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胃口被你養刁了!

兩個丫頭惶惶不安的守在院子裡,紫維的臉色鐵青,不時的往那屋子的方向張望,紫絮則是緊抿着脣角站在一邊的角落裡,月光打下大片的暗影,遮住她眼底的神色。

這一刻她的眼睛卻是亮的出奇,隱隱閃着幽光。

她原以爲自己怎麼都該爲了當前的處境憂慮惶恐的,可是心裡卻是莫名的一陣快意。

在褚靈韻的眼裡,她這樣的婢子形如草芥分文不值,可是結果怎樣?她自己自詡天之驕女享無限榮光,如今的這般下場——

總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屋子裡的兩人一直折騰到黎明時分,動靜鬧的很大,可是至始至終能夠聽到的不過間或就是男人暢快的喘息聲。

褚靈韻那裡,開始還掙扎的厲害,到了後面大約也是認命了,再就沒了什麼動靜。

門吱的一聲開了,張雲翼一邊整理着衣物一邊帶着饜足的神情蹣跚着從屋子裡出來。

院子裡的兩個丫頭俱是精神一緊,屏住呼吸小心的戒備着。

張雲翼卻是大大咧咧的往院外走,褚靈韻有顧忌,根本就沒膽子動他,正是因爲確定了這一點,他來的時候滿腔怒火,這會兒反倒是一派輕鬆無所謂的神氣。

紫絮瞧見他多少是有點心虛,見他的斜睨過來一眼,趕忙垂下頭去。

張雲翼看了她一眼,嘴角扯了一下就悠然的出了院子。

兩個丫頭這才如釋重負的出一口氣,趕忙跑進屋子裡,進門便是一片魚水之歡過後的糜爛氣息撲面而來。

屋子裡大部分的擺設都移了位置,桌椅倒翻,茶具香爐之類的東西摔了一地。

褚靈韻身上未着寸縷的仰躺在地面上,身上遍佈青紫或是紅色的淤痕,有些是傷痕,有些是烙印,頭髮蓬亂,眼睛裡佈滿血絲瞪得老大,眼淚許是流乾了,這會兒只是木然的一動不動,牙齒咬着嘴脣已經見血,血絲順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旁邊的地磚上。

若不是她眼裡憤恨的神色太過生動逼真,這個樣子,或是說是個死人也不爲過。

“郡主?”紫維低低的喚了一聲。

兩個丫頭誰也沒有哭,只是陪着十二分的小心試着換了她一聲。

褚靈韻沒動也沒應聲,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房樑。

紫維等了片刻,見她沒有反應就和紫絮交換了一下眼神,撿了件外衫給她掩住身體,兩人合力將她扶起來。

褚靈韻沒有拒絕,木然由兩人扶着,腳下步子虛軟的被扶進了臥房。

這件事,誰也不敢聲張,兩個丫頭悄無聲息的打了水,替她清理。

張雲翼根本就是爲了報復,發了瘋一樣,雖然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是被折騰的見了紅,身體像是被人撐開撕裂了一樣,疼的近乎麻木失去了知覺。

如果說之前經歷的種種都可以叫做變故和轉折的話,那麼這一次——

她才真叫一次體會到了徹底跌入地獄的感覺。

最可怕的是——

事情還沒有完!

張雲翼現在是連死都不怕了,她還拿什麼去和對方拼?

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不可怕,最可怕就是這樣完全不要命的。

有生以來,這是第一次褚靈韻體會到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她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抖。

正在給她擦拭身體的紫維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倉惶道:“是不是奴婢弄疼郡主了?奴婢小心點兒!”

褚靈韻緩過神來,怒聲喝道:“滾!滾出去!全都給本宮滾出去!”

此時她疾言厲色的模樣看上去猙獰而恐怖,說着就一手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聲音疲憊嘶啞的刮的人頭皮發麻。

這個時候,兩個丫頭自是巴不得離她遠遠的,趕忙就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房門在身後合上,就聽見裡面褚靈韻淒厲至極的一聲嘶吼,然後霹靂啪啪一片的響動。

隔了兩個院子住着的侍衛終於聽到動靜趕了來,卻被紫維含糊着給打發了。

橫豎自家郡主自從到了這裡脾氣就越發的不好了,所有人都已經見慣不怪了,侍衛們也不會深究,見到沒事也就散了。

褚靈韻狠狠的發泄了一通,把屋子裡能砸的東西統統砸了,一片狼藉。

鄭嫣不能在這裡多留,一早去佛堂正殿燒香還願之後也只留了這一天,次日一早就準備啓程回京。

當晚她來看望的時候紫維便推說褚靈韻身體不適沒讓她進門,她心裡略有疑惑卻沒深究,也就離開了。

而這一切對褚靈韻而言也不過一場噩夢的開始罷了。

張雲翼第一次過來是惱羞成怒找她算賬來的,根本就是一時腦熱,隨口一說自己留了後手褚靈韻就信以爲真,他自己走的時候其實還有些提心吊膽,不過倒是長了心眼,回去就真的做了安排。

而來過廣蓮寺一次之後他也像是發現了這裡的好處,當真就樂此不疲的常來常往了起來。

褚靈韻豔名在外,又是那樣的身份,以往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哪怕當年他還是定北候世子的時候在這個女人面前也唯有恭維諂媚的份兒,如今卻輕輕鬆鬆把人給睡了,刺激泄憤之餘更有種滿滿的成就感。

之後隔三差五的張雲翼就往這裡跑,皇帝對張家雖然沒有趕盡殺絕,留了部分鋪子田產,日子也算過的去,可是與以前的日子相較也是天差地別,更別提現在就算是出門尋樂被以往的同僚遇上都要備受冷眼了奚落了。

自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後張雲翼自然就把這筆賬完全記在了褚靈韻的頭上,越發的沒有顧忌,變本加厲的折騰,來廣蓮寺的次數甚至比去柳林街還要多起來。

起初幾次褚靈韻還試圖和他抗衡,可是到了後面也就麻木了,只是一聲不吭的咬牙守着,外人都不覺得怎樣,卻是紫維和紫絮兩個丫頭看的最明白——

自家郡主看人的眼神越發的陰鷙恐怖了。

不過不管背地裡怎樣,至少表面上萬事太平,年後北疆方面甚至一度扭轉了被關外蠻夷人常年壓制的局面,打了兩場勝仗,所以雖然楚州方面的戰事依舊吃緊,皇帝的脾氣卻是好了許多。

三月三。

女兒節。

褚易安這一次一改平日裡處事低調的做派,用了最盛大的排場爲兩個女兒舉辦了及笄禮。

作爲褚潯陽名義上的生母,方氏也被請了回來參加儀式。

因爲是選在女兒節行禮,很多勳貴人家都得了消息,乾脆就將自家同齡女兒的笄禮都改在了生辰當日,是以當天整個東宮之內高朋滿座,濟濟一堂,幾乎所有有資格出入東宮的官員都攜帶家眷道賀。

褚易安和方氏、大夫人坐在主人席上全程觀禮。

大夫人的臉上一直帶着慈愛而滿足的笑容,雖然知道女兒這一次算是沾了褚潯陽的光心裡也是滿意的。

方氏的表情則是極爲平靜,自始至終誰也看不到她露出任何特殊的表情來。

雖然掛着個側妃的名號,可她卻是在褚琪楓和褚潯陽纔剛滿週歲的時候就去了慈修庵,這麼多年以來沒在京城的勳貴圈子裡露過面,這算是第一次正式出現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許多人都在暗暗的打量她。

方氏生的只能算是中人之姿,清秀而已,再加上也許是在庵堂裡住的時間久了,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冷硬呆板,着實叫人想不通身爲天潢貴胄的皇朝太子當初究竟是看上了她的哪一點,還爲她空置了正妃之位這麼多年。

女人們的審視和議論方氏自然全部能夠感覺到,可她的整個人卻像是全無所察一樣,只聚精會神的看着前面褚潯陽和褚月寧行禮。

而坐在主位上的太子褚易安看上去卻有點魂不守舍的,手裡捧着一碗茶,目光定格在場中,像是看着兩個女兒在行禮,但那目光又似是穿透到了另一個時空,久久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笄禮的正賓是德妃和慶妃。

替褚潯陽束髮的時候德妃取過婢女呈上來的碧玉簪先是一愣,隨後又輕聲的笑了笑。

她在宮裡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東西沒見過,都說褚易安寵愛這個女兒果然是做不得假的,只就這根簪子便是價值連城的稀罕物。

整個笄禮的流程做下來十分的順利,待到禮畢大夫人就張羅着把客人都引到廳中喝茶,順便等着稍後開宴。

而方氏則是莫無聲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作爲這一天儀式的主角,褚潯陽和褚月寧自然是要作陪的。

兩個姑娘穿着同色的裙衫,亮眼的枚紅色看上去就更顯得嬌俏可人,其實衣裳的樣式也差不太多,但是因爲兩人眉宇間的氣質截然不同,一眼看去還是十分醒目分明的。

褚月寧是典型的淑女閨秀,雖然性子開朗,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溫溫柔柔的。

褚潯陽卻彷彿天然便有一種氣勢,端莊之外又帶幾分朗朗的明豔,不是那種流於容貌表面的明媚,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幾分高傲幾分狂肆,卻也不會叫人覺得不舒服。

一衆的命婦夫人將兩人恭維着好一番的誇讚,因爲褚月寧是定了親的,衆人的目光就自然而然更多的集中在了褚潯陽的身上。

有褚易安的寵愛,方氏的尷尬身份也可以被忽視,着實叫褚潯陽也當衆嘗試了一回衆星拱月的待遇。

這邊廳里正在寒暄的時候,外頭就見曾管家步履匆匆的走進來,含笑道:“兩位郡主,大夫人,陛下的賞賜到了,請二位郡去前頭接旨吧!”

兩人的笄禮皇帝之前就已經賞賜過了,突如其來怎麼會又有賞賜到了?

大夫人也都跟着愣了一下。

“大夫人,吩咐焚香準備接旨吧!”褚潯陽提醒道。

“哦!”大夫人這纔回過神來,滿臉喜氣的吩咐如沫去準備。

褚潯陽和褚月寧一起去了前廳,這一次出宮傳旨的竟然還是大總管李瑞祥,足見皇帝是極爲重視的。

褚易安領頭帶着衆人跪地接旨,長長的禮物單子念下來許多人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內侍擡着箱籠捧着托盤魚貫而入,看的人眼花繚亂。

“陛下恩典,說是賜予兩位郡主的笄禮。”最後,李瑞祥也只是這般說道。

待他走後,有消息靈通的卻是馬上散了消息出來,就在方纔,一個時辰之前有有北疆的戰報送到,北疆方面又打了一場大勝仗,皇帝龍心大悅,當即就又賞了一批物件下來。

“早前就都說潯陽郡主是個有福氣的,當年的生辰也趕的好,有一回皇上還笑談,說這方側妃這兩個孩子是咱們西越王朝的祥瑞,果然是不假的呢。”德妃喝着茶,一邊感喟着說道,“今兒個兩位額郡主及笄,又得了北疆大勝仗的消息,也難怪皇上龍心大悅,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呢!”

“誰說不是呢?康郡王也是個爭氣的,小小年紀都開始幫着太子殿下理政,將來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慶妃也附和了一句,說着就笑眯眯的看向大夫人道:“這康郡王和潯陽丫頭的婚事還沒定下來吧?”

“郡王爺的婚事不着急,還能再拖上幾年,不過郡主那裡——”大夫人也是滿足的笑道:“娘娘您是知道的,殿下是可勁兒的寵着這丫頭,一時半會兒怕也是捨不得的。”

大夫人母女最大的好處就是有自知之明,這一次皇帝的賞賜明顯的衝着褚潯陽來的,哪怕光彩全被她沾了,自家女兒也跟着得了好處,這也就夠了,沒什麼好計較的。

德妃的目光閃了閃,半玩味道:“那本宮可得要賣個老,回頭找機會給殿下提一提,我那個娘是侄子年歲和潯陽倒是合適的。”

褚易安那裡,一般人還真就不敢去討面子。

誠然德妃也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坐在一羣貴婦中間的羅二夫人還是臉色變了變,不由緊張的捏緊了手中帕子——

褚潯陽及笄之後肯定就要議親了,他們之前的打算看來得要儘快動作了,否則哪怕德妃是開玩笑的,也保不準別人眼紅,給捷足先登了。

德妃和慶妃兩人兩人起了頭,後面隨之而來就是一片的恭維聲,整個廳中熱鬧非常。

而彼時褚潯陽卻是藉故和褚月寧去看禮物早早的溜了。

後面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箱子擺在花園裡一角,如沫在帶人清點入庫。

褚潯陽撿着上面的幾個箱子打開了看了看,珠光寶氣映着陽光晃的人眼花。

“頭幾天陛下不是已經賞過一次了嗎?這怎麼又送來這些東西?”褚月寧取了個翡翠的桌子在陽光下看成色。

“誰知道,送了就收下好了。”褚潯陽笑笑,“反正四妹妹你的婚期也近了,就當是給你添妝了。”

褚月寧的臉一紅,嗔道:“三姐你又取笑我!”

褚潯陽笑嘻嘻的和她湊了兩句,心裡卻是十分清楚——

延陵君手裡掌握着蘇逸那裡最新的所有消息,按照那邊的情況,其實今天的這個戰報早在兩天前就該送到了,可是卻被褚琪楓做了點小動作給擋在了路上,一定安排在了今天被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

說白了,就是趕在這個日子裡給她造勢的。

十五年前,先是褚易安刻意的安排,給兩人定了那麼一個特殊的生辰,一鳴驚人得了皇帝的喜愛,十五年後,哥哥故技重施,又再替她鋪平了前面的一步路。

在整個西越王朝之內,她不說是最尊貴的皇女,但是在皇帝的眼裡卻絕對是最爲與衆不同的。

對皇帝而言,什麼乖巧什麼才名全都是虛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社稷江山。

而這種種巧合之下,不得不說,她現在就算是投了皇帝的心頭好了。

這樣也好,她自己越受重視,對父親和哥哥而言也都是好事。

兩人在後院鬧了一陣就相攜離開,剛好二夫人和褚月歆從花園的另一側走過來。

看着堆了滿地的東西,二夫人就忍不住紅了眼,憤憤道:“不過就是湊巧罷了,什麼福星?我呸!”

“娘!”褚月歆皺眉,憂慮的四下看了眼道:“今天府上的人多,當心被人聽了去。”

“我這也是替你鳴不平。”二夫人立刻就變了臉,再看褚月歆這副軟綿綿的樣子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是爭氣,我還用跟着受這份冷落嗎?去年你及笄的時候什麼都是將就,現在到了那兩個丫頭卻是辦的風光體面。現在你都十六了,連四丫頭都馬上要嫁出去了,你的婚事你父親卻是拖拖拉拉的不肯幫着提,你若是能有三丫頭一半的本事,也早就把你父親哄的服服帖帖了,還用得着我在這裡拈酸吃醋的看着別人的臉色瞎操心?”

二夫人心裡憋了許久的怨氣一股腦兒都泄了出來,她不能去找褚易安評理,乾脆就把火氣全部發在了褚月歆的身上。

褚月歆白着臉聽着,暗暗的捏着手裡帕子。

她的婚事本來去年的時候褚易安已經是要提了,可是被二夫人沒眼色的和褚月瑤鬧了那一出納妾時間之後激怒了他,也就暫時擱置了。後來二夫人被關,年後出來又看上了戶部尚書孔家的嫡長子,跟褚易安提及,褚易安卻不看好這門婚事,並沒有答應。

眼見着褚月寧的婚期都定了,二夫人心裡着急,心裡的怨氣就越發的重了,現在皇帝又給了褚潯陽和褚月寧那兩個丫頭天大的體面,這會兒她更是壓不住的心裡犯酸。

若在往常褚月歆雖然不提,心裡也必定會痛恨父親的偏心,不過現在——

她的心思卻是變了。

褚易安不答應孔家的婚事也是正中下懷。

從上元節那日見了蘇逸之後,她對別的事就都不甚關心,只是——

方纔在大門口接旨的時候她特意在人羣裡找了一遍,蘇逸似乎並沒有來。

這麼想來,心裡就不免失落。

二夫人聽她嘆氣,就越發的惱怒起來,甩着帕子大聲道:“說你不爭氣你就是不爭氣,天天的哭喪着一張臉能有用?”

褚月歆就是抿着脣角一聲不吭。

二夫人罵了半天都像是拳頭打在了沙包上,自覺無趣,當即就撇開她氣沖沖的走了。

褚月歆孤身站在小徑上,二夫人的那些話這些年她都聽的膩了早就不當一回事了,父親就是偏心,她能有什麼辦法?

只是——

蘇逸今天爲什麼沒有來?

他慣常不都是好延陵君一起的嗎?她在人羣裡看到延陵君了,卻是沒有找見那人的身影。

褚月歆想着就心不在焉的往前走去,因爲低着頭,險些就和對面過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

“二郡主!”鄭嫣笑了笑,神色之間明顯帶了幾分不自然。

她本來是想一直躲着等褚月歆離開的,可是不曾想對方會直接往這邊走過來,方纔她站的地方根本就藏不住人,不得已只能硬着頭皮先走了出來。

褚月歆一眼就看出了異樣,目光隱晦的一閃,不過情緒卻是沒有外漏,只道:“鄭小姐是出來散步的嗎?”

“我——”鄭嫣點點頭,多少還是因爲方纔誤打誤撞偷聽了他們母女的談話而帶了幾分不自在,“只是隨便走走,這就要回花廳去了。”

說着就要錯過褚月歆的身邊離開。

褚月歆向來擅長察言觀色,目光只略微一掃就察覺了她眼底的情緒不對——

似乎並不只是偷聽了自己母女的談話而導致的心虛,而有幾分慌亂和惶恐。

褚月歆盯着她的背影不免多看了兩眼。

鄭嫣走的很快,不多時就拐過前面路口消失了蹤影。

這邊褚潯陽和褚月寧也分手各自回去換衣服。

方纔在笄禮上的衣物都是爲了這個場合特意做的的禮服,不適合一會兒穿來參加宴會。

褚潯陽會去換了套杏黃色的裙衫出來,因爲要出席宴會的場合,裙子的款式做的相對繁複,裙裾鋪灑,一路走來盪漾開來一大片。

偏生她的腳下生風,裙角飛揚而起,更像是早春枝頭最早綻放的一樹迎春花,明媚的叫人眼前一亮。

延陵君就站在她回前院必定要過的一條長廊上等她,遠遠的看她一路行來,顧盼生輝,哪怕是在自家園子裡也是左右觀望着賞景,十分孩子氣的模樣。

褚潯陽是一直走的近了纔看到了他,腳下步子微微一頓,見到四下無人就快走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你說呢?”延陵君反問,幾乎是習慣性的擡手就要來蹭她的臉頰。

褚潯陽警惕的後退一步,還是笑眯眯的模樣,道:“有事麼?”

延陵君對她的避諱有些不滿,不過也是無奈,遲疑了一下還是重新將手臂垂下,背到了身後道:“這段時間張雲翼頻繁進出廣蓮寺,看樣子褚靈韻像是被他給唬住了,這樣的話,褚琪炎那裡應該也瞞不了多久了,我提前給你說一聲,你好心裡有數。”

一直沒有聽到褚靈韻和張雲翼鬧翻的消息,褚潯陽本來也覺得奇怪,後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北疆的戰事上也就給忽視了。

此時聽了這話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愣了一下,“你是說——”

延陵君略有尷尬的咳了一聲,隨即就飛快的岔開了話題道:“張家已經不能翻出什麼風浪來了,只是褚靈韻會忍氣吞聲卻不像是她的作風,怕是逼急了她後面還會有所動作,所以你要當心點。”

張雲翼是沒膽子殺人的,即使再憤怒也是一樣。

這一點是在褚潯陽的意料之內的,只是她原以爲褚靈韻會走極端的,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忍氣吞聲的受了。

這——

着實不合那女人的作風。

不過這個話題多少讓她有些尷尬,於是褚潯陽也只就輕輕的點了下頭,“嗯,我知道。”

“那走吧,前面的宴會也快開始了!”延陵君一笑,側身給她讓路。

褚潯陽卻是沒動,皺了眉頭看着他。

哪怕只是偶遇,兩人這麼光明正大的一起出現也不合時宜。

延陵君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見着左右無人就搶上前來一步,手臂攬住她的腰身的同時單手一撐旁邊欄杆就攜着她進了花園,一矮身閃進了後面一叢茂盛的花木後頭。

他的脣壓下來的時候,褚潯陽偏頭躲了一下,被他吻在了脖子上,癢的咯咯笑了聲,“做什麼?”

延陵君也埋首在她頸邊低低的笑了聲,然後擡起頭直視她的目光,理直氣壯道:“及笄禮!”

話音未落,已經再度俯首含住了她的脣瓣。

這個日子,的確是有些特殊的,有人願意和她一起來分享慶祝也是好的。

是以褚潯陽並沒有拒絕,踮起腳很配合的勾了他的脖子有些生澀的回吻他。

每逢遇到積極主動的時候延陵君都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也是難得她這麼乖的肯於配合,也就沒有計較。

在褚潯陽看來參與這樣的遊戲多少是帶了幾分玩心,脣舌糾纏樂此不彼的嬉戲,總要分一個勝負出來才肯罷休的一樣。

上一回差點擦槍走火,延陵君這次卻是帶着十二分的小心在戒備的,一直竭力的維持理智,趕在完全失控之前當機立斷的趕緊打住。

睜開眼,卻見那丫頭眸子雪亮的盯着他笑。

然後與他的視線相撞,就忙是往前一撲,把臉藏在了他的肩頭。

他擡手環住她的腰身接住她,目光一瞥掃見斜對面的小徑上有兩個婢子行來,忙是身形一轉,帶她藏到旁邊一株樹幹粗壯的古木後頭,然後背後抵在樹上綿長的吐出一口氣,調整呼吸。

褚潯陽悶頭在他胸前藏了一陣也就無所謂的重新擡起眼睛,手裡漫不經心的繞了一縷他是髮絲在指尖傍晚。

延陵君一直抱着她沒有鬆手,兩個人貼靠在一起,她能聞到他身上淺淡的草藥香氣,她的鼻息間也處處充盈着她的髮香。

延陵君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就垂眸看看過,“怎麼?不開心?”

褚潯陽抿抿脣,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良久之後才擡頭與他對望一眼,道:“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好?”

她以前是不想這些的,可是出了羅予琯和褚靈韻的事情之後突然就有幾分彆扭。

延陵君一時倒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隨後纔有些明瞭。

“是不太好!”延陵君道,強忍了笑意,正色面對她。

褚潯陽碰到他的視線,先是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然後反過味兒來就瞪了他一眼,擡手要將他推開。

現在的情況是,他想娶,但她不肯嫁!

偏偏現在糾結這個問題的還是她。

延陵君一直不認爲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是到了這個丫頭面前耐性卻是無限度的好的出奇。

他一直環着她的腰身不肯送,下巴抵在她發頂,蹭了蹭,“你現在覺得有負擔,沒關係。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就是,不過麼——”

他說着,卻又兀自笑了笑。

褚潯陽正等着他的後話,擡頭看去,卻又被他剛好低頭下來啄了一下脣,然後脣瓣貼着她的脣瓣輕輕的蹭了蹭,後來似是覺得不過癮,又惡意的開啓齒關在她脣上咬了一口。

褚潯陽低呼一聲。

他便又啞聲笑了笑,輕琢她的鼻尖,道:“我的胃口被你養刁了,你現在想不負責可不行!”

褚潯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延陵君見她的眉頭是真的舒展開了也纔跟着展顏一笑,抵着她的額頭道:“我們是在這裡再偷閒一會兒還是去前面?”

“不想去!”褚潯陽脫口道,同時已經推開她,後退一步整理好衣裙,“走吧!”

有些場合,即使再怎麼反感也不能迴避。

延陵君笑笑,走上前去擡手幫她整理好頭髮。

褚潯陽先行一步,延陵君是估算着她應該已經到了宴請女客的花廳之後才從花園裡出來,去了前面的正廳。

酒宴設在正午時分,褚潯陽去時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主位上的兩席自是給德妃和慶妃的,衆人寒暄着剛剛入座,就見外面如沫沉着臉進來在大夫人耳邊說了兩句話。

今天過府的客人多,大夫人又是主人事忙,所以倒也沒有多少人主意她。

褚潯陽的目光掃過去,卻發現如沫的話音未落大夫人的臉色也不由的變了。

下一刻,她似是有些遲疑的看了褚潯陽一眼,見到褚潯陽已經看過來這才下了決心,起身笑道:“郡主,廚房那邊要給側妃娘娘燉補品,可是不知道娘娘的口味,麻煩您給過去瞧瞧吧!”

方氏常年不在府裡,唯一和她接觸多謝的也就是褚潯陽這個女兒了。

“好!”褚潯陽頷首,和德妃等人告了罪就跟着大夫人走了出去,到了院子裡就直接問道:“出什麼事了?”

“大郡主沒了!”如沫道,能夠聽出來是在極力的控制情緒,“平國公府的人來報喪,這會兒前院已經鬧開了。”

“父親呢?”褚潯陽問道,同時腳下已經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不管是褚易安或是褚琪楓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在,都用不着如沫來請她和大夫人的。

“李總管走後宮裡又傳了皇上的一道口諭,請了太子殿下進宮議事。郡王爺去給側妃娘娘請安了,蔣六已經去請了。”如沫回道。

褚月瑤怎麼會死在這個當口?分明就是上門找晦氣的。

褚潯陽也不信會有這樣的巧合,當日她去平國公府之後鄭家的態度還是十分鮮明的,平白無故的怎麼會突然反了悔?

想到外面盛傳的南河王府可能要是鄭家聯姻的事,褚潯陽不禁便有了幾分煩悶——

她本來以爲褚琪炎是不屑於利用這重關係的,難道是她高估了褚琪炎了?

這麼想着就已經到了前廳,因爲主人未到那邊的宴席也只是擺好了還沒開,彼時客人們濟濟一堂都擠在院子裡瞧熱鬧,明顯事情已經鬧開了。

一個小丫頭滿臉淚痕的跪在院子裡,一眼看去有幾分面熟,但印象卻是很淺了。

“是當初跟着大郡主的走的丫頭,菊香。”如沫小聲的提醒。

這樣褚潯陽也就清楚了,大約只是個跑腿兒的,褚月瑤身邊的幾個丫鬟她都認得,而且鄭老夫人的決斷到位,早就把那些可能生事的都給處置了,也才造成了褚月瑤在鄭家四面楚歌的局面。

現在這麼個不起眼的丫頭跑了出來,若不是有人蓄意安排都難。

這會兒褚琪楓還沒過來。

“郡主,大夫人!”那菊香見到兩人連忙抹了把眼淚,悲慼道:“你們快去看看吧,大郡主——大郡主她——沒了。”

說着就自己先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樣的日子裡遇到這樣的事情找上門來,總歸是呼晦氣的。

大夫人的臉色不好,冷聲道:“還不快起來,沒看見府裡有客人嗎?”

菊香被她的疾言厲色給嚇住了,哭聲頓時就卡在了喉嚨裡,目光閃躲着垂下眼去。

說話間褚琪楓和二夫人、褚月歆等人也都聽聞了動靜趕來了。

褚月歆很有些意外的脫口問道:“怎麼會?大姐是怎麼死的?”

“側妃娘娘過世後郡主就一直鬱鬱寡歡,纏綿病榻,其實——其實也不是偶然。”菊香囁嚅道。

褚月瑤患病的消息老早之前就傳出來了,只是人突然沒了還是給人帶來不小的震撼。

菊香垂着頭,又默默地擦了兩把淚,然後才面色乞求的看向褚琪楓道:“郡王爺您看——”

還不等褚琪楓開口,馬上就有人識趣道:“既然府上有事,那郡王爺,微臣等人就——”

“大姐如今已經是鄭家的人了,就算是治喪也輪不到我們東宮來越俎代庖。”褚琪楓道,語氣平平,不冷漠自然也不見多少熱絡,“驚擾了各位客人是我們府上的不是,各位大人和夫人都是過府設宴的,現在宴席已經擺好了,還是請各位先入席吧!”

今天是褚潯陽的及笄禮,這就有人不安分的上門來找晦氣了。

褚琪楓顯而易見就有些不好,卻不知道是因爲是褚月瑤的死訊還是因爲被攪和了眼下的宴會。

深吸一口氣,他看向褚潯陽。

褚月瑤就算是嫁了人,那東宮也是她的孃家,這會兒既然鄭家來報喪,他們若要不聞不問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可是褚易安又不在,褚琪楓一走,這前院道賀的男賓就要被晾在這裡了。

“哥哥!”褚潯陽當機立斷的說道,語氣果決毫不拖泥帶水,“父親不在,大夫人和哥哥先去招待客人吧,我去國公府走一趟就好。”

褚琪楓是不忍她受委屈的,可是現下的這個情況也容不得他磨嘰,於是也沒多想就點了點頭,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去換衣服吧,我叫人準備唁禮。”

“嗯!”褚潯陽勾了下脣角,神色泰然,卻是絲毫沒有因爲自己的及笄禮被衝撞了而生出絲毫的不滿。

褚琪楓又道了歉,引着一衆男賓回了席上。

“郡主——”大夫人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說什麼,只就嘆了口氣,“唉!”

言罷也轉身被如沫扶着往後面的花廳走去。

褚月歆的目光微微一閃,有些遲疑的開口道:“鄭小姐好像今天也來了,要不要——”

“青藤你去,不要驚動其他客人,把鄭小姐請來,隨我一同回去吧!”褚潯陽道。

褚月歆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她會特意提起鄭嫣絕對是別有居心,不過褚潯陽也懶得深究,舉步剛要往後院卻換衣服,不經意的擡頭,卻是撞進一人溫和含笑的眼睛裡。

褚潯陽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那人是前些天有過一面只有的羅國公府世子羅騰。

對方看着的目光裡似是帶了幾分寬慰,見她看過來便是含笑略一頷首。

褚潯陽也禮貌的和他點了下頭,然後就快步進了後宅。

羅翔一直都視羅騰爲眼中釘,平時對他就關注頗多,更遑論最近他自己的注意力也多集中在東宮和褚潯陽身上,剛纔被這少女果決的氣度吃驚不小,本來也是駐足多看了兩步,這麼一瞧竟赫然發現自己的堂兄也正對着佳人獻殷勤。

新仇舊恨,幾乎一股腦兒就全部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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