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顏陪外祖母馮老夫人說了會話,看着老夫人乏了,便回自己的隔間去睡覺。
小小的隔間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老夫人疼愛外孫女,讓人換上的東西都是頂好的。
把壓箱底的一些老物件都拿出來了。
碧顏看着屋內的擺設,無奈的笑笑。
然後去了淨房洗漱。
在客棧上也沒有好好好好泡個澡,現在終於有條件了。
木桶早已放好,氤氳的水汽騰騰昇起。
碧顏除掉衣服,踏進了浴桶。
她洗澡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在。
白梓往水中撒了一些花瓣之後就出去了。
在屋外面坐在小凳上守着,等小姐洗完澡。
泡在熱水中,碧顏舒服的發出了嘆息聲。
一路上奔波,今天又陪着舅母外祖母說了很長時間的話,她也有些累了。
泡着泡着眼皮就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隔間內,李辛爾忽然出現,看了一眼牀榻之上,無人,眉頭微微蹙起。
又感應了一下,突然耳朵根就紅了。
不過只是一瞬又有些無奈。
還真是不會照顧自己,泡澡都能睡着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右手手指屈起,對着淨房的方向彈了一下。
碧顏正睡得香甜呢。
突然就醒了。
睜開眼睛一看,水都有些涼了,趕緊起身,擦拭乾淨,穿上乾淨的衣裳。
走出了淨房門,就見自己的丫鬟白梓也已經靠着牆睡着了。
好笑的推了推。
白梓一下子就醒了,看見碧顏趕緊站了起來。
“啊,小姐,你洗完了都怪奴婢,一不小心就。就睡着了。”白梓懊惱的捶捶腦袋。
“好了好了,快去睡覺吧,別自責了。”碧顏輕笑道。
“哎,是。小姐我讓人把那水都倒了,就去睡。”
“恩。”碧顏點點頭,先回了房間。
李辛爾施了隱身術,靜靜的站在窗前看着碧顏一步一步靠近。
目光還在碧顏的發上搜索了一下。
玉簪子呢。
碧顏早在回馮家大堂的時候就把玉簪子收起來了。
不然出去一下頭飾就換了,舅母或者外祖母問起。她該怎麼回答呀。
很快李辛爾就得到了答案。
碧顏坐到了梳妝鏡前,正轉杯拿起木梳梳頭髮,忽然看到了眼前的首飾盒子。
遲疑了一下,便打開了。
李辛爾眼前一亮。
那玉簪子就靜靜的躺在裡面。
碧顏拿出簪子,放在手裡,眼神複雜的看着。
李辛爾慢慢走近,站到了梳妝鏡前,他想看清楚碧顏的眼睛。
碧顏的心很亂。
這個玉簪子她要怎麼處理呢,就這樣一直收着,一次都不戴了嗎。
還有阿呆。明白了阿呆的心意,她以後要怎樣面對他。
看着碧顏糾結複雜的神色。
李辛爾忍不住伸出手想撫上她的臉,只是伸到一半又趕緊收了回來。
隱身術下的觸摸也是有感覺的,他,不想嚇到她,還是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就已經很好了。
白梓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自家小姐還坐在梳妝鏡前,奇怪道:“小姐,你不累嗎。怎麼還不睡?”
“哦,馬上睡。”
碧顏趕緊把玉簪子又放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合上了蓋子。
起身走到牀榻之前。
白梓又把被子好好整了下。
“小姐,好了。你快睡吧。”
“恩。”
碧顏脫掉鞋,上了牀榻,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白梓又仔細在屋內檢查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出去了。
她在外面的一個小榻上睡着。
碧顏既然剛纔能在浴桶中睡着,眼下什麼事都不想了。一合上眼,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聽着牀上的人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李辛爾靜靜的站在榻前,迷戀的看着。
即使換了一張臉,也還是那個人。
她還在,就好。
能看着她入睡,這在以前對於他只是個奢望,現在卻真的實現了。
這樣真好。
屋內一片安寧,月光透過窗櫺進來,照耀在碧顏熟睡的臉龐之上,顯得更加朦朧。
李辛爾就一直站在那裡,陪伴着熟睡的人兒。
月光下的眸色越發溫柔,像一汪海洋,碧藍深邃,只能看得見那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過去。
墨子憶從張府去而復返。
他又去碧顏的故居了。
還很調皮的在碧顏睡過的牀上躺了一會,走的時候順了幾個看着不錯的小東西。
心情很不錯的回來了。
進了馮府,他想了想。
孃親肯定睡着了,還是去李叔叔那吧,李叔叔用不着睡覺,可以和他說話。
想着就飄向了李辛爾的房間。
只是進去後才發現,屋內空無一人,連妖君都不知道去哪了。
“什麼情況,人都去哪了?”小臉上滿是疑惑與不解。
算了,不管他們去哪了,反正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厲害,也沒有危險,只能去找孃親了。
小鬼慢悠悠的晃盪到了碧顏的房間,還沒進屋,就感覺到了熟悉的人。
額,是李叔叔。
墨子憶有些錯愕。
咳咳,李叔叔怎麼跑到孃親的房間了。
他悄悄地靠近了窗戶,往裡面看。
李辛爾的隱身術對他可沒有作用。
看着李叔叔高大的身軀站在牀榻之前,溫柔的注視着熟睡的孃親,墨子憶驚訝的睜大了嘴巴。
從李叔叔的目光之中,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種濃濃的愛意。
李叔叔對孃親竟已用情至此了嗎。難道以前就是了嗎?
一時間心裡有些複雜,不知道該作何感受,只是看了一會,便默默地離開了。
李辛爾擡起了頭,看了看那個消失的小身影,又低下了頭。
碧顏睡覺很不安寧,時不時就要翻下身,或踢下被子。
每次她不安寧了,都有一隻手默默地替她把被子蓋好。
傻瓜,若是沒有人照顧你,你該怎麼辦呢。
以後都有我在。
李辛爾再次露出寵溺的笑容。
牀上的人夢囈了幾句,聲音很小,也不知道是說些什麼。
只是李辛爾的耳力又怎麼會聽不到呢。
她說得是“不可以,不可以,我們不可以。”
只是一瞬間,他的臉上就寒霜凝起。
爲什麼不可以,爲什麼,你到底在怕些什麼。
他此刻真想把熟睡的人搖起來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