樣了?”
“傷口已經縫合住了,但是血漿不夠用……”
“血來了,血來了。”一名護士手裡抱着兩袋子血匆匆趕了過來。
急救室的那名護士神色一鬆,趕緊把血袋接了過去,進了急救室。
郭父面色複雜地嘟囔了一聲:“早不來,晚不來……”
郭鬆抿着嘴,站在一旁,杜娟嘆了口氣,勸到:“爸在這邊守着,我先陪你去看看身上的傷吧。還有其他幾個人,都是因爲這事受的傷,咱們不能把人家丟在一旁不管。”
郭鬆還是沒開口,只是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往治療室那邊去了。
杜娟看了看郭父,搖搖頭,轉頭拜託錦繡到:“錦繡,你跟年華在這裡多盯着點,我過去看看就回來。”
錦繡點頭應了下來。
等郭鬆和杜娟都走了之後,顧年華扯了扯錦繡,示意她到一邊說話。
“怎麼回事?我怎麼看着郭鬆一副天塌的樣子?”
錦繡回頭看了一眼正耷拉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郭父,小聲說到:“郭鬆的血型跟郭家兩老對不上。”
顧年華挑了挑眉:“這麼說,郭鬆不是……”後面的話沒說完,錦繡也知道意思。
“這個也不一定,許是驗錯了也有可能。”這話她自己都不相信,畢竟郭父剛剛的那種表現,明顯是有問題的。
她心裡已經偏向郭鬆不是郭家兩老的孩子的可能了,再聯想郭鬆和郭家兩老的長相沒有一絲相似之處,還有他們對郭鬆的態度來看,這個可能性無比大。
只是這件事情太過重大了,沒有真正得出結果來,她也不能隨意就下了結論。
顧年華也沒多說什麼,這件事是郭家的事,跟他和錦繡沒什麼關係。非要說有關係的話,那也是杜娟那裡。郭家兩老就算真不是郭鬆的親生父母,可他們也養大了郭鬆,所以郭鬆和郭家兩老的關係不會變。杜娟依然是郭家兩老的兒媳婦,僅此而已。
對於沒什麼關係的事,顧年華一向不會太過關注,也不想錦繡爲這件事太過費神,便勸到:“這是郭鬆和他父母之間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錦繡也知道這件事跟她沒多大關係,便點了點頭。轉頭又有些埋怨到:“都怪你,要是你收拾完劉學桐以後把他扔哪個巷子裡,也不會弄成這麼麻煩。看我那幾個工人被那些小流氓給打的,不行,我也得過去看看,怎麼說我也是老闆,又是我讓他們跟着去的。現在他們爲這事兒受了傷,我要是去看看,也太說不過去了。你在這裡盯着點,他這會兒估計也是指望不上的。”
這個他,指的是郭父。
顧年華點頭應下:“你去吧。”
錦繡轉頭就去了治療室那邊。
這會兒天都快要亮了,大家到醫院也有一陣子了,除了郭鬆以外,其他人都包紮好了。
錦繡特意問了護士員工們的傷勢,好在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影響,這才鬆了口氣。
“對不住大家了,這兩天你們就先歇着,工資照樣發,另外我會讓食堂給你們做點有營養的東西,至於其他的,等回去以後再說。”
員工們說到:“老闆,沒事的,一點小傷,影響不大。廠里正趕貨呢,我們都歇下了,會耽誤時間的。”
錦繡擺擺手:“你們不用擔心,現在趕貨都快進入尾聲了,晚個一兩天問題也不大。你們先休息兩天,等傷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現在你們先在這兒歇會兒,等天亮了還得去派出所一趟。”
員工們聽錦繡這麼說,也就不再矯情了。他們跟着鬧騰了這麼一晚上,又弄了這一身傷,雖然不嚴重,可那也是實打實的疼。這會兒是一點力氣都沒了,乾脆就靠着牆眯着眼睛打起盹兒來。
因着渾身是傷,所以郭鬆需要脫下身上的衣服上藥包紮,所以錦繡也不方便進治療室去看情況。
等郭鬆出來以後,這才問到:“姐夫,你沒事吧?”
郭鬆搖搖頭,有些愧疚地說到:“沒事,一點小傷。倒是給你添麻煩了,廠裡這麼忙,因爲這事不但連累大家受了傷,還讓廠裡停產一天。”
錦繡擺擺手:“說這些外道話做啥?停產一天也挺好,大家加班加點幹了這麼多天,總得讓他們休息一下。”
郭鬆知道這是郭鬆寬慰他的話,心裡感激得不行。可這會兒他心裡一團亂麻似的,也說不出什麼來,只是扯着疼得厲害的嘴笑了笑。
“啊,好痛啊,護士,給我開點止痛藥,痛死我了。”
一陣呼痛聲把正在打盹兒的衆人給吵醒了。
衆人望過去,只見劉學桐躺在治療室裡唯一的一張病牀上,扯着嗓子叫着。
郭鬆火大的不行,他們弄成這樣,都是因爲這個拎不清的東西。
大步上前,冷冷地瞪着劉學桐:“閉嘴!再吵現在就給你扔外面去!”
劉學桐在外面慫,在家裡可不慫。他從小就是被捧在家人手裡長大的那個,而郭鬆卻是從小就不被家裡人重視,特別是郭母,時常爲了劉學桐而委屈了郭鬆。所以劉學桐打心底看不起郭鬆,不止是因爲家裡人對他們的態度,更是因爲他曾經無意聽來的那個真相。
所以,劉學桐一聽郭鬆竟然這麼跟他說話,立刻就炸了,也顧不上疼了,一下從牀上跳起來,指着郭鬆的鼻子罵:“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威脅我?信不信我讓我大姨讓你跪着給我認錯!就像當年我要讓你給我當馬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