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篇_第二百七十九章 挑釁

織成下意識往後坐了坐,背脊靠上了堅硬的車壁。她心中一慌,趕緊轉到了別的念頭上,比如……今天又收到了幾封來自洛陽的書信。

齊方等人雖然“悲怒交加”地返回洛陽,向身爲“主母”的崔妙慧稟覆董真“失蹤”之事,但是因爲美人是由董真送來的,所以還是留下了兩個護衛。這也可以解釋爲董真之事後,齊方等人的警惕心大起,不願董氏所獻的美人兒再有什麼差池。

這兩個護衛,其實是楊阿若手下的遊俠兒,遊俠兒們用他們特殊的辦法,從附近石縫下、樹洞中甚至是荒草裡,準確地拿到由飛鴿傳來的書信,並且理所當然地秘密呈給了車中的“美人”——而美人自然會直接轉手給了自己的“小婢”。

齊方在臨行前告訴過織成這件事,所以她倒並不驚異,只是笑道:“他們知不知道車中美人是你?”

楊阿若搖搖頭,帷帽上的紗簾隨之輕輕拂動:“他們只要奉命將書信遞到車中便可。”

彷彿聽出了織成話中的戲謔之意,他側過臉來看着她:“連你都嘀咕我是否是個毀了容的醜八怪,他們又怎會想到我會成爲‘美人’?”

他怎麼猜得出自己當初所想?

織成頓時臉上發熱,嗔道:“你戴着那個銅面具,嚇也要把人嚇死了,誰會猜到面具下面是一張俊臉?你又不是蘭……蘭……”

驀然想起來,那同樣以面具覆面,同樣俊美擅戰的蘭陵王,此時還未來到這個世界上來呢,遂吞了回去。

楊阿若倒有些興趣:“怎麼,還有人跟我一樣?”

織成搖搖頭:“他跟你不一樣。他雖然勇武蓋世,未曾死於沙場,卻屈服於帝王,倒被一杯鴆酒奪走了性命。”

“君王?”雖隔着面紗,但從話音之中,織成便能想象得出,他長眉微挑、意氣風發的模樣: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俯身侍君王,令我不得開心顏?”

這便是楊阿若!

他與曹氏兄弟,何晏甚至陸焉都是不同的,對於織成的所作所爲,他們雖然都是支持她的,但情況又各各有異。

曹丕未必當真欣賞,但他一直在默默地幫助她。曹植是唯大兄馬首是瞻,加上覺得織成性情直爽對自己脾氣,所以也自然而然地支持。何晏的心思比較難以捉摸,有時象是欣賞,有時又是向曹丕表示妥協。陸焉是天性淡泊,又以爲她是謫貶的神女,多了些同情,所以分外體諒優容。

唯有楊阿若是不同的。

她真實身份究竟是誰,也許他早就知道了,也許他根本不在意。他對她的幫助,來自於他對她的認同。要不是她知道時空穿越局只有她一個志願者,她幾乎要認爲他也是穿越過來的了。

大年初一,異時空的第一個春節。雖然沒有陽光,風比前幾天更冷了些,呼嘯着掠過車外荒蕪的田野。

但織成卻覺得溫暖,因爲這是來到這個時空後,自己第一次找到了一種親切的相似,而溫暖的來源,正是眼前這個豔若桃李的男子。

她低頭仔細翻閱那幾封信,一封是崔妙慧的,說到了織坊的近況。織成走之前除了留下“天水碧”外,還有幾處新奇的錦匹織法,今天已經投入生產。因爲都是質優價高的精品,她打算下一步打通幾條商路,首先是讓錦匹先進入東吳。織錦方面,巴蜀最優,因爲一種天生的優越感,他們很難接受外來的新奇錦匹,何況雲落坊成立不久,即使有天水碧出了次風頭,也遠遠未將名聲傳至巴蜀,打開市場較爲困難。至於近在咫尺的鄴城,但城中貴人們卻一直以蜀錦爲尊,這樣的新錦很難引起他們重視。唯有東吳,在後世雖以絲綢而聞名天下,但當時卻處於弱勢。但正如其統治者孫權一樣,這是一片謙虛謹慎但又生機勃勃的土地,以兼容幷蓄而著稱。相比而言,他們會以更寬容的心態來接納這些來自一個不知名織坊的新式錦匹。

崔妙慧這樣快捷的速度,和對市場的精準把握,倒是讓織成有些吃驚。從時間上來推斷,崔妙慧並不知道“董真”的“遇害”,字裡行間充滿了信心與對未來的憧憬。

畢竟,有錢有人還有技術,雲落織坊是她牛刀小試的開端。作爲崔氏曾精心培養卻中途舍掉的棄子,她並不甘心自己只困於後宅之中,保命而已,苟延殘喘。

還有幾封信,卻是來自遙遠的巴蜀。織成草草看過,摸出懷中的火摺子,當空一晃,火焰吐出,過不多時,便將那幾張帛紙化爲灰燼。

她思忖再三,想到崔妙慧很快得到董真“失蹤”的訊息,不會再有什麼信件往來,人多眼雜,有楊阿若在,勝過千百護衛,故還是將兩名護衛遣走。

一路無話,只是越往西走,越覺四周荒涼。不時可以看到傾頹的房舍裡坊。田野裡一片狼藉,看得出曾被大軍踐踏過的痕跡。已是開春了,土地還沒有被翻耕過的痕跡。織成心中暗暗納罕。這一次的路線,她大致是瞭解的,先由洛陽至長安,再由長安轉道至荊州,在夷陵轉水路溯江而上。

眼前的官道十分筆直平坦,顯然是經過了人爲的修茸,單看這官道規模,便知道長安在前方不遠。然而既然修好官道,爲何任由土地荒蕪?織成依稀記得,曹丕說過眼下正大力發展屯田,屯田又是打仗的重要後方來源。事實上從曹操起家之後,就一直非常重視屯田,怎麼會空出這大片的田地不耕種?

楊阿若忽然道:“這片田地看上去多有肥沃之土,實則土壤只有薄薄一層,下面皆是亂石。這樣的薄田是沒什麼價值的。不過我看雖然空在這裡,四周的界碑卻象是新立的,且頗爲明顯,顯然是另有用途。”

織成不料他竟看出自己心思,不由得道:“能做什麼用?”

楊阿若伸手往車壁之上的夾層中,取出一隻茶壺來,斟出一盞來,一飲而盡。又取另一盞斟好,遞給織成。

此時因官道平坦,車行甚穩,但楊阿若盞中茶水卻未免太穩,居然絲毫不起波波瀾,更無點滴潑灑而出。顯然,是那十根修長如玉、卻又柔韌如柳的手指之力。

早知道他的武功很厲害,但究竟厲害到什麼地步,織成並不知曉。但是,從前織成無論是銅雀臺對上武衛,還是當初在洛水畔遇到麻衣人,甚至包括張修等人在內,但凡武功高強者,或許是因曾手沾血腥,都有一種濃重的煞氣。

至於曹操、曹丕等人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身份貴重,那種氣度壓倒了煞氣,卻轉化爲其他的威壓之感。比如曹操雖然矮小,卻令人一見生畏。又比如曹丕,儘管端凝冷肅,但仍然有着一絲不同尋常的寒冽。

唯有楊阿若,和他們都是不同的。

當初戰陣之中,他儼然化身猙獰修羅;但私下相處,即使他態度看上去冷傲寡言,卻如山間幽泉、鬆底濃蔭,唯讓人覺得自內而外,通體清泠而已。

而自那夜相處之後……

織成心中浮起一種荒謬之感。

自那夜相處之後,其實每一夜,兩人都是同牀而眠。他那種冷傲也彷彿消失了,雖然帷紗掩去了臉上的神情,然與他相處時,卻沒有絲毫的不適和不安。

織成接過茶盞,趕緊飲了一口,茶水猶溫,入口十分熨貼舒適。便聽楊阿若道:“長安昔爲帝都,自高祖五年便定都於此。昔婁敬建議建都於長安,羣臣多來自關中,紛紛反對,認爲要建都洛陽最好。高祖便徵詢留侯,留侯說:“長安爲金城千里,天府之國。洛陽建都的東周雖然比秦僅兩世好,但是城郭僅數百里,田地太薄,四面都是平地,容易遭受到攻擊。其實又何嘗是洛陽如此?便是長安附近,也有許多這樣的地勢。你所看到的這些土地,屯田實在不易,便是這樣一種情形了。但這樣大的一片土地如果荒蕪下來又太過可惜,我聽說有人向朝廷獻計,說此處可建如昔日洛陽九市一般的大集市,如此一來,可與洛陽城中的金市遙相呼應,且又可帶動四周村落皆以商爲業,百姓謀生求食,便能安居於此。不但可爲朝廷供應豐厚稅賦,且可爲洛陽城另一重屏障啊。”

織成恍然大悟,道:“這倒不失爲一個主意。只是當下不是很輕視商賈麼?百姓肯以商爲業否?”

說到此處,便覺車身輕輕一頓,傳來些嘈雜之聲,卻是車隊已經停了下來,想必是在打尖歇息。

二人這幾日奔波,已經習慣,遂不加理會。只是原定要經過長安的,卻也改爲抄近路繞過,沒能看到那座東西方聞名的大都市,織成覺得還是有些遺憾。

楊阿若輕聲一笑,接着方纔話題,說道:“亂世之中,能存身立命,已是不易了。況且士農工商,農人也未必就比商賈高貴多少。眼下天下紛爭尚未平息,各路諸侯都覬覦社稷神器,誰的實力雄厚,誰的機會就更大。所謂實力,主要便是財力。商賈之業雖是賤業,昔日也曾被人瞧不起,但如今亂世之中,謀取商機,倒可以一本萬利。朝廷心中急切,自然顧不得許多。你沒見史萬石雖是商賈,卻儼然已成貴人家的座上之賓,連永和裡的侯府都能公開入住麼?”

他說到此處,忽然眉頭一蹙,道:“是誰過來了?”

他雖是遊俠,織成昔日也沒有什麼機會與之促膝深談,如今方知他心中頗有邱壑,絕非是有勇無謀之徒。正聽得入神,陡聞此言,耳中一注真力凝聚,果然聽見有腳步之聲,往這邊急急而來,似乎還並非一人。

那腳步之聲雖然輕盈,卻回聲濁重,顯然是兩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前者步律均勻,論到輕盈之處,非但是比後者要強,似乎還要勝過尋常之人。

正思量之間,卻聽車轅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有一個女子尖聲道:“誰是楊姬,出來!”

織成怔了一下,甚至是楊阿若也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楊姬”,當然便是楊阿若了。反正一個被獻給權貴的美人也不需要什麼名字,只要有姓就行。而因爲是董真送來的,史萬石另眼相看三分,且從前有董真在,曲黎等人在一路上也相當客氣。飲食茶水,皆是有專人送到車上,不與其他女伎雜與相處。更加沒有露過面,一直以來頗爲清淨。

如今竟然來了兩個陌生女子,指名道姓,一聽便是來者不善。織成不禁好奇,想起自己還是“楊姬侍婢”身份,趕緊一掀簾子,探身問道:“何人喧譁?”

所謂養移體,居移氣。織成來這時空也有數月之久,也曾一呼百喏,從者如雲,此時只是短短四字,聲音不高,卻已頗具威嚴,那問話的女子原是氣勢洶洶而來,此時不由得一愣,竟不知如何回答。

織成坐於車門前,俯身下瞰,將兩個女子的神態表情,都盡收眼底。

當前一個女子衣着錦繡,髮梳高髻,且容貌甚美,一看便知不是尋常女伎。尤其是她的身段玲瓏婀娜,真可謂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修頸秀項,*細腰,體態極是美妙。

織成如今已經見過了不少世面,一見便想道:“原來她是個舞伎出身的姬人。”

但見她服飾華麗,且那花紋十分眼熟,是黃底平紋織錦,正是當初織造司綾錦院中的織室所出。此錦算不得上品,但一匹價格約有三千錢,也不是尋常女伎所能穿着的,史萬石又不是慈善家,捨得下這樣的本錢去爲一個女伎做爲常服,當然是篤定有賺回來的時候。只一看這衣服,便知道她是與“楊姬”一齊被獻入益州的重點戲之一,也正是另外那一位“美人”。

她們這樣的美人,與那些婢伎不同,婢伎們便是入了貴人之府,也是要執賤役的。但是她們卻有機會得到主人的愛寵,成爲妾室和小妻甚至是側夫人。所以她們的地位,相對來說比婢伎們要高很多,往往被稱爲“姬”。因爲這些女子大多沒有名字,所以冠以其姓,以區別稱呼。

這些時日因爲董真在車隊之中,曲黎等人又極是敬畏,所以這位美人一直屏息靜氣地呆在自己車中,正如“楊姬”一般,飲食俱有人送至車內,無聲無息。若不是此時跑來發飈,織成幾乎要忘了這位美人的存在。

不過,眼前這位美人兒畢竟是有些自矜身份,始終是保持了天鵠一般優雅的姿態,亭亭玉立。而那發飈的女子卻姿色平常,只一雙吊梢眼看上去有些尖刻,讓人一見便心生不喜。從服色來看,這女子顯然是那位美人兒的侍婢。所以打頭陣的事情,自然就當仁不讓地上來了。

此時她只是一愣之下,旋即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你我都是一樣的人,什麼‘何人喧譁’?何人又喧譁了?”

織成想到自己眼下的確是“楊姬”的侍婢,心中有些好笑,遂點頭道:“你說得也有理,不知你跑來我們車前,究竟有什麼事?”

那侍婢原本是以爲織成必要與她相爭的,誰知織成竟如此好說話,態度和緩下來,便不象先前那樣頗有威勢,心中輕視之意油然而生,想道:“也不過是個軟泥糊的鳥蛋,盡是外面光罷了!”

卻是往後一退,望着那着黃錦袍服的美人兒,傲然道:“這是我家樑姬,前來與你家姬人說話來着,你還不快讓你家姬人下車迎接?如此不通禮數,還說是世家出來的,我瞧到時去了益州,只怕要被人笑話呢!”

織成暗暗一曬,心知是因爲“董真”出事,生死未明,齊方等人又已撤走的緣故。原本二美人都被獻入益州,就將面臨着後宅中的明爭暗鬥。這樑姬認爲“楊姬”落了單,且依恃的靠山家主不知所蹤,正是惶恐不安之時,所以趁機想來生事立威。若是“楊姬”因此伏了她,此後便多了個幫手。

她這些宅鬥中的小九九,雖然也有些頭腦,織成曾在天下最複雜的女子聚集之所——織坊和深宮呆過,如何看不出來?只覺得這些女子們實在是太過目光短淺,以爲自己宅鬥手段多麼高明,甚至仿效春秋戰國時期合縱連橫之舉,但不過也是坐於深庭一隅,偶爾觀天罷了。

當下有些好笑,淡淡說道:“我家楊姬,出身隴西董氏,雖然比不得崔盧鄭氏這樣一等一的冠右大姓,卻也是真正的世家之族。一舉一動,從無差池,遠離是非,淡泊自居,這樣還會被益州之人笑話,卻不知笑話的究竟是誰呢。”

這幾句話卻在諷譏那樑姬主僕了。她們拋頭露面,跑來車前挑釁,侍婢的態度又粗魯無禮,相比而言,的確更象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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