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睡覺了,你不許不管我……”沈東明像個任性的孩子,握緊葉瀟瀟的手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出租車司機笑着說:“你對你老公真好,如果我喝醉了,我家裡那臭婆娘一定給我兩耳光醒酒。”
“我也想給他兩耳光醒酒。”葉瀟瀟開玩笑的拍了拍沈東明逐漸溫暖起來的俊臉,轉眼看到齊振楠正透過後視鏡看着自己,葉瀟瀟心口一緊,訕笑道:“真不知道酒這東西有什麼好,那麼多人喜歡喝。”
“心情好的時候喝酒助興,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喝酒忘記煩惱。”齊振楠意味深長的看了葉瀟瀟一眼,然後轉頭看向窗外:“有些人靠喝酒壯膽,喝醉之後可以做自己平時不敢做的事,說不平時不敢說的話……”
葉瀟瀟聽出了齊振楠的弦外之音,同時也想起一些事,她默默不語。
回到酒店,葉瀟瀟給沈東明洗了臉和腳,伺候他睡下之後準備去洗澡,門鈴驟響,打開門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醉意深濃的齊振楠猛的抱住葉瀟瀟,在她的脣上狠啄一口,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返回自己的房間,待葉瀟瀟反應過來的時候,唯有脣上的酒味兒最真實。
“老婆,老婆……”聽到沈東明醉醺醺的呼喊,葉瀟瀟愕然回過神,連忙關了門回到他的身邊,拿浸溼的毛巾給他擦拭滾燙的臉頰。
醉酒之後的沈東明最喜歡冰涼的毛巾擦臉,他立刻安靜了下來,脣角噙着幸福的笑意。
許久才聽到他喃喃的囈語:“謝謝老婆!”
葉瀟瀟微微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就你最會哄人高興。”
“唔……”鼻子被葉瀟瀟捏住,沈東明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伸手握住葉瀟瀟的柔荑:“老婆,不要離開我……”
不知是夢中的囈語,還是潛意識裡的不安,沈東明只有緊緊握着葉瀟瀟的手才安心。
“我在這裡,哪裡都沒去。”葉瀟瀟輕柔的拍了拍他滾燙的臉,將冰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原來他這樣的在乎她,即便是夢中也不能安枕無憂。
想到另一側的齊振楠,葉瀟瀟的心口劃過一陣鈍痛。
兩個男人,在不同的時期都是她的最愛,都曾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生命印記。
她知道和沈東明在一起之後再想念齊振楠是不對的,但她不能自抑,齊振楠就像魔咒般不能擺脫,只能乞求時間,慢慢將齊振楠的印記磨滅。
沈東明睡熟之後葉瀟瀟躺在了他的身側,像過去一般,望着他的睡顏久久不能入睡。
與沈東明相識到現在已經七年了,七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發生了那麼多的事,經歷了那麼多的悲痛,彷彿人生已經翻過去了一半。
她不知道未來的路是否會與沈東明一直攜手走下去,她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走一步看一步,計劃總不如變化快,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葉瀟瀟將沈東明的手機插上電源,手機自動開機,開機半個小時之後有電話響起,午夜十二點的來電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心驚。
“喂,哪位?”第一次,葉瀟瀟接聽了沈東明的電話,一個陌生來電。
電話那頭的人在聽到葉瀟瀟的聲音之後立刻掛斷。
難道沈東明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葉瀟瀟查到電話號碼的歸屬地是濱城,她在自己的手機上記下那串數字,等到適當的時機再打過去問個究竟。
既然決定和沈東明好好過日子,她就不會如過去般對他的私生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他。
將手機放回書桌,葉瀟瀟在另一張牀上躺下,不一會兒沈東明起牀去了躺洗手間,回來便搖搖晃晃的爬上了葉瀟瀟的牀,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老婆……”
沈東明只有在喝醉酒的時候最可愛,撒嬌的樣子讓人心疼,葉瀟瀟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他粗黑的頭髮,回想初識時的種種。
齊振楠的世界裡沒有“浪漫”二字,但沈東明卻有無數浪漫的點子,他會花心思哄她開心,營造浪漫。
女人容易陶醉在浪漫的氛圍中,葉瀟瀟也不例外,和齊振楠在一起總是很壓抑,各種事情接連不斷,讓人喘不過去,但和沈東明在一起開心則很開心,煩惱憂愁似乎遠離了她。
她只想過簡單幸福的生活,也許和沈東明在一起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樣一想,葉瀟瀟終於從齊振楠突如其來的親吻中掙脫,再次認定沈東明纔是她共度餘生的理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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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那一通無聲的電話葉瀟瀟始終不能正常入眠,沉默了許久之後沈東明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正是剛纔那通掛斷的電話。
葉瀟瀟屏住呼吸,按下接聽鍵,然後不說話,等那邊先說。
電話那頭始終處於沉默狀態,葉瀟瀟按捺不住開了口:“你找誰?”
“葉瀟瀟,是我。”姜芯柔的聲音突然傳來,勾起葉瀟瀟滿腹的疑問。
姜芯柔打電話給沈東明幹什麼?
而且這麼晚了……
她不露聲色的問:“你找東明嗎?”
“振楠是和你們在一起嗎,他今天一天沒接我的電話,我很擔心他,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們告訴他一聲,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姜芯柔對齊振楠的關心溢於言表,葉瀟瀟不忍心拒絕。
“我剛纔才見他了,你等等,我現在去告訴他。”
“謝謝。”
“不客氣。”
掛斷電話,葉瀟瀟便披上大衣出門,按響齊振楠房間的門鈴。
久久沒人開門,葉瀟瀟才發現房門根本沒關,只是虛掩着。
她推開門,喊了一聲:“齊律師?”
室內一片漆黑,靜得只有空氣流動的聲音。
“齊律師?”葉瀟瀟又喊了一聲,怯怯的往房間裡走,滿屋子的酒氣,不難想象齊振楠喝了多少酒。
據葉瀟瀟所知,齊振楠並不像沈東明那般嗜酒,酒這種東西,能不沾就不沾,不像沈東明,有事沒事都愛喝上兩杯。
打開燈,葉瀟瀟看到齊振楠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身邊還有一個空酒瓶,手機扔在旁邊,閃閃爍爍,卻沒有聲音。
葉瀟瀟看了眼手機的來電顯示,“芯柔”兩個字格外的清晰。
看來是齊振楠自己不想接姜芯柔的電話,是不是兩人鬧了矛盾,他心情不好才喝這麼多的酒?
“齊律師。”葉瀟瀟半蹲在地,推了推只穿着短袖襯衫的齊振楠,他手臂的傷口似乎有撕裂的跡象,紗布被血染紅了雞蛋那麼大一片兒。
齊振楠醉得像死豬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額上滿滿的都是汗。
“唉……”葉瀟瀟嘆了口氣,這兩個男人都喝那麼醉,如果發生什麼事,她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葉瀟瀟一個人挪不動齊振楠,便叫來兩個服務生幫忙,三個人合力把齊振楠擡上了牀。
也許是動靜太大吵醒了齊振楠,他緩緩睜開眼,看到葉瀟瀟,頓時兩眼放光。
“瀟瀟……”齊振楠猛地抓緊葉瀟瀟的手:“不要走……”
兩個服務生知道葉瀟瀟和沈東明是一對兒,現在又被同行的另一個男人抓住,兩人眼神交流之後曖昧的笑着離開了房間,並將門帶上。
手被齊振楠緊緊握住,他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傳遞給她,引發葉瀟瀟腦海中新一輪的天人交戰。
深深的再看齊振楠一眼,將他的臉印刻在腦海中,葉瀟瀟奮力抽回手,匆匆摔門而去。
回到房間,葉瀟瀟深吸幾口氣,待心情平復之後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姜芯柔的電話,她本想用沈東明的手機打,但是不知道他的開鎖密碼。
“今天晚上齊律師和沈東明都喝醉了,我剛纔去敲了門,齊律師估計睡着了,沒開門,要不明天我再讓他給你回電話?”
“好吧,謝謝你。”姜芯柔的聲音難掩失望,但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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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氣晴好,齊振楠下午乘機返回了濱城,葉瀟瀟和沈東明在B市又待了幾天,將B市的著名景點玩了個遍。
回到濱城之後,葉瀟瀟上班的時候刻意路過顧美芸的蛋糕店看了一眼,發現蛋糕店並不是顧美芸說的那樣在裝修,而是已經成了一家小麪館,簡陋的裝修,全然不見以前蛋糕店的精緻典雅。
葉瀟瀟回想起顧美芸開車衝向自己時可怕的眼神,她放棄了打電話詢問的念頭。
將車停在路邊,葉瀟瀟決定去小麪館吃麪,打聽一下消息。“”
吃麪的時候,她問老闆:“我記得這裡以前是家蛋糕店,怎麼纔開了幾個月就關了?”
“蛋糕店開不下去了。”老闆回答。
葉瀟瀟不解:“爲什麼開不下去,以前生意不是挺好嗎?”
“老闆娘太漂亮了,被一夥流氓盯上,砸了店不說還對老闆娘動手動腳,老闆娘嚇得第二天就把店盤給我了,連轉讓費都沒收。”麪館老闆撿了個大便宜,每每說起便喜笑顏開,他告訴葉瀟瀟:“這路段像這樣一家四十平米,五米開間的店轉讓費至少八萬。”
“老闆娘怎麼會被流氓盯上?”葉瀟瀟認爲和諧社會,這種事不應該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