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墨正在院子裡扎鞦韆,原先陸家小院兒有一隻。他記得娘子很喜歡那鞦韆,經常會去坐坐。正巧他今日有空閒,這就拿了木料、鋸子的在院子裡忙碌起來。
就在這時,荷花上前說:“老爺,方小姐等在外邊兒。”
要說陸彥墨覺得搬進大宅子最大的好處就是各個院子中間都有門相隔,不相干的人也沒機會進來。
“去問問她來做什麼。”
他畢竟是個男子,要是平常在外邊偶遇也就罷了。可這會兒娘子不在府中,方若秀就貿貿然找來,多少不太妥當。
荷花一向看方若秀不爽快,但她謹守本分,也沒露出絲毫不滿的神情。倒是方若秀身邊那個叫阿蘭的丫鬟,和她一樣都是下人,也不知道輕狂個什麼勁兒。往日對她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可真真好笑。
“陸哥哥呢?”方若秀皺眉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丫鬟,一臉的不痛快。
“老爺讓我來告訴小姐,夫人此刻不在府中。方小姐若是有事,等夫人回來後再商量。”
“我是來見陸哥哥的!”方若秀大聲說。
荷花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好笑道:“方小姐和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您一位未嫁女,來見一個外男算什麼事兒啊?就算有什麼事,也不該這時候登門,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要說閒話的。”
“你……”方若秀縱然想把陸彥墨拿捏在手裡,可被一個丫鬟揭破心思,還是難免感覺到有些羞恥。這荷花就差指着她的鼻子罵人:“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這是打着夫人不在家,就要勾搭老爺的主意。呸,不要臉!”
果真是蘇月白養出的下人,和她一樣都是賤坯子!
荷花佯裝沒看到方若秀眼中的怒火,恭恭敬敬的說:“方小姐要真的有事,就等一等吧。”
“不行,這件事很重要,我要非要見到陸哥哥不可!”方若秀對阿蘭等人道:“你們給我攔住她,我親自去見陸哥哥。”
荷花哪裡是阿蘭等人的對手,不僅被攔在門外,還被針對。
方若秀風風火火衝進內院,見到陸彥墨時就迫不及待的宣佈:“陸哥哥,你可知那姓蘇的女人都做了什麼!她竟敢揹着你去見外男!”
陸彥墨只覺莫名,這人是有病不成?好端端的跑來說什麼娘子的壞話。當即就說:“娘子今日應邀赴宴,去了十里香。假如你說的外男是劉震,那這件事我早已清楚。”
方若秀的臉色跟見鬼一般,她瞪着陸彥墨道:“她可是去見外男,你就一點都不在乎?!”
陸彥墨挑了挑眉稍,奇怪的問:“我爲何要在乎?這件事很奇怪?她不過是出門去,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方若秀都快急瘋了,忍不住說:“剛剛荷花還譏諷我,說我不該來見一個外男。怎麼她蘇月白可以,我卻不行?!”
荷花的聲音不大,但陸彥墨是習武之人,何況只隔着薄薄的一扇門,自然聽的清楚,因而就說:“娘子是個生意人,和合作夥伴見一面有什麼稀奇的?你一個未嫁女,該謹守本分,不要總是咋咋呼呼的。
也不知道方夫人究竟是如何教你的,一點禮教都不懂。你該叫我的妻子爲嫂嫂,你適才稱呼她爲什麼?姓蘇的?可見,你對她是半點尊重都沒有。”
方若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哥哥是瘋了不成?他竟覺得蘇月白一點錯處都沒有,甚至還在她替她辯解。可見蘇月白手段厲害,竟把陸哥哥迷惑到這種地步。
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道:“我也是擔心陸哥哥,生怕你被人給騙了。”
“那就是大大的笑話了。”陸彥墨不客氣的說:“我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何至於被人哄了?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在房裡多看看書,繡繡花,別每天惦記着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這話就差挑明:別煩我,我這忙着呢。
方若秀進門時有多囂張,離開時就有多狼狽。她如何都沒有想到,即便聽到了蘇月白去見了別的男人,陸彥墨還是這種態度。難道真的要捉姦在牀,他才肯認?
深吸一口氣,她看着一臉狼狽的荷花,厭惡的說:“鬆開她,咱們走。”
……
蘇月白沒料到劉震與齊陌白的組合碰撞,竟能誕生這樣的火花。各種奇思妙想的想法,讓她的靈感一個接一個的迸發。
她恨不得手中有一支筆,要將這些靈感都記錄下來。
“看來咱們的話題蘇老闆不感興趣,一直沒搭腔。”齊陌白笑道。
“我這不是聽你們兩人說,就受益匪淺,哪輪得到我插嘴。”
“喲,這是怪怨我們兩個男人如太多舌?”
“去去去,可沒那回事。”蘇月白飲了一口果釀,笑問:“是不是覺得應該和劉公子早些認識?有沒有相遇很晚的感覺啊?”
“瞧你說的。我與劉公子在京城就遇到過,也曾在一起飲過茶。”齊陌白看向劉震,問道:“劉公子,你說是不是?”
劉震從記憶中勉強揪出一段回憶,這纔想起來他竟真的和齊陌白遇到過。那時辛香坊的分店還沒有進入京城,兩人還在齊月閣中品了茶,吃了點心。
“齊公子說的是,我們當初的確是有一起喝過茶。”
“好哇,你們兩個偷偷享受,倒是忘了我。說,還是不是朋友?”
齊陌白輕搖摺扇,一臉痞笑:“這就難倒我了,京城離青沙鎮何其遠?蘇老闆要是有心,不如往京城走一遭。我和劉公子也好盡下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下蘇老闆。”
“齊公子說的是。我早就邀請過蘇老闆,可她寧願待在青沙鎮,也不願意去京城。”提到這裡,劉震還好奇的問:“蘇老闆是不是對京城有什麼偏見?”
蘇月白不理會齊陌白看好戲似的眼神,解釋說:“你們兩個倒是習慣了,也不考慮一下我這種很少出遠門的人。去一趟京城容易嗎?又是乘船,又是坐車的。只怕人還沒到京城,就被折騰的只剩下半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