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琅不帶蓮子一起進京嗎?”韋靈芝一時反應不過來。
許驚風嘿嘿一笑,“你覺得,瑾王會要蓮子這個外孫媳婦嗎?”
“外孫媳婦?”韋靈芝一愣。
“這也是我猜的。”許驚風低聲道,“瑾王曾有個癡傻的嫡女……”
“啊!”韋靈芝一驚,揚手掩住嘴脣,“難,難道說,景琅他是……”
“噓……”許驚風親了一下媳婦的臉蛋,“咱們只要等着蓮子如何安排就好。”
“那……那你要回京一趟嗎?”韋靈芝喃喃的說。
“或許……”許驚風的目中閃爍不停。
這一夜,京中也不平靜,在幽深的夜幕下,總有些人無法安穩入眠。
太后的寢宮中,錦衣華服年輕貌美的太后,長髮披散的斜倚在軟榻上,美目半闔的聽着心腹太監回稟事情。
殿中香菸繚繞,沒有一個多餘的人在側。
“娘娘,那些狼崽子已經出發了,是我那乾兒子親自領人去的,確保萬無一失。”那面容俊美的太監躬身低頭侍立於榻旁,丹紅的嘴脣離着太后的髮絲僅有一毫之距。
他說話的時候,噴出的氣息,吹拂着那些柔軟的青絲隱隱浮動。
太后轉了下眼珠子,斜斜的瞥着身旁越貼越近的俊美太監,嚶嚶低語道:“說話便說話,貼哀家這麼近做什麼?你就不怕隔牆有耳?”
俊美太監彎脣一笑,便放肆的坐在太后身邊,優美的紅脣霸道的親了一下太后嫩白如玉的額頭,低聲道:“整個曦和宮都是咱們的人,哪裡來的‘隔牆有耳’呢?何況這夜深人靜,該睡的人都睡了。”
太后眉目含春的擡起眼睫瞅着快貼上自己的俊美太監,嚶嚶道:“那該睡的人中,可有你我嗎?”
“若是娘娘想睡,那奴才自然要伺候娘娘了。”俊美太監揚臂一攬,將美貌的太后攬入懷中,安慰的輕拍太后的背脊道,“娘娘放心,只是個農婦罷了,好抓的很。”
“我
自然是放心的。”太后不在自稱哀家,一副柔弱的樣子靠在俊美太監懷裡,喃聲道,“我不放心的是那個小崽子,他竟然將手伸到春闈中去了,你說說看,那小崽子是不是想翻天?”
“有奴才在,皇上翻不了天的。”俊美太監低下頭,輕輕吻住太后那柔軟的櫻脣。
太后寢宮的房頂上,趴伏着一個黑衣人。
他側臉將耳朵貼在開了條縫的琉璃瓦上,只露出黑布的一雙眼睛冷森森的,透出一股似有似無的殺氣。
待殿內傳出一陣隱隱的低笑,帶着一絲輕輕的腳步聲往牀榻而去,那黑衣人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頂,如夜燕一般劃過夜空而去。
飛躍之間,黑衣人落在小皇帝的寢宮窗外,飄然無聲的穿窗而入。
穿着寢衣的小蘿蔔靜靜的躺在龍榻上,微閉着的眼睛裡,眼珠轉來轉去。
黑衣人來到榻前,拉下臉上的蒙面黑布,輕聲道:“主子。”
小蘿蔔倏然睜開眼睛,猛地坐起身掀開紗幔,低聲道:“回來了?怎麼樣?”
黑衣人神色凝重,湊到小蘿蔔耳邊耳語道:“坤寧派了他的乾兒子努爾及帶人去池州抓紀蓮子。”
“賤人!”小蘿蔔咬牙切齒一臉恨意。
“太后是氣不過主子朝春闈下手拉攏勢力。”黑衣人垂目耳語,“太后這一動手,怕是兩王也要動手了。”
小蘿蔔臉色鐵青,咬住嘴脣低下頭,壓抑着滿心仇恨與悲痛道:“我給小姨招了大禍,你快去傳信給鴆鷹,讓小姨躲一躲。”
黑衣人嘆了口氣,“主子,這事,紀蓮子是躲不過去的。”
“那怎麼辦?”小蘿蔔可憐巴巴的擡頭看着黑衣人,“小魚,你可有什麼辦法保住小姨嗎?”
這黑衣人,正是鴆鷹的徒弟李魚,小蘿蔔的心腹太監。
他目光閃爍,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主子道:“主子,紀蓮子若是想活着過去這個劫數,必須得‘死’才行。她不死,就過不去!”
“那怎麼行!”小蘿蔔一下就急
了,提高聲音道,“我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怎麼能看着她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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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李魚急忙捂住小蘿蔔的嘴,“主子,您小聲點!”
小蘿蔔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懇求的看着李魚,一副“你快幫我救人”的眼神。
李魚低嘆一聲,“主子,奴才的意思是,紀蓮子只能詐死,才能逃過太后與兩王的人馬。若是隻有太后的人,或許只會活捉紀蓮子。但若是兩王也插手進來,怕是紀蓮子就活不成了。”
“詐死?”小蘿蔔一愣,忙抓住李魚的衣袖道,“那你快點給鴆鷹傳信!讓他好好安排小姨,一定不能讓小姨出事!”
“主子放心,紀蓮子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李魚安慰的說。
李魚千言萬語好不容易安撫下小蘿蔔,看着小蘿蔔躺下安睡,便又從窗子躍出,給鴆鷹傳信。
小蘿蔔躺在錦被裡暗自唸叨,請滿天神佛保佑他的小姨紀蓮子千萬別出事。
他貴爲大晉皇帝,在這人世間,也只剩下那麼一個人,能給他冰冷的心肝一點溫暖了。
瑾王府偏院中,諸葛懿穿着綢緞中衣,坐靠在軟榻上,手持一隻白玉酒杯,呷了一口清澈的烈泉。
火辣辣的味道充滿口腔,滑過咽喉,落進肚子裡,頓時燒的他面色微紅。
一口酒入肚,諸葛懿垂目看着杯中酒,自言自語道:“紀蓮子,這次你若是能活命,日後你與世子便有再聚之日。”
三路人馬,先後離開京城,往池州方向疾馳而去。
翌日,日上三竿,周景琅才悠然轉醒。
屋內沒人,院子裡傳來一些響動。
周景琅揉着額頭下了牀,想起昨晚喝了點酒,心中便奇怪,自己明明沒有喝多少,怎麼就睡這麼久呢?
穿上中衣外袍,周景琅推門出屋,只見暖洋洋的陽光下,一身布衣的婦人坐在院子裡洗衣裳。
“楊媽,蓮子呢?”周景琅心裡隱隱着急,昨晚的事還沒說清楚,眼看着大禍臨頭,媳婦怎麼就不跟他商量對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