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白見他刷的一下將摺扇打開,故作風流在她面前扇啊扇的,自己都替他尷尬。
按理說李長生的模樣倒也不算差,英俊小生。要蘇月白說,拿到現代去,那絕對能和那些小鮮肉們比上一比的。
又因李家好歹是個財主,他從小就在蜜罐裡養大,難免有種區別於普通家庭孩子的優越。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感覺倒是挺傲嬌的。
不過這位顯然是白瞎了他一張好臉,裝的是文弱小生的做派,透出的是下流的氣質,油膩的像陳年的豬油。
蘇月白只想讓那些眼神兒不好的姑娘們擦亮眼睛,好好看清這個人渣。
就算這人長得再好再有錢,不僅沒有禮貌,手段也殘酷,更重要的是不可一世的嘴臉格外討厭。
顯然,李長生將蘇月白厭惡的幾點都給佔了。
自持風流,以爲是個女人就得對他投懷送抱,這白日夢做的也太長了。
短短几秒鐘,蘇月白心中浮想聯翩。
李長生還當她是看呆了,更加得意。也不枉他這些日子忍着自己不喜歡的吃食,天天往這小館子跑。
就算有出息,成了辛香坊的老闆又如何。看到他李少爺,還不是得跪地抱大腿。
便得意洋洋,語氣也不似之前的謙恭,而帶着股驕縱味兒。
“蘇小姐,別來無恙啊。”
蘇月白在心裡悄悄翻了個白眼兒,心想:瞧瞧,什麼叫討厭?這就是。一句寒暄的話,也能說得矯揉造作,噁心至極。
蘇月白淡淡頷首,端着夥計送來的熱茶,抿了口。
李長生見她這樣,心裡愈發不屑。
不就是個村姑,還裝什麼大小姐。
“上次一別,也有數月,蘇小姐……”
蘇月白不鹹不淡的打斷他的話:“沒記錯的話,你上次是被我相公揍得滿面梨花開,才躲着不敢出來的吧。怎麼?養了一段時日,把膽子也養大了,都敢在我面前晃悠着找存在感了?”
陸彥墨那一拳還是卸了力的,不然李長生怎可能只斷了鼻樑骨。
饒是如此,在李公子的心中,陸彥墨也等同於一個巨大的威脅。
報官?他纔不會報官。這麼丟臉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敢到處宣言。
蘇月白正是知道這一點,直接掐住李長生的七寸,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這說的哪裡話,不都是誤會嘛。”
“誤會?誤會什麼?誤會你沒有自作多情以爲我對你有好感?還是誤會你沒有使手段撬人家牆角?還是誤會你沒有跑我這兒釣魚來?”
李長生被她這一噎,又加上蘇月白先前說過的話,讓李長生臉色變了又變,那叫一個精彩。
“我和你也是舊識了。你和小妹關係一直不錯,但因爲一點點小誤會就成了仇人,大可不必要。”
蘇月白嗤笑一聲:“你有事說事,別又歪到不知道哪個話題上去了。姑奶奶我耐性有限,時間也不寬裕,沒工夫陪些不相干的人在這兒胡攪蠻纏。”
李長生沒奈何,他可是和人做了賭的,不然也不會死皮賴臉。
可又聽蘇月白說話不客氣,心中竟隱隱有一絲道不明的暢快。
他從小就在錢堆里長大,享受的都是他人恭維,還從沒人給他沒臉。就連香香舫的玲瓏,不也是勾勾手指就手到擒來。
長這麼大終於遇到一個不肯看他臉色,甚至對他一點都不在乎的女人,李長生還真有點心熱。
這麼一想,倒也真的付出了幾分真意。
“我在辛香坊也待了幾日,見你實在辛苦……”
“怎麼?你打算幫忙?那敢情好,我店裡的衛生正好沒人打掃,你要不要辛苦一點替我幹了?”
蘇月白可不是鑑婊小達人,但鑑渣這種小事還難不倒她。
李長生這人吧,靠着一張臉想必無往不利,手段也並不高明。他一開口可是路人皆知,蘇月白不用問下一句,就知道他打着什麼主意。
她是懶得和李長生掰扯,可看這人臉色變來變去的,倒也挺有趣,權當個看樂子。
“你……”李長生差點氣炸,心想這人怎麼一點都不上鉤。再這樣,他還有什麼戲可以唱?
蘇月白見他好似黔驢技窮,這才輕笑了聲:“想必李少爺這敘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蘇某也就不奉陪了。不過咱們這食肆開門做生意的,也不好往外趕客。但這客人不受歡迎嘛,咱們也得告訴他,省的他這人臉皮厚。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李長生哪能不知道蘇月白在譏諷他,忍着拍桌子的手,臉色黑沉:“我來給你捧場。”
“那倒不用。我這店裡生意好,忙都忙不過來。倒有的人打着捧場的心思,非要給我這店裡惹麻煩,也實在讓人頭疼。”
這簡直就只差明說了,你再這兒實在影響我開店的心情。
李長生這下可忍不住,臉色陰冷:“我給你個面子肯來店裡吃飯,你可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蘇月白不耐煩的揮揮手:“那我謝謝您了。您天天在這兒,對着一盤菜就是不吃,苦大仇深的表情醜到店裡的夥計,讓他們無心工作。食客對您面目可憎的臉孔也食不下咽,這幾天營業額都下降了。
我要想要知道這天高和地厚,離關門大吉也就不遠咯。所以李少爺,咱們行行好,放蘇某一馬。”
李長生聽到這兒,臉色的憤怒一懈,忽然笑了。
蘇月白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正納悶,就聽他爽朗道:“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那你成功了。蘇月白,我李長生看上你了。你給我等着,我遲早要把你弄到手!”
說罷,揚長而去。
蘇月白站在原地,嘴角抽搐着,好險把隔夜飯吐出來。
她就說嘛,第一次看到李長生,就感覺這個人氣質特別熟悉。
現在破案了,這人簡直就像那種十八線炮灰加霸道總裁的結合體。又尷又尬,還處處噁心人。
那什麼臺詞?真當她尷尬癌晚期放棄治療?
“夫人?”元寶聽到夥計說樓上有爭執,忙跑上樓。“您沒事吧?”
蘇月白捂着胸口:“嘔……沒大事,就是給一頭豬噁心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