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看到這一幕,嘴上還叼着一根草葉,興味盎然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南宮緋月身邊的人,都很有意思啊。他呆在顏碧身邊實在太久了,殺人殺到自己都變得麻木,還沒有發現自己身邊居然還可以出現這麼有意思的事情。
“喂,你去把這個搬到馬車上。”一記冰冷的聲音驀然在血妖耳邊響起,一擡頭,就看見幽然那張面無表情地殭屍臉。又是這個老女人!他就血妖蹲在一處草地上,嘴裡還叼着一根草葉,他興味盎然地看着看奇了怪了,怎麼這個女人一天到晚地和他過不去。
血妖漫不經心地站起來,一副痞痞的樣子:“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又不是你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許,替你做這做那。”呵,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使喚起他天下第一殺手來了。
“你就是想以身相許,那位也不一定要。”聽到那句以身相許,幽然臉色微變,再次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血妖這回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酸味和不甘,他挑了挑眉,瞭然了,敢情這丫頭戀着自家的主子,難怪這麼不待見南宮緋月,原來是情敵啊。
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眼幽然,然後雙手環抱着胸前,笑道:“的確,南宮緋月看不上我,容夜陌也看不上你吧?咱倆彼此彼此。”
“你……”幽然突然紅了眼圈,手上緊緊地捏着那柄劍,語氣很是尖銳,“你少在這裡維護那個女人,你最好告訴南宮緋月,讓她乖乖離開王爺最好,否則她別後悔。”
看着幽然離去的倔強背影,血妖眼底的漫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南宮緋月,這回你的情敵可不是吃素的,很強悍的競爭對手啊。”
馬車在路上陸陸續續地走了半個月,才和前面的車隊匯合,這一路上,一直都是風平浪靜,也沒有出現什麼不該出現的人,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小花兒一天到晚粘着南宮緋月,導致容夜陌的臉色有大半天都是黑的。
就在離南陌國還有三天行程的時候,車隊進入了和南陌國相鄰的玉雪國,她孃親,赫連雪的國家。玉雪國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一種夢幻之美,這個國家種植着一種開着藍色花瓣的樹,看起來就像童話裡的世界。
她沒有想到,玉雪國的太后娘娘,也就是她的外祖母,赫連雪的親生母親,已經連續幾天站在城門口翹首以望,就爲了迎接自己從未見過的外孫女。赫連軒差點沒想把南宮緋月掐死,這丫頭好端端地跑了,害的老人家差點以爲自己再也見不到自己迫切想要見到的外孫女,日日夜夜以淚洗面。
赫連雪原先是玉雪國的大長公主,後來到了天盛國,隱瞞自己的身份做了一名隨軍醫女。本來只是抱着玩玩的態度,沒想到卻陷入了兩個男子的情感之中。這一出國就再也沒有回來,這讓一度疼愛女兒的太后一度以淚洗面。
“聽說緋月這孩子來了,在哪呢?”太后一早再次上了城樓,在城牆上張望着,赫連軒一邊安慰着祖母,一邊朝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們當即打開城門,迎接他們南陌國的公主殿下。
今天玉雪國似乎格外熱鬧,大街小巷都響着鞭炮,所有人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花燈飄在河面上,還沒到晚上。姑娘們已經開始在河邊許願。今天不僅是一年一度的節,還是玉雪國遺落多年的公主回國的日子。所以今日,玉雪國的京都,所有的酒肆飯館都是皇室請客,喝酒吃飯都不用客人買單。
突然,街道上想起了騎兵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百姓們很自然地分開兩邊,在街道上亂跑的小孩子也被自家家長禁錮在身邊,卻依舊無法阻擋他們好奇的視線。
“安靜安靜。”隨着騎兵從街道上騎着馬跑過,城門緩緩打開,南宮緋月的車隊行駛進來,掀開窗簾,一雙素色眼眸打量四周,如果說天盛國是繁華,那玉雪國就是猶如在夢境之中的畫境。
“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周圍的百姓看見馬車進城,全都激動地歡呼起來,提着花籃的姑娘撒着鮮花,漫天的花雨,太后站在城牆上看着,老淚衆橫。
“軒兒,快扶我下去見你妹妹。”太后顫顫巍巍,將手放在赫連軒的手上,赫連軒知道皇祖母急於見到南宮表妹,隨即扶着太后下了城牆。
“比起天盛國,我更喜歡玉雪國。”南宮緋月放下簾子,也許這裡是自己親孃出生的地方,她對這裡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天盛國雖然繁華,卻給她一種徒有一層空虛架子的感覺。
“我相信,你會更喜歡南陌國。”某隻妖孽撐着頭,笑意盈盈。
“你倒是自信。”南宮緋月瞥了容夜陌一眼,“我之前逃婚的事情,你怎麼替我掩飾的?”從半個月前開始,很多人都在傳,風華公子和桐城城主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就是南陌國的王妃,想也不用想,這一定是容夜陌故意透露出去。
“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桐城面臨外族,是我們家王妃親自出面,收服了那些蠻子,拯救了桐城的百姓,你只是在桐城多呆了幾天而已,怎麼能說是逃婚呢?”
容夜陌說的一本正經,南宮緋月嘴角一抽,這人還真是會編。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南陌國那些人不敢輕易找她麻煩。
“王妃,王爺,到了。”燕風掀開簾子,南宮緋月從馬車上跳下來,燕風瞪大了眼,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人從馬車上這樣下來,從前見過那些千金小姐都是需要人家扶着的。
容夜陌從馬車上下來,神色慵懶地看了眼眼前的地方,朝南宮緋月伸出了手,距離他上次來這裡,已經五年,沒想到再次來玉雪國,他的身份已經變成了女婿。
南宮緋月臉色一柔,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上,所有人都看着這一幕驚歎,都說南陌國的戰神是個斷袖,不僅不愛女人,還有虐待女人的傾向,可這陌王爺在公主面前好像不一樣啊。
“孩子,你回來了。”
南宮緋月看見前面有一個頭發花白,穿着一身宮裝的老人,身邊還站着赫連軒,就猜到這一定是自己的外祖母了。
“緋月見過皇祖母。”
“好孩子,快起來,讓祖母好好看看你。”太后一手挽住南宮緋月,淚眼朦朧,“好孩子,你果然像你母親,我看着你,就像看到了你母親一樣。”
“皇祖母,是緋月不好,應該早點來見您的。”太后緊緊地握着她的手,感受到手心的溫度,南宮緋月有些愧疚,她之前收到母親的信兒,赫連雪上次悄悄地回了玉雪國,親人見面,傷感是難免的,但赫連雪的死訊早就已經公佈,恐怕這輩子都不能留在玉雪國。
“緋月妹妹,你也真是任性了,從半個月前,皇祖母就已經開始在城門口張望了,本以爲你要到了,結果傳來新娘逃婚的事情。你自己跟皇祖母說清楚吧。”赫連軒故作生氣地撇開了頭。
原本一臉慈愛的太后臉上也露出埋怨的神情:“月兒,你是不是不想見我這老太婆,原本祖母還以爲能早一點見到你呢,我這老太婆的眼睛都要給望穿了。”
“皇祖母,對不起,是緋月任性了。”南宮緋月心下汗顏,太后果然不是吃素的,當然不會信那套官方的說辭,只會覺得自己任性了,把婚約當做兒戲。
“來,緋月,這是你舅舅。”見南宮緋月有一絲悔改之意,太后彷彿纔想到晾在一邊的皇上,這才歡喜地指給她看,南宮緋月當即向玉雪帝行了個禮:“緋月見過舅舅。”
“緋月不必多禮,赫連軒,你這死小子,不知道你妹妹舟車勞頓需要好好休息嗎?你還不安排你妹妹去休息,在這裡幸災樂禍什麼?”玉雪帝前一秒對着南宮緋月還是笑眯眯的,後一秒就對着赫連軒凶神惡煞,那表情要有多嫌棄就有多嫌棄,一巴掌就把他拍到了一邊。
南宮緋月差點笑出聲來,看來自己這個舅舅真的是有趣啊,兩個人相處的方式就像民間的父子一樣。雖然自己這個表哥風流的名聲掛在那裡,可玉雪帝有這麼多兒子,赫連軒又是個庶出,他能得到玉雪帝的偏愛,還成爲了一國的太子,赫連軒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這位是?”赫連軒看到血妖,眼底帶着些許探索的意味,血妖雖然留在了南宮緋月身邊,卻仍舊沒有改變做殺手的氣場,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刺得他心底發寒,尤其是那副鼻孔朝天的表情,拽的讓赫連軒覺得非常不爽。
“哦,他啊,不用理會,路上碰到的一個賣豬肉的,混不下去了,我就讓他跟着打打雜。”
賣豬肉的?血妖差點就想爆粗口,隱隱地還能看出額頭上的青筋,他一定是瘋了,纔會留在她身邊,早知道直接敲暈了綁回去還不是一樣的。
一邊並沒有說話的白瑾瑜瞥了他一眼,即便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是已經讓他有種渾身發寒的感覺。這時候,在馬車裡的小花兒也終於醒過來了。
“母妃。”一句脆生生的甜美童音,讓在場的人紛紛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南宮緋月。這邊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的太后指着那一臉無辜地小娃兒:“緋月,這是你和誰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