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又出事了?”我話語間有些心虛,畢竟纔剛剛經歷過一番生死逃亡,如今更是有傷在身,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我對這裡的人文不太瞭解,可是,這座遺蹟真的存在嗎?”前面的李狸低聲問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快看,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給我換藥的護衛兵名叫劉強,正在一旁連連驚歎着。
不用他說我也早就看到了窗外的場景,我實在是無法在腦海中找到一個詞語來形容,因爲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在我們的前方几百米的山坡下,聳立着一片巨大的古西域風格的建築羣,這似乎是一座城市,周圍是白色的高牆,城門大開。寬闊的主幹道直通向一座帶有圓形穹頂的宮殿形建築。
雖然經驗不多,但我也意識到這並不正常,先別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附近有過古城遺址,就是真的有也不可能保存得這麼完好,這簡直就像是不久前還有人在裡面居住生活過一樣。
“這會不會是海市蜃樓?”我剛一開口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搖着頭說道,“不對,這也太逼真了點。”
海市蜃樓,簡稱蜃景,是一種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現象,是地球上物體反射的光經大氣折射而形成的虛像。
見過海市蜃樓的人應該瞭解,那些虛影是十分模糊的,完全不是在童話故事或是國外小說裡講的那樣。
“莫非,是鬼市?”李狸小聲嘀咕道。
“哦,你還知道這個?”我略微驚訝。
“你們說啥呢?那是什麼鬼東西?”劉強傻呵呵地在一邊問道。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給他解釋了一番:“鬼市這個說法由來已久了,大體上有三個意思,古代的人把蛟龍吐出的氣稱爲“鬼市”,也就是海市蜃樓,這點很容易理解。”
“另一種指的是**湖用來銷贓的地下黑市,一般是在一片空地上,沒有燈光照明,人們或提着燈籠,或打着火石,光亮幽幽,來往的人影飄忽不定,人們都是使用暗語和手勢討價換價,這樣既能防止遇到仇家,又能躲開官兵的視線,
鬼市的規矩十分嚴格,掌管鬼市的人也都是龍頭級別的人物,甚至連官府也不願意觸黴頭。鬼市的名號也就這樣傳開了。”
“不過,我們碰到的應該是最後一種,“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鬼市”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指的是成批的鬼魂在同一時間聚集在同一個地方,強烈的陰氣使得周圍的景色都會變成以前的模樣。”
“靠,那不是撞鬼了!”劉強聽完一臉的哀容,“怪不得他們都說這的差事不好乾,感情還得去茅山考個本科纔算保險。”
“怎麼,這是你第一次隨隊?”我好奇的問道。
“嗯,我是剛剛調到研究所的。當初還以爲是什麼特工部門,沒想到……”
“上次行動,我們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要不是事情緊急,我纔不會帶這幫新兵。”李狸撇了撇嘴,樣子很是不屑。
劉強臉憋得通紅,顯然,李狸的話觸碰到了他的底線,後來曹凌歆和我說過,劉強他們十幾個人是從集團軍裡精挑細選的尖兵,雖然經驗欠缺,但戰鬥力是絕對一流的。
只是在李狸的面前,他卻顯得有些氣場不足,輕聲嘟囔了兩句就繼續給我換繃帶了。
這個女人渾身帶着一股子邪氣,恰如她“九尾狐”的綽號。和曹凌歆不同,後者帶給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優雅端莊,只是沒人會料到,在這美麗動人的外表下,竟然隱藏着致命的獠牙。
如果說曹凌歆是竹葉青,那李狸簡直就是一條眼鏡蛇,待在她身邊總會有一種窒息壓抑的感覺,彷彿死亡隨時都會降臨在你的頭上,就是不知道她的身手如何。
我乾笑了兩聲,想適當緩和下氣氛。一邊安慰他道:“其實也不用擔心,遇到鬼市,可大可小,陰魂出沒只不過是爲了回味一下陽間的生活,一般是不會害人的,咱們繞道走就好了。”
“可如果我們進去了會怎樣?”李狸突然問道。
我楞了一下,想了想爺爺之前和我講過的內容,說道:“一般來說,要是不小心進入了鬼市,必須要在黑白交替之前走出去,否則,我們便會隨着它一起消失掉,可你問這個幹嘛?”
“你看咯。”我開始還不知道她話的意思,可再一瞧,她的雙手已經離開了方向盤,“車子突然不受控制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衝到鬼市裡,準備好跳車吧。”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可在聽在我耳朵裡,就如同一聲炸雷。孃的,難道是有東西要害我們?老子在跳車這方面可沒經驗,況且還頂着一條廢腿。
“快!再不跳就來不及了。”還是劉強反應快,一眨眼的功夫便打開了車門,抱着受傷的護衛兵跳了下去。
這邊李狸也十分輕鬆的跳了下去,轉眼間車裡只剩下我一個人。靠啊,我欲哭無淚,這還沒準備好呢,說跳車就跳車?
車速非常的快,我只覺得身下一顛,越野車已經衝下了山坡,看樣子,再晚一秒這輛軍用越野就要變成地獄列車了,狗日的,老子拼了!
我咬了咬牙,拖着傷腿和裝備飛身一躍,到底是沒有經歷過,巨大的慣性加上下坡的地勢讓我在沙坡上一陣翻滾。
沙子的炙烤和摩擦幾乎讓我掉了一層皮,加上腿上傷口撕裂時的疼痛,那感覺真是比死還要難受。
不過我也不是軟柿子,這一兩個月來,再惡劣的環境也不是沒經歷過,我緩過勁來,直接拔出腿上的***插在了地上,終於是穩住了繼續下翻的趨勢。
我吐了口沙子,強忍着胃裡的翻涌坐了起來。此時我的手臂上全是細小的擦傷,可以說是狼狽不堪,果然,現實和電影中的視覺效果的確不太一樣。
“古大哥,你沒事吧?”上面傳來了劉強的喊聲,即便是帶着一個傷員,他還是臉不紅,氣不喘,我不由感嘆,到底是國家用真金白銀訓練出來的。
我心說沒事纔怪,剛想抱怨兩句就看到他腿上一僵停在了原地,臉色變得慘白,就連邊上的李狸也是眉頭緊皺。
我心裡一揪,知道能讓他們有這樣反應的絕對不是我,難道是我身後有什麼東西?
“千萬不要動。”李狸的神情少有的嚴肅,與此同時我就感到,一隻冰冷的枯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我的肩膀上……