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了?”楚清妍驚詫的問。
黎敬御語中帶笑:“嗯,我就在你家小區門口。”
他的話音未落,她的耳邊“嗡”的一聲響,心臟猛烈的跳動起來,雖然人在房中,可思緒已經飄了出去,黎敬御俊朗的臉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楚清妍久久沒有吭聲,他又不確定的詢問:“可以出來嗎?”
沉默的片刻,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卡住她的咽喉,鼓着勁兒猛喘一口氣,才艱難的開口說話:“現在恐怕不行,我頭髮上全是泡沫,洗澡沒洗乾淨就停水了!”
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說:“我等你吧,什麼時候水來了,你洗乾淨再出來。”
楚清妍急急的拒絕:“別,別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水呢,說不定明天早上,不可能讓你等我一晚上吧?”
黎敬御的熱情讓楚清妍招架不住,該說的話已經說得夠多,現在除了逃避,她也沒別的辦法應對。
或許過一段時間,新鮮勁兒過去了,他就不會再對她這個已婚婦女感興趣。
他似乎聽不出她的推託,堅持不懈的說:“你現在更應該出來,我帶你回酒店洗澡,順便可以做個香薰spa什麼的,總比你頂着一頭泡沫等一晚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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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男人死纏爛打,雖然楚清妍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但困擾也不少。
“唉……”她幽幽的嘆口氣,撫着額,有氣無力的搬出康文淵這個擋箭牌:“我老公在家……”
“我知道!”
黎敬御直言不諱:“我是見你,不是見他,他在不在家和我有關係嗎?”
“呃……”
看來她不能再委婉下去,必須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她不想見他。
打定了有話直說的主意,楚清妍正要開口,黎敬御卻搶了先:“你別下來了……”
還沒等我鬆口氣,他又接着說:“我上去。”
“別!”她擔心繼續磨蹭下去他失去耐性跑上來,只能遂了他的意:“你別上來,我下去。”
這下他滿意了,毫不掩飾他的喜悅,輕笑着問:“什麼時候?”
“馬上!”楚清妍只能豁出去了,直接用毛巾把頭髮擦乾再扎個花苞頭,穿上衣服就下樓。
“好,我等你!”
她像做賊一般,躲躲閃閃的出門,擔心碰到康文淵,不敢乘電梯,直接走樓梯。
好在她家住在十二樓,如果住在二三十樓,那走下去能把人給累死。
確定門廳沒人,楚清妍才從安全通道里飛奔出去,一路左顧右盼的跑出小區,火速鑽進黎敬御的車,他正拿着手機微蹙着眉,似有在想心事。
捂着胸口,楚清妍上氣不接下氣的喘:“黎……敬御,你找我什麼事……”
“沒事,就想看看你!”他幽深的眼浸透了心滿意足的笑,像映着月光的湖面般虛幻。
楚清妍不露聲色的在心裡罵他,無聊!
她轉頭就去開車門:“沒事我就回去了。”
“別走!”他猛的截住楚清妍伸出的手,緊緊握在汗溼的掌心。
黎敬御的手很大,很熱,其中包涵的溫情康文淵卻從不曾給過她。
她一邊從他掌心抽手一邊嚴肅的說:“黎總,我們只是朋友,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抱歉!”黎敬御頗有些不情願的鬆開手,目光灼灼的凝望着楚清妍:“你別急着回去,行不行?”
楚清妍無力的看着他,越看越覺得他像個生澀的毛頭小夥子,哪裡還有平日雷厲風行的勢頭。
特別是那雙明亮的眼睛,竟然清澈得透出些許孩童纔有的單純和天真。
她堅定的告訴自己,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在黎敬御殷切的期盼中,楚清妍端坐在副駕駛位上,沒再開車門,也沒說要走,定定的回看他,哪怕心跳狂亂,臉上卻還是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
“我就待五分鐘!”
“好,五分鐘!”黎敬御高興的伸出右手,五根手指挺得筆直。
車廂的空氣裡飄着淡淡的酒香,楚清妍緊蹙了眉,說道:“你喝了酒怎麼還開車,萬一被查到不但要吊銷五年的駕照還會被拘留十五天!”
他無所謂的回答:“沒事的,不會被查到,放心吧!”
“不管會不會被查到,喝酒之後就不能開車。”酒駕的危害楚清妍從小耳濡目染,訓黎敬御的聲音不知不覺就提高了幾分。
“待會兒我找個人代駕,行了吧?”
“嗯,說話要算數,待會兒一定要找代駕。”
“遵命!”黎敬御誇張的敬了個禮,然後嬉笑着讓楚清妍閉上眼睛。
“幹什麼?”她警惕的問,就怕他再吻她。
胸口上的兩處吻痕還沒消,她不希望有更多的吻痕出現。
黎敬御笑而不語,直接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兩秒鐘之後收回手,一個小小的盒子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是什麼?”
“你生日的第二天就買了,一直沒機會給你。”他拉起她的手,把黑色的小絨盒子塞我手心:“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給我的生日禮物?”
楚清妍詫異的看着黎敬御,猛然憶起,生日的第二天,她故意在他面前吻了康文淵,他悄悄的離開,禮物便沒有送到她的手裡。
他點點頭:“算是遲到的生日禮物吧!”
感動,翻江倒海的涌過楚清妍的心頭,她握着絨盒的手有些發抖,在黎敬御的幫助下打開盒子。
她反手抹去眼底的霧氣,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心形粉鑽吊墜出現在她的眼底。
鑽石晶瑩剔透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璀璨奪目。
雖然很喜歡,但價值不菲的禮物只會讓她欠黎敬御更多,楚清妍連連擺手:“這麼貴重我不能收。”
“沒多貴重,不是鑽石,是施華洛世奇水晶。”黎敬御硬是幫她把項鍊戴上,粉鑽吊墜貼在皮膚上,比冰還涼。
楚清妍呆呆的看着胸口正中央的粉鑽吊墜,明知道該拒絕,可就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剛纔給你打電話,電話通了,可沒人說話,掛斷電話就看到你了。”楚清妍驚詫的擡頭,黎敬御正若有所思的打量我:“出來帶手機了嗎?”
“沒帶……”
“難道是你老公接的?”他下意識的摸摸高挺的鼻尖。
楚清妍緊張的問:“你說話沒有?”
“我見電話通了,就問出來沒有。”他一臉無辜的看着我:“沒人回話,然後就斷了。”
懷揣着忐忑的心情往家跑,楚清妍埋頭竄出電梯,差點兒被迎面走來的人撞到。
“對不起!”那人閃到一邊兒,怒氣衝衝的回頭,大聲叫罵:“我他媽再也不回來,死婆娘,擺出一張臭臉給誰看,別以爲老子找不到女人,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我隨便玩兒。”
粗俗不堪的叫罵聲吸引了楚清妍的注意,擡頭一看,竟然是住在隔壁的小兩口。
他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身爲鄰居的楚清妍早已習以爲常。
男的擰着個lv的旅行包,站在電梯門口罵。
女的蓬頭垢面,穿着睡衣打着赤腳,站在他們家門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男人回罵:“你有本事就去玩兒,死男人,誰他媽稀罕你,給老孃死遠點兒,再回來就拿刀砍……”
在兩人的罵聲中楚清妍灰溜溜的打開自家的門。
她尋思着該怎麼向康文淵解釋,莫名的緊張起來。
楚清妍轉念一想,他康文淵帶着女人逛街她都可以不追究,難道她出門見個朋友就不可以嗎,她和黎敬御清清白白,沒必要心虛,也根本不應該心虛。
她沒做對不起康文淵的事,是他對不起她,要心虛,也該是他心虛。
慢慢的,楚清妍平靜了下來,挺直腰桿,從容走進房間。
康文淵的房間門虛掩,能聽到他敲擊鍵盤發出的清脆聲響。
她以爲,他聽到她回來,會出來盤問一番,結果,是楚清妍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根本不在乎她剛纔出去見了誰,也不在乎她胸口的痕跡到底是不是吻痕。
冷漠,沉靜,這纔是康文淵一貫的作風。
楚清妍在他房間門口躊躇片刻,她轉身進廚房去找他提回來的水。
滿滿的一桶,洗頭洗澡,完全夠了。
隔壁鄰居的叫罵聲還在持續。
楚清妍想起半年前,小兩口才搬進來住的時候,正是新婚,如膠似漆,有時出門遇上他們,總是能看到女人抱着男人的手臂,那小鳥依人的模樣很是幸福。
大概是從兩個月前開始,吵架成了家常便飯。
各種粗俗不堪的咒罵已經把兩個人的感情消磨殆盡,連她這個旁觀者也受不了了,這樣吵下去,早晚得離婚。
離婚……不管是想起,提起或者聽到這兩個字,她都會頭皮發麻。
她不想離婚,甚至害怕離婚。
洗澡洗頭之後楚清妍鼓起勇氣走進康文淵的房間。
他的手裡正拿着黎敬御送楚清妍的粉鑽項鍊,專注的盯着電腦,那嚴肅的神情很有幾分攝人的魅力。
楚清妍嚇了一跳,項鍊藏在枕頭下面,他怎麼……
吸氣呼氣,她言簡意賅的開口:“你拿我的項鍊幹什麼?”
“哪裡來的?”康文淵盯着電腦,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