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柔聲如蚊蠅,“在家裡呢。”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聶焱,他高大精瘦,剛纔出手揍過人,身上的戾氣還沒有完全消除,顯得鋒利又張揚。
聶焱煩躁的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兩個星期了。”樑柔低下了頭。
真的是難以啓齒。她跟弟弟一起帶着安安回了家,原本想着就此離開這座城,回到家鄉安頓下來。沒想到,現實太殘酷,根本不如想象中美妙。樑柔家鄉不過是個三線小城市,親戚鄰居都熟悉。那裡對嫁出去的女兒回孃家這件事熱情度很好,樑柔對親戚鄰居都只是說她暫時回去住。她只是對親身母親說了具體的經過。
樑媽媽根本不贊同女兒離婚的事,強烈反對。
“你都有孩子了,離了婚還怎麼活?我這些年的日子,你想過?”
樑爸爸因公殉職後,樑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好。兩個孩子都在上學,無論是經濟上還是心理上的壓力都是巨大的。她反對樑柔離婚,一方面是怕樑柔往後一個人帶着孩子,日子會過不下去。另一方面,則是擔心臉面。
“這麼多年,多少人勸着我給你們姐弟在找一個,我都沒有應!這女人吶,只要嫁了人就是要從一而終,要不然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你這才二十四,你往後難道要一個人一輩子?快回去吧!兩口子就是有再大點問題,牀頭打架牀尾也該和了。”
樑辛開學離開家後,樑柔整整受了一個月的疲勞轟炸。
到這時她才發現,生她養她的家鄉早已經回不去了。
沒辦法,她只能帶着孩子,再一次,回到臨海市。
聶焱一聽她已經回來兩個星期,卻一次都沒有登齊奶奶家的門,連個消息都沒有。虧的齊奶奶還偷着掉眼淚記掛,真是良心餵了狗。
“你好!你很好!”聶焱咬牙切齒說完,邁步就走。
樑柔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發愣。
下班後,樑柔回到了住的地方。同屋的還有如夢會所的領班,童萱。
“你回來的正好,安安剛醒,你快哄哄她,半天沒見你了。”童萱把孩子遞到樑柔手裡,自己換衣服化妝準備去上班,她跟樑柔刻意分在日、夜兩班,可以輪換着看孩子。
童萱走後,樑柔抱在孩子一聲聲哄。
她回來也曾想過去找齊奶奶,只是聶焱當時那一吻之後,聶辛帶着她憤而離去。根本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回到家鄉後,樑柔每每想起那炙熱的荷爾蒙,都覺得心跳加快。
不可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至少在樑柔心裡,這件事一輩子都不可能被遺忘。
所以她沒有回齊奶奶那裡,甚至狠心的沒有跟齊奶奶有絲毫的聯繫。
沉靜的夜裡,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中,伴隨着低低地嘆息。
樑柔沒睡好,上班的時候,有些站不住。
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就聽到驚喜的聲音,“小柔啊!”
樑柔身軀一震,“齊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