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塵比風雅鎮定,伸出手,臉上帶着笑容:“醫仙這邊請。”白瑾瑜頷首,在最上方的座位上坐下,風雅臉上有一絲僵硬,這白瑾瑜還真是毫不客氣,再怎麼說,風傾山莊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可在這個男人,好像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這位是春情閣的主事,芳姑。”芳姑稍稍行了個禮,眼睛在四周觀望,卻沒有看見南宮緋月的影子,秀眉緊蹙。
“你們這裡是不是來了一個叫月澤的公子?我和芳姑想見識一下,還請君公子去請這位公子過來一下。”
一聽到月澤的名字,風雅和君墨塵相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他們原先以爲這月澤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少年,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陌王殿下和天下第一莊莊主要幫他進山莊,可是現在連醫仙也提到了月澤,難道這個月澤還是個隱藏很深的高手?
早就聽說有一個叫風華公子的人,他不僅成了天盛國的賺錢龍頭,還壟斷了整個市場的美容事業,主子一直想查,都查不出這個風華公子的來歷,難道,這個叫月澤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風華公子?
君墨塵一雙漂亮的眼眸都是疑惑,但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醫仙稍等,我馬上派人去請。”他要先提前向主子彙報一聲,主子已經十年沒有出過郡王府,更不要說來風傾山莊,今年,主子說不定會想來看看。
已經接近盛夏時節,一股熱浪在地上浮起,知了不嫌煩躁地嘶吼着,更給人一種煩悶的感覺。所有人都大汗淋漓只有一抹身影,在這花叢中顯得格外清涼。
男子細緻如瓷的肌膚沒有一滴汗,全身清透涼爽得讓人嫉妒,就像天山雪蓮一樣透徹,一身白衣在陽光下彷彿開出明媚的花。看着他,就有一種看見冰塊的感覺,帶來一身別樣的清涼。
只是臉上帶着半張銀色面具,讓他們看不見男子的全貌,這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遺憾。一隻蝴蝶輕輕地落在他的肩上,軒轅傾一愣,用手接住了它,脣邊划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只是一瞬間,那隻蝴蝶就在他手掌上化成了灰。
“今天進莊的這個,你確定是美人館的風華公子?”
青弦點了點頭:“確認無疑。”
軒轅傾沒有多大驚訝,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可以穿越時空,別人也可以他已經觀察美人館很久,從產品到各種營銷手段,他已經猜到,這風華公子,一定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只是美人館背後有一個很強大的後臺,他一直查不出來。
他很好奇,風華公子和南宮緋月,到底有什麼關係,還是,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君墨塵大概沒有想到,軒轅傾在知道桐城的所有事情後,十年未出的主子居然真的親自出馬了。
“公子,既然你懷疑南宮緋月,爲何當初不直接去問個清楚,到底是個女人,只要你略施手段,還不照樣把事情弄清楚?”
不遠處,南宮緋月帶着清芬往大廳走去,背後似乎投來一道視線,那是一種很低沉的目光,她敏銳地轉過頭,卻沒有看見任何人,心下開始有隱隱的不安。
“主子,怎麼了?”清芬看見南宮緋月不正常的神色,擔心地問道順着南宮緋月的目光看過去,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沒事。”南宮緋月淡淡地轉過身,她不會看錯,那個人,就是軒轅傾!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身體裡咆哮着,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場景都在眼前晃過。她努力地平息自己的情緒,她原本以爲,自己可以放下過去,可是現在,她發現,所有的恩怨不是可以這樣一筆勾銷的。
這筆賬,是時候算了。
“公子?”青弦見自家主子居然走神了,他皺眉,順着目光看過去,也只看見一道淡淡的背影。
軒轅傾回過神,眼睛有淡淡的情緒在浮動:“南宮緋月這個人,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總覺得,她好像知道我的底細,可是她自己卻拼命地掩飾自己的身份,太不符合常理。”
他第一次見南宮緋月,就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先前故意教墨畫公主學習華爾茲,本來想借機吸引軒轅絕殤的注意力,他對墨畫公主和南陌皇室的恩怨太瞭解,想利用這層關係挑撥太子和容夜陌,沒想到南宮緋月居然也會華爾茲。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軒轅絕殤心裡早就有了女人,就是南宮緋月。
這讓他突然改變了注意,想利用南宮緋月讓軒轅絕殤和容夜陌分裂,所以他才設法阻止兩人的婚事,是他低估了容夜陌的本事,天盛帝和南宮安巖還是答應了這門婚事。
就剛剛那一眼,軒轅傾明顯感覺到了南宮緋月的心情,就像寒冬蕭瑟般,即便是在這大夏天,卻依舊凍得人直哆嗦,她一定和自己一樣,經歷過那些別人沒有經歷過的疼痛。
“那郡王爺接下來準備如何做?”
“既然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配的人。”軒轅傾收回目光,臉上恢復了溫潤如玉的笑容,南宮緋月,既然上天註定了我們要在這異世相遇,那就一起攜手達到最高的位置可好?
……
風傾山莊的風景比南宮王府還要優美,據說主人在這裡佈置了一個陣法,即便是春夏秋冬季節的花,都可以在同一個季節綻放,因此山莊到處都開着奼紫嫣紅的花。
南宮緋月從剛剛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也沒有要欣賞風景的雅興,就在這轉角處,她居然看見墨畫公主帶着丫鬟迎面走來。
南宮緋月幽暗的瞳孔里布滿暗沉之色,這墨畫公主又想做什麼,還沒有得到教訓嗎?
“原來是月公子。”墨畫公主見到他,眼睛微微一亮。
令南宮緋月感到奇怪的是,墨畫此刻居然對她很友好,她又想玩什麼把戲?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南宮緋月向她行了一禮就要離開,卻被墨畫身邊的丫鬟小琴攔住。
“公主這是何意?”南宮緋月停住腳步,目光瞥向她等待墨畫的下一步動作,清芬有些警惕地看着墨畫,生怕她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家小姐的事情,上次在皇宮的事情她還心有餘悸。
“月公子,你別怕,本宮沒有其他的惡意,只是想請你去個地方。”墨畫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並沒有人,心裡鬆了一口氣。
“哦?不知是什麼地方?”南宮緋月挑眉,表示很好奇,墨畫在幹什麼,現在的他和墨畫那是真的一點也不熟,她纔不信墨畫請他去一個地方是爲了培養感情。
“實不相瞞,本宮見公子儀表堂堂,談吐也不凡,對公子意見傾心。”墨畫適時羞紅了臉,“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南宮緋月自然沒有錯過她眼底的不安和惶恐,雖然掩飾得很到位,還是被南宮緋月捕捉到了。
她在害怕誰?明明害怕卻還想拉着南宮緋月去她嘴裡的那個地方,這倒是勾起南宮緋月的好奇心了。
“既然公主一心想要在下過去,在下要是堅持不去那就太不給面子了。”墨畫似乎也知道一見傾心這這個說辭忒不靠譜,既然已經開口了,也只有硬着頭皮。
見南宮緋月答應了,墨畫一個眼色使過去,小琴向南宮緋月指路南宮緋月隨即跟着兩主僕朝那個墨畫口裡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墨畫爲了掩飾尷尬,一個勁地向南宮緋月說着一些自以爲的趣事,南宮緋月時不時地笑了幾聲,當作是捧場。
路上經過了幾個院子,慢慢地走到了一個稍微偏僻的地方,南宮緋月居然看見一個類似於佛堂的地方,做得比普通寺廟要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做得很精緻。一個山莊裡面做了個佛堂,還有幾個把守的人,南宮緋月怎麼都覺得有些怪異。
“不知公主帶我來這地方是何意?”沒等墨畫開口解釋,門口幾個把守的人迎了上來。
“屬下見過公主殿下。”墨畫公主示意了一下小琴,小琴隨即從包袱裡拿出銀兩遞給侍衛,侍衛掂量了手中的銀兩,有些爲難地看了對方一眼。
“不知公主這是何意?”
“今天本宮來這裡的事情,你們就當什麼事也沒法生過,本宮根本沒來過這裡,知道嗎?”
“是。”侍衛們有些爲難,但看在手中的銀子份上,悄悄地退了下去。
突然,一陣紅光從一個角落裡散發出來,好像是什麼東西散發出來的光芒。
“主子,這是什麼?”清芬看見那片天空已經被染成了紅色,驚奇地問道。
“這是伽釋大師的舍利子,安隱寺的鎮寺之寶,這幾天有不法之人對這舍利子圖謀不軌,安隱寺就送這舍利子在風傾山莊幾天。”
墨畫公主一邊解釋,一邊看向佛堂,南宮緋月隱隱地看見一個男子在裡面,他站在隱處,頭上帶着黑色斗笠,身上一襲白衣勝雪的寬大繡袍,只是面上還罩着黑色的風衣。
他擡起頭,優美的下頜微微上揚,南宮緋月卻沒有看見他的一絲容貌。她大概可以猜到,墨畫叫他過來,是爲了掩護和這男人的私會。
可墨畫喜歡的不是軒轅絕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