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祥和樓的王竹君真的像孟可君和她說的那樣,先是派人去打聽外頭現在最吃香的大廚子,準備花重金把他挖過來。
然後是馬不停蹄的準備後廚掌鍋廚子的選拔,陳煥章會燒河豚這事,王竹君回去的路上特意和姚慶澤商量了,讓他事先別把這事透露出去。
孟可君讓姚慶澤打聽批文的事,姚慶澤放了心上,回來後立馬就託人去打聽了。
後廚掌鍋廚子的選拔,餘美心和餘澤生原本還有心偏袒黃光亮,但是陳煥章的幾道苦心鑽研出來的河豚一拿出來,立刻就把他們兩個人的嘴堵上了。
王竹君因爲不懼孟家樓,又是打算外聘大廚子,又是有心扶持有真本事陳煥章的一系列舉動,在祥和路瞬間得到了民心,一些在後廚原本就與餘澤生不對頭的廚子,都紛紛有意偏向王竹君了,這是王竹君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的。
得到了這些人的民心,王竹君在祥和樓做事一下子就順當多了。
剛剛在後廚把事情處理完的王竹君,剛挺着大肚子準備回賬房算賬,她派了出去打聽廚子的人急匆匆從外頭回來。
“小嫂子”“噓”
趕得滿頭大汗的夥計慶祥,來不及歇下喝口水,就要向王竹君說出他打聽到的消息,王竹君連忙制止他說出來。
她仔細左右看了下,見果然有人在她的身邊,豎起了耳朵要聽她們的談話,王竹君立馬拉着慶祥進了賬房,並把門關上了。
最近因爲王竹君在酒樓得了人心,餘美心和餘澤生更是不敢怠慢了,這些天安排了好些祥和樓的眼線在她的身邊,爲的就是知道她下一步的舉動。
進了賬房後,王竹君先是把所有對外的窗戶都打開,然後和慶祥走到窗戶口,才讓他開口把打聽到的事情說出來。
“我打聽到,原來在鄰縣,以前還有一個德煌樓生意也是相當的好,起先還和孟家樓抗衡了好長的時間,後來是德煌樓的老東家有了變故,德煌樓才關門沒開的。我仔細打聽了,說以前德煌樓的廚子是個老資歷,燒蛇,燒各種野味,那手藝是絕了。”
“那你趕緊說說這個廚子現在去哪了?做什麼了?”
聽到慶祥這麼說,王竹君的心情立刻跟着興奮了起來,這還能和孟家樓抗衡許多時間,看來這個廚子是有真本事,要是他真的按孟可君說的那樣,爲自己所有,那往後她在祥和樓就不怕掌不了實權了。
“這個那個人倒是沒有細說。”慶祥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把自己打聽到的全部都與王竹君說了。
“這個你怎麼還不打聽清楚呢?”
聽到慶祥說這個最重要的消息,竟然還沒有打聽清楚,王竹君急了。
“小嫂子,真不是我不打聽清楚,是那個人說了,說這些年,那個廚子已經是半隱退了,高興的時候,興致來的時候,纔會想着去哪家酒樓,燒上倆月過過癮,這要是沒了興致,不高興了,他就撂了勺子當場走人,這一走可就沒人知道他去哪。”
姚慶澤和姚慶祥雖然都是姚家的少爺,但是因爲姚慶祥是庶出,還因爲還沒出世姚家老爺就去世了,出世的時候娘又因爲難產死了,最後剩下他一個人在姚家,奶奶不疼,大娘不愛的,身份尷尬的很,這些年雖說是跟在姚慶澤的身邊幫着處理祥和樓的事物,但其實就是一個打雜的。
祥和樓的什麼大事,重要事,從來就不會輪到他的身上,這些年,也就王竹君對他尊敬些,這去打聽廚子的事,王竹君不放心,纔會把它給了和餘美心同樣不對頭的姚慶祥去辦。
“怎麼是這麼個性子呢?”
聽到這裡,王竹君的心裡立刻沒底了,這麼個性子不穩的人,就是把他請來了,只怕要是想和孟可君說的那樣,站了自己這邊和餘美心他們鬥,也是難得,還有這麼個性子,她也沒有信心可以管的了。
“我聽那個人說,說他最近是游到酃縣去了,知道他在酃縣,還有好些老主顧特意駕了馬車趕上幾天的路去吃他燒的野味呢!”
慶祥的這句話,一下子又把王竹君心裡的期望點燃了,想來也是,但凡有真本事的人,秉性都會有些古怪的,但這樣也正好,他這樣的要是拿來抗衡餘澤生,只怕餘澤生就只有節節敗退的份了。
“慶祥,你再辛苦去酃縣跑一趟,有了這個人的確切消息了,你把消息捎回來。”
給慶祥吩咐的空檔,王竹君瞧見一大早出去幫孟可君打聽批文的姚慶澤回來了。
“那我先去了,省的晚了去酃縣撲個空。”
得了吩咐的慶祥,也瞧了一眼窗外急匆匆趕回來的姚慶澤,然後表情複雜的出了賬房。
在賬房門口,恰巧碰見了趕回來的姚慶澤,他立刻低頭喊了一聲“大哥!”
“嗯!”姚慶澤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後,就進了賬房,還隨手把門給關上了。
一進賬房,姚慶澤就走到王竹君的身邊“你喊他進來做什麼?還站在風這麼大的窗戶口,小心你的身子着涼。”
姚慶澤連忙將王竹君攙進裡屋,王竹君笑了笑“他不是打聽到了廚子的消息嘛,來和我說說情況。”
而至於後面的爲什麼要站在風大的窗戶口說,王竹君便閉口不談了。
要站在這裡,她是故意的,祥和樓人多嘴雜,餘美心又有心針對自己,她和慶祥兩個人要是關在賬房裡半天什麼動靜都沒有,餘美心鐵定是會拿這件事生事出來的。
現在他們兩個人就站在窗戶口談事情,外人聽不到,卻能看到他們是真的只是在說事情,這樣便什麼事情都生不出來了。
這就是身爲姚家小少奶奶的難處,現在她已經正式和餘美心鬥了起來,得事事都小心,不能讓餘美心鑽了空子。
她現在是真的很感謝孟可君給她出的這些主意,不然她在祥和樓肯定是舉步維艱的,說不定現在手上掌的權已經被餘美心給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