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她仰着小臉,軟軟糯糯地喚了一聲。
君天瀾盯着她看了片刻,卻什麼話都沒說,收了視線往牀邊走。
沈妙言跟上去,見他張開雙臂,便搬了小凳子,乖覺地去給他更衣,仍舊絮絮叨叨地:
“國師,喝花酒多貴啊,不如買兩個乾淨漂亮的姑娘放在身邊,收了做通房丫鬟,經濟又實惠,還能隨時欣賞,多好!”
她說着,褪下君天瀾的外裳,掛到一旁的衣架上,又將他裡面絳紫色的內襯脫下來,從櫃子裡取出一套乾淨的雪白中衣爲他穿上。
她的動作已經很熟稔了,提着小裙襬忙前忙後,小嘴裡不停嘮叨,像是一個數落自家夫君的小小媳婦兒。
“媳婦”這個詞從君天瀾腦海中掠過,讓他的心倏地一緊,他怎麼會想到這個詞的?
沒等他想明白,沈妙言突然發出一聲驚呼,他迴轉身,便見她踩翻了板凳,往地上栽去。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撈她,大掌攬住她的小腰,一個旋身,便將她按在了大牀上。
他壓在她的身軀上,她的身子很軟很香,在他身下小小的一團,睜着貓兒一般的茶色雙眸,驚駭不定地望着他。
而他隻身着中衣,衣襟大敞着,精壯的胸膛貼着她嬌小的身軀,嚴絲合縫。
沈妙言整個人都懵了,兩人的面龐相距不過半寸,鼻尖靠在一起,瞳眸中都是彼此的倒影。
寢房裡很安靜,燭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兩人能清晰地聽見對方的呼吸。
“國師,”沈妙言聲音甜軟,皺着小眉毛喚了一聲,不安地扭了扭小身子,“你壓着我了……”
他好重,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別動……”君天瀾聲音低沉,面色有一絲不自然,只壓着她不動。
“國師……”沈妙言又軟軟喚了一聲。
正在這時,添香挑了簾子進來,“主子,顧管家說——”
她的目光落在牀上,瞳眸驟縮,呆愣半晌後,脫口而出:“主子,小小姐還這麼小……”
她說着,覺得她一個奴婢說這話顯得不大合宜,只得又改口道:“奴婢去吩咐廚房,煮一碗紅糖雞蛋給小小姐吃好了。”
說着,便紅着臉往外面跑,剛跨出門檻,卻又忍不住回頭:“主子,小小姐才十二歲,您要憐惜着些啊!”
說罷,連忙掩了門,背對着雕花木門,驚魂甫定地喘氣。
主子那麼高大,小小姐那麼嬌小,他壓着她,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
再說,主子的身體那麼強壯,若是動起來,小小姐那麼嬌弱,可怎麼受得了……
她不禁捂臉,主子好禽·獸哦!
寢房內,君天瀾坐了起來,自己理了理衣裳,將衣襟繫好,一張臉黑得能滴出墨來。
沈妙言卻有些莫名其妙:“添香姐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說給我煮紅糖雞蛋吃,我又不愛吃那個。”
說着,便去抱君天瀾的胳膊:“國師,我剛剛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還是你想收了拂衣姐姐和添香姐姐做通房呢?”
她無知無覺地蹭着君天瀾,身上散發着小姑娘特有的體香。
君天瀾已經二十歲,雖從未同女人做過那種事,可到底是年輕氣盛,自然受不了她一個小姑娘老這麼蹭他。
於是,他很惱火地將她拎起來,大步走到東隔間前,將她摔了進去:“以後離本座遠點。”
沈妙言莫名其妙,望着被拉上的月門布簾,一臉茫然地站了片刻,隨即撇撇嘴,爬上了自己的小牀。
君天瀾站在月門外,一張臉陰沉可怕,對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姑娘撩撥這件事,很是惱怒,於是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添香正從小廚房回來,看見他嚇了一跳:“主子,您怎麼出來了?”
說着,便探着個腦袋想往門內瞅。
君天瀾冷聲:“備水,本座要沐浴。”
“是。”添香尋思着沈妙言是不是也需要沐浴,於是好心問道,“主子,可要把小小姐抱出來一同沐浴?”
君天瀾給了她一記冷眼,添香一哆嗦,不敢再廢話,連忙去準備沐浴的水。
“放冷水就夠了。”君天瀾聲音泛冷。
添香愣了愣,意識到什麼,不禁回頭看向君天瀾,他已經大步進了隔壁廂房。
送換洗衣裳過來的是夜寒,他隔着屏風,聽着裡面嘩嘩的水聲,一張娃娃臉上滿是糾結。
剛剛添香把他們召集到一起,神神秘秘的,說是主子把沈小姐睡了。
他就納悶兒了,沈小姐那麼小,主子怎麼下得去手的!
他正胡思亂想着,君天瀾洗完了,從屏風後走出來,瞥了他一眼,見他神情不對勁,不禁皺眉:“有什麼話,直說。”
“這……”夜寒忐忑不已,擡眸怯怯地望了他幾眼,拱手先說了正事,“主子,剛剛顧總管收到帖子,說明日韓家會過來提親。”
“嗯。”君天瀾表情淡淡,擡腳往外面走去。
夜寒磨蹭着跟上去,卻看見房間角落,躲着其他幾名暗衛,一臉八卦意味,夜凜也在其中,不停地對他使眼色。
於是他微微咳嗽一聲,壯着膽子問道:“那個,主子啊,沈小姐她可還好?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瞧瞧?您這麼強壯,沈小姐怕是吃不消呢。”
君天瀾身子一頓,猛地迴轉身看他,夜寒嚇得要死,連忙閉緊了嘴。
君天瀾負着雙手,倒也不氣了,摩挲着扳指,似笑非笑,瞥過廂房的每個角落:“去院子裡大樹下吊着。”
夜寒瞬間苦了臉,卻又聽他一字一頓說道:“每個人都去,包括添香。”
守在門口的添香身子一僵,隨即痛苦地吸了吸鼻子,她已經許久不曾被責罰過了,好後悔今晚多嘴多舌……
君天瀾走後,藏在廂房裡的暗衛們紛紛走了出來,夜凜一巴掌呼到夜寒後腦勺上:“你不會委婉點問嗎?!”
夜寒摸着後腦勺,頗爲無辜:“那下次換你來問好了。”
第二日一早,沈妙言服侍君天瀾洗漱穿衣完畢,出了房間,便看到院子裡的大樹下,掛滿了倒吊的人,連添香都在其中。
一陣風吹來,人影晃動,頗爲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