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衿是個狡猾的傢伙,在葉家鬧開以後,她乾脆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葉家堆積如山的衣服交給她,她果然將馬虎精神貫穿到底,今天不是洗不乾淨,明天說不定就能將誰的衣服扯上一道口子。每一次,衣服壞得也不多,只有一兩件,而且壞得也只是小口子,不算太嚴重。
火冒三丈的另外兩房人就是想找她幹架也沒有太好的藉口。沒辦法,每一次在別人發怒之前,葉子衿已經低眉順眼地主動道歉陪着笑臉了。
最後,在葉蘭澤看到自己心愛的衣服上被別的衣服染上顏色後,葉子衿洗衣的生涯終於結束了。
“既然嫌棄,以後各房的衣服都自己洗。”陳氏發話,順便狠狠瞪了葉子衿一眼。
葉子衿低頭裝啞巴。
“娘,我們每天都要下地,哪有空閒?”岳氏第一個喊。
“你幫着看看孩子,有兒媳婦的人,還亂嚷嚷什麼?還有,我們二老的衣服你們輪流洗。”陳氏的威嚴絕對不允許兒媳婦挑釁,岳氏叫的越響亮,她越是乾脆利索地吩咐下去了。
剩下的就只能無條件執行了。
“祖母,那她幹啥?”葉冰清不服,指着葉子衿問。
葉子衿擡頭看着陳氏傻笑。
陳氏想到郎中所說的話,這丫頭掉進水中,受了風寒,腦袋還撞在了石頭上,或許會有奇怪的後遺症的話。
她的心裡的火氣立刻燒得她渾身難受。
怎麼辦?該死的丫頭,名聲本來就不好,以後腦子不好使,說不定連嫁人,都沒有人願意要了。
“我會挖野菜。”葉子衿豎起爪子傻乎乎笑,“還會放牛。”
除去這兩樣,她什麼都不想幹。
“那就去挖野菜。順帶將豬草也帶回來。”陳氏下了決定。
“一次背不了那麼多。”葉子衿還想討價還價。
“死丫頭,是不是不想吃飯呢?”陳氏發怒,拿出了殺手鐗。
葉子衿啞然,吃,是她的硬傷,特別是在飢餓的時候,更是她的心傷。
“別怕,打豬草的事情交給我們了,我們隨意割一些,就夠家裡豬吃的了。”等她出門以後,葉蘇涼追上去安慰她。
“大哥,你和爹什麼時候上山?”葉子衿看着葉蘇離問。
“地裡的活忙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和爹就到山上走一趟。”葉蘇離笑着回答,“放心好了,幹完活以後,我也會幫着打豬草,你不用管豬草的事情。”
“謝謝大哥、二哥。”葉子衿笑眯眯地道謝。“明天我想跟着大哥、爹一起上山去。”
“不行,我們是去打獵,你上山幹什麼?”葉蘇離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她的要求。
“我就在外圍轉轉,又不到裡面去。”葉子衿拿出撒嬌本領。
“大哥,就帶着她一起去吧,明日我想辦法跟着她一起去。”葉蘇涼幫着葉子衿。
“那好吧。”葉蘇離勉勉強強答應了。
葉子衿聽了,立刻將籃子塞給了葉蘇涼,蹦跳着跑去了祠堂。
看到她變得如此活潑,葉蘇涼兄弟兩人臉上都染上了笑意。
晚上回到家中,葉子衿立刻宣佈明日上山的決定。
“到了山上,別走遠了,得聽你二哥的話。”馬氏叮囑她。
“嗯嗯,我知道的。”葉子衿用力點頭。她上山可不是爲了好玩,她有自己的目的。
第二日,大房和三房的人見她揹着筐子要跟着父兄一起上山,少不得又說了幾句陰陽怪氣的酸話。
葉子衿笑眯眯低着頭,愣是裝作聽不懂,最後反倒是葉冰清被她氣得半死。
西山特別大,但是誰也不敢往大山深處去,就是打獵的人,也不敢去。
葉子衿和葉蘇涼到了山腳下以後,就和葉良祿、葉蘇離分開了。
兄妹兩個都揹着筐子,順着小道往山上走。
山上的野菜不少,不過野菜今天不是葉子衿的目的,因此,葉子衿腳步沒有因爲這些野菜而停留。
葉蘇涼見她興奮得東張西望,也不催她,任由她到處亂轉。反正他們只是在外圍,根本不用擔心會遇上大的野獸。
“要是有鐵鍋就好了。”葉子衿嘆口氣說。
“咋呢?”葉蘇涼納悶地問。
“要是有鐵鍋,我們就將山腳下那些馬齒菜全都煮出來晾乾。”葉子衿坐在一塊石頭上說。
他們只是在外圍,而且還是最外圍,有點兒什麼好東西,也被人給挖走了。走了一圈以後,葉子衿就泄氣了。
此處能吃的野菜大多也被人採了,倒是山腳下靠近水源的地方,有一大片的馬齒菜長得水汪汪的,看着十分喜人。
“這玩意最多能餵豬。就是豬都不怎麼愛吃,有些麻嘴。”葉蘇涼說。
“這些可是好東西,要是有鐵鍋和柴火,我就能將它變廢爲寶,說不準還能換一些銀子回來。”葉子衿說。
“鐵鍋倒是不難找,不過破了一些,行嗎?”葉蘇涼問。
葉子衿點點頭,驚喜萬分。“破一些沒關係,能用就行。”
“那我們先摘菜,然後我過去拿鍋。”葉蘇涼做事還十分穩妥。
這一片馬齒菜太多了,一片連着一片,因爲靠近水源,都長得十分肥嫩,一棵就鋪了一片。
兄妹兩個很快就割滿了兩個揹簍。
趁着葉蘇涼跑去拿鍋的空檔,葉子衿撿了一些柴火,順便又將馬齒菜洗乾淨了備用。
“妹妹,看。”不大一會兒,葉蘇涼抱着一口破舊的鐵鍋過來了。
葉子衿檢查了一番,發現這口鐵鍋除去鍋邊掉了一大塊,其餘部分還不錯。
“行,夠用了。”葉子衿笑着說。
她用鐵鍋裝滿了清水,然後葉蘇涼用帶來的火摺子點燃柴火。
兄妹兩個也沒有閒着,一塊將洗乾淨的菜根去掉,鐵鍋掉了小半邊,即使裝滿水,也裝不了多少水。很快,鍋裡的水就開了。
葉子衿用兩根樹枝當成筷子使用,她將一堆馬齒菜倒進了開水中,然後用樹枝不停翻轉,盡力做到讓所有的馬齒菜都被開水燙一遍。
馬齒菜只是在鍋裡打了一個滾,然後就被她撈起。
山上的大石頭很多,附近平整一些的大石頭全都被葉子衿用清水沖刷了一遍,所以她將燙好的馬齒菜平鋪在大石頭上晾曬。
葉蘇涼見她幹得認真,心裡不禁激動起來。他信子衿說的話,或許這些不起眼的野菜真的能爲家裡換來銀子了。
於是,他幹勁十足,子衿負責擇菜燙菜,晾曬,他則負責割菜。
山上的山風大,又是曬在石頭上的,晾曬的馬齒菜很快就變成了菜乾。
葉子衿用騰出的背框將曬好的馬齒菜收起來,兩個人分工明確,自然也就有大的收穫。
“二哥,你到那邊溪流中看看有沒有小魚,等會兒我們熬魚湯喝。”兄妹兩個上山,是帶着菜餅出來的。這兒沒有外人,好久沒有沾葷的葉子衿饞壞了,她剛纔在山上淺水溪流中看到了不少小魚小蝦。
對於吃貨來說,絕對不能容忍放過任何一絲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